第二十三章 旧情难忘

午后,闲得无聊便步行到海边溜达溜达。
海风很大,凶猛的海浪扑打在护基石上,溅起高高的浪花。不少来自外地的游客以及一些与我一样无聊的本地市民,在尽兴地欣赏着这壮观的景色。
海面上吹来一阵强风,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天真是有些冷,听气象预报说,北方正遭遇寒流的侵袭,可眼前的年轻人好象根本就不怕冷似的。靓仔们大都只穿着一件衬衣或T恤,再加一件坦露的外套。一些靓女,脖子上虽然系着围巾,可颈下一大片肌肤仍然坦露着,不知是衣服太小还是自己身体确实很丰满或是其他什么因素,反正胸部的两侧是高高的矗立着。还一些靓女,尽管穿的比较厚实和宽松,但一条斜背的挎包背带还是将她们海绵似的软脯挤压成了两座圆润山峰。
一个高挑的姑娘正慢悠悠地从远处朝我走来。很显眼,穿着与众不同,一件乳白色的风衣裹在身上,高高的衬领环抱着她那细长脖子,一件白色的低胸内衣从宽大的翻领处露出一丝丝边,腰间的束带紧紧的扣着,女人特有的曲线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右肩上挎着一红色的挎包,脚穿一双黑色的长靴。看样子应该是从内地来的游客,可为什么只身一人呢?我正琢磨着,她居然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喂,靓妹,你不是找我麻烦吧?我可没招惹你。”我这人生来就怕见陌生的靓女,所以脑袋里经常冒出一些奇思异想。
“请问这位大哥,红叶花园怎么走?”靓女真的找上了我。
红叶花园?我的天,你不是跟踪我到这里来的吧?我上下打量着跟前这位让我紧张的靓女。哇,与我一般高,很漂亮。肌肤白嫩嫩的,鼻梁高挺挺的,眼睛圆溜溜的,小嘴红润润的。
“红叶花园?你要去红叶花园?”我很机警地问她。
“是啊!我午饭后,从红叶花园我一亲戚家出来看海,转着转着不知道怎么回去了。问了几个人,他们也不清楚。”靓女似乎很着急。
“第一次来这里啊?”我放松了警惕。其实也根本用不着紧张,大白天,一大老爷们,还怕一女人不成?
“对啊!昨天到的,本来亲戚说午休后带我出来转转,我想就在附近,就没让他们带,可没想到居然迷了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很正常,我刚来时也在这里迷过路。如果你不急于回你亲戚家的话,呆会儿可以跟我一起走,我也住红叶花园。”我的热心肠露了出来。
“那敢情好了。”她很是高兴。
“如果不介意的话,跟我在海边走走?”我征求性地问她。
“不介意,不介意。”
这位高窕靓女跟着我朝边境线方向走出。走着,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眶。何静儿!天啦,怎么这么凑巧。我想躲避,可来已经不及。陌生的靓女耶,你可害死我了。
“张剑飞!你也有空来看海?”何静儿显得很惊奇,也不再叫我“哎”。
“今天正好休闲,来逛逛,好久没来了。”见何静儿跟我打招呼,我也停了下来。可恨的是那位高窕靓女也跟着停了下来。
何静儿将停在我身边的靓女打认认真真量一番后对我说,“薇薇呢?”
“去欧洲了。”
“这位是……”何静儿指着高窕靓女问。
“哦,这是刚刚迷路的一位小姐,也住红叶花园,碰巧正好问了我,准备顺便送她回去。”我极力解释道。
听着我的解释,何静儿将我拉到一边,轻声地问我,“她自己住在红叶花园会迷路?你……。张剑飞,才几个月,你怎么这样了?”显然,何静儿误解了我。
“我说何静儿,你别误会。她昨天刚从内地来,住在她亲戚家。中午来海边玩后,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正好问了我。”
“你现在住王薇家?”何静儿很奇异地问我。
“没有,没有,今天来给她看看房子。”看何静儿的神情,她还是很在乎我是不是跟王薇住在一起的。
“不好意思,我跟他聊了点私事。”何静儿走到高窕靓女的身边对她说。
“这位姐姐,您不要误会,我不认识这位大哥,我只是向他问了问路。”高窕靓女很紧张也很难为情地对何静儿说。
“哦,没什么。你跟他走吧,他是好人。”何静儿这语气让我很害怕。
我一直以为何静儿是善解人意的,今天让我也看到了她小气的一面。既然这样,可当初你为什么又要我与王薇接触呢?女人啊,女人,你真是一个难以琢磨的怪物。
“今天有没有想我?”王薇发来了短信。
王薇走后的这几天,一直是我主动给她发短信问候,可今天下午见到何静儿,心里有些乱,竟给发短信的事给忘了。
躺在王薇为我收拾的床上,看着她给我的短信,心里一阵愧疚。
“正想着,而且还想着你给我带回的是个什么样的靓女?”我给她回了一条短信。
“讨厌。我们正在游览卢瓦尔河谷城堡群。睡吧,晚安。吻!”她又发来了短信。
“你玩得开心,我当然睡得也安心。晚安。”我又回了一条。
“傻瓜。我们才下午呢?”收到王薇这条短信,才知道自己糊涂了。
星期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并非是上街闲逛,而是去办公室上网玩游戏了。
自从接触网络以来,我未曾在网上打过一次牌、下过一次棋,当然也没有玩过一次其他网络游戏,因为我很不喜欢这种虚幻的东西。玩讲究的是一种气氛,通常是一边玩一边聊。一个兴趣、爱好、志向、观念都不同的人,你能同他聊得来?既然话不投机,闷着玩又有何意义?
打开一游戏站点,胡乱注册了一名字,便开始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网络游戏。我在桥牌区等着,没有人坐我这桌,很有些窝火。想我一个四年前曾获省双人赛南北冠军、持有桥牌大师证的高手,居然没人愿意跟我玩。没办法,只得强行闯入他人领地了。
“什么体系?”对家发信息问我。
“自然、12点开叫,支持1高花、阻击、强开叫等。”我回复对家。
“OK!”对方回答。
打桥牌讲究默契,可我与对家没有找到感觉。他甚至还打出“你会不会打?”的字样。笑话,我不会,全中国还有几个人会?
“你懂不懂打?4张黑桃居然开叫1S。”打完一副后,我发了条信息给对家。
没办法继续,我只好选择了逃跑。可悲,象我这样有个性的人,竟然会逃跑。可另一个声音也在我脑海里回响,选择逃跑本身就是个性的表象。是啊,俗话说得好,“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从桥牌区出来后,又跑进了中国象棋区。象棋也算是我的强项吧,个人最好成绩是区第三名、全市第二十八名。近六百万人口的城市,第二十八名,不错了,咱又不是职业棋手。
象棋区的计分原则是,赢一局得1分,和棋不记分,输一局负1分。这天上午取得了18分的战绩,不错,相当不错。昨天的烦躁与不安全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中午也睡得非常的香甜。
三点来钟,何静儿拨通了我的电话,我一阵慌乱,等了片刻才无可奈何地去接。
“今晚能一起吃个饭吗?”她问我。
“有事吗?”尽管对她或多或少还有些思念,可毕竟与王薇在拍着拖,而且王薇对我又那么好,现在也算是一只脚迈进了城门的人。如果再和何静儿扯上什么,不说对不起王薇,就连自己也对不住啊!所以我用了非常冷淡的语气地回答着她。
“没事就不能吃饭啊?再说,我们也好几个月没聚过了嘛!”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晚上六点半,我准时赶到了海边那家我与何静儿第一次吃饭的西餐厅,何静儿已经到了。
“我已经给你叫了一个牛扒,可以不?”在吃的问题上,何静儿常常给我做主,因为她太了解我的习惯了。
“听你的。”在她面前,我不知怎么就这么乖巧,好象前世欠过她似的。
“王薇还好吧?”她问我。
“挺好的,大方、直爽,也很关心我。这还得谢谢你。”我只能说这么多。在一个女人面前,万万不可说另一个女人太多的好话。
“看来我这么红娘没白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从语气和神态上看,她并没有为自己做了这桩好事而感到高兴。
“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婚姻这事急不得,水到渠成吧!哎,你现在怎样?”我不想在她面前继续谈着有关王薇的事。
“还能怎样,将就着过。近几个月也不知怎么回事,老是梦见你。梦见我们一起去海岛、去成都、去登山,梦见你没日没夜地坐在电脑前设计程序。最近没有去兼职吧?”她低着头慢慢地说着,并没有看我,只是说到最后那句时才抬起了头。
“哪有时间啊?年终了,事特别多。”
“王薇也不做点好吃的、营养的补补你?”她又将话题回到了王薇身上。
“我很少去她那儿。再说,现在生活条件这么好,即使天天吃大排挡,也补着呢。”我淡淡地笑着对她说。其实王薇一直在努力学做饭菜,人家干部子女,从小娇惯了,一下要转变成家庭主妇,还是有些难度的。对人不能要求太高,况且我现在还没有资格要求她做这做那。
“问你个事,你可别生气。我知道你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昨天见到的那个真的是问路的?”女人在这方面可能真的非常敏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也不想想,如果真跟她有什么关系,我能带她在公开场合露面?”我很理性,因而也企图将这种理性的思考强加于别人。
“那可不一定,你不是曾经带师范学院的陈玲在我面前露过面?”她也是淡淡地一笑。
“那更说明我跟陈玲没有那种关系,就一般朋友。哎哎,咱俩也别打嘴巴仗了,说说你自己吧。”
“没什么好说的。”她沉思了一下,又开口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介绍你跟王薇接触吗?”
“为什么?”我顺口就冒出了这三个字。不是王薇请了你吗?不是说为了我的前程吗?还能有什么?
“当初我老公认定你离婚是为了我,他说外面都这样传言。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就离了算了。可……,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无奈。
“不说这些。你小孩应该很乖吧?”王薇的热情我能顶得住,可何静儿的温情我有些难以招架。
“很可爱,每天一进家门就‘妈妈’的叫过不停。你没有见过她吧?”说起女儿,她阴转晴天了。
“没见过,肯定和你一样漂亮。将来一定又是个倾倒不少男人的美媚。”
“看你说的,没一句正经。”
何静儿今天找我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的,只是几次被我挡了回去后没有再开口而已。她肯定有一肚子的委屈想倾诉,要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在海边闲晃呢?几个月来,我们相互都在回避。有心理专家说,男女间的感情只要半年不去联络,都会变得荡然无存。可惜,我与何静儿没能坚持到半年,这可能是天意。
说到何静儿的女儿,我想起自己的儿子。离婚近半年来,由于自己忙于挣钱、忙于买房与装修,当然也忙于工作,没时间也没条件管他。好在离婚时跟前妻商议过此事,所以她没有怪罪。我每周请儿子到外面搓一顿,带他去他喜欢的地方看一看,以弥补离异后给他造成的各种不适应。我儿子的学习很好,上学期在全市的小学数学竞赛中拿过一等奖。前不久在全国中学生奥林匹克信息学竞赛中,获得三等奖,据说在全省获奖学生中,是唯一的一个初一学生,因为他进入中学才二个月,当然这里面凝聚了我不少心血,因为信息学竞赛考的主要就是算法。我儿子很懂事,他很理解父母的难处。每每看着儿子那张日趋成熟的脸,我都十分的内疚,因为他过早地饱经了沧桑,使得在不该成熟的时候成熟了。我计划过完年,待我自己的家装备一新的时候,接他过来住,因为他是男人,他必须从男人身上学习做男人的道理,当然这得跟他妈商量后再说。
何静儿已经是做妈妈的人了,她很懂得为人父为人母的道理,因为她时常问起我的儿子,而王薇似乎一次也没有提过。跟王薇拍拖的几个月,尽管很开心很浪漫,可总觉得还是缺少点什么。今天与何静儿交谈后,忽然有一种预感,一种不知是祸还是福的预感。
送走何静儿后,我又回到了办公室,继续着我的象棋搏弈。中国人喜欢下围棋和象棋,所以中国人的个人能力非常强,有“一个中国人象条龙”之说。可中国人不喜欢打桥牌,因为桥牌讲究合作精神,所以又有“两个中国人象条虫”的传言。我不敢说自己就是一条龙,但晚上还是在自己的象棋积分薄上增加了8分。
周一早上,收到何静儿发来的短信,让我方便的时候给她回个电话。看来她内心的委屈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朝会后,我拨通了她的手机。
“张剑飞。”她以前一直是叫我“哎”的,如果直呼其名,那一定是很严肃的事了。叫完这声后,她半天没吭声。
“怎么啦?”我追问了一句。
“有个事,我想了很久,本不想打扰你。昨天几次想跟你说,还是没说出口。可,我真的不知道该跟谁说?”又等了半天,她才开口,“我想离婚。”
听她声音,非常之理性,没有往日的伤感和怨气,应该是深思熟虑过的。
“真的到了那一步?沟通过了吗?”我不知道这几个月来,她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很想跟他沟通,可他整夜整夜的不归家,怎么与他沟通?再说,他这种没有自信的男人,你能与他沟得通么?他今天怀疑你跟这个,明天又说你跟了那个。就算我跟过谁,可他有没有想过办法,如何让自己的老婆不去跟谁吗?你是了解我的,以我的眼界,我能去跟谁?”
是啊!能被何静儿看得上的人又有几个呢?如果当初不是她以恩报德,也不会嫁给现在的老公。可我又怎么劝她呢?
“要不让你叔叔何鹏跟他聊聊?”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何鹏跟他聊过很多次了,他都劝我离了算了。你也知道何鹏的性格,他是劝散不劝和的。”
“他父母什么态度?”我想父母的话他总该听吧!
“他父母老实巴交的,也说不出什么道理,况且在这种问题上,多半还是站在儿子立场上的。”
“他知不知道你要跟他离?”这种事情,旁人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顶多就是陪她聊聊,解解心中的不平。
“大家都没说穿,知道是迟早的事。而且他现在已经跟他们公司的一女孩好上了,说是要以牙还牙。”
“不会是真的吧?可能只是想气气你。”我看她老公也不象那种在外面乱来的人,榆木疙瘩一个。不过,人是也不可貌相。
“我都见过几次了,假得了?只是横下心来一想,反正要离,管他去跟谁。”人一旦有了这种思想,劝也没用。
“你有没有想过离了的后果。小孩自然是要跟着你的。一个女人带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过?要不这样,明天晚上叫上何鹏一起合计合计?”我只能这样说了。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我还算半个局中人呢?
周二下班后,我特地打的士去到约定的餐馆。我想还是不开车去好,担心要送何静儿并发生什么事。
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
“当初他们结婚我就不怎么赞成,门不当户不对是很难融洽的。”何鹏好象冲我说着,其实是在埋怨何静儿。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说说如何解决问题吧!”我对他俩说。
“我仔细权衡过,离比不离还是要好。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小孩,可我还年轻,我不可能为了小孩委屈自己一辈子吧。再说,在这种环境下,小孩也不能得到良好的熏陶,反而耽误她。”何静儿说得合情合理,我无话反驳。
“只是小孩太小了,要不再做做工作,劝劝他,缓一缓,等小孩上幼儿园再考虑吧。”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如果为小孩着想,还是能不离就不离的好,这是我一惯的观点,而且离婚后便得到了证实。为了小孩,我还是能委屈自己的。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将就着过吧。至于他在外面乱来的事,你就当他不是你老公。只要他还顾及着孩子,就忍一忍吧!”看来何鹏也是没什么高招的。
我们为何静儿想了很多解决问题的策略,可最终还是没有明确结果。其实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走一步看一步吧。
吃完饭,何鹏坚持要送何静儿和我。不好推却,便坐上了他的车。送走何静儿后,何鹏与我聊了一会。
“张科,如果你没跟王薇拍拖,我是说如果,那么何静儿现在离了后,你会不会跟她结合?”这可能是何鹏一定要坚持送我的真正目的。
“可我现在正与王薇拍着啊!”很多事情是没有的如果的,在这个问题上我很现实。
“你这个人也真是一根筋。那我换个方式,假设王薇现在有个小孩,你会不会跟她?”
“有小孩更好,省得还要再生一个。我现在反而真正担心的是王薇没有小孩。”
“你不嫌弃小孩是别人的?”何鹏也不知怎么啦,不停地问着。
“孩子是没错的。不过真正要重新组建一个家庭,还有很多问题要思考。”
“你是个好人,可何静儿没这个福分。”何鹏抛出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何静儿也是蛮可怜的,可谁叫你嫁个比自己学历低的呢?
我曾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说是如果将男人和女人都分为A、B、C三等,当然A是最优秀的那一等,那么A等男人找B等女人、B等男人找C等女人是比较合适的搭配。现实生活中大量的事例也证明了这个法则。
这个法则似乎遗漏了C等男人和A等女人,可恰恰是这个上天的遗漏,将一对对C等男人和A等女人撮合成了恩爱夫妻。我自认为自己不是C等男人,可我确实羡慕这些被世人圈定为C等的男人。我曾经见过一对夫妻,女的是教授,男的却是农民。他们恩恩爱爱,非常幸福。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过得快乐,但至少表面是幸福的。
何静儿应该是A等女人,可她丈夫并非C等男人。所以,他们的婚姻在这个法则的约束下必将成为一个悲剧。
周末又到了,其实我很不希望它的到来。王薇不在,何静儿闹着要离婚,我担心自己意志薄弱,经受不住何静儿泪流的冲击,我很希望局里安排我出差外地。正愁着,陈玲打来了电话。
“张大哥,明后两天有空吗?”自从那次与陈玲摊牌后,陈玲一直这样称呼我,我也很乐意有这么个美丽、开朗、可爱的小妹。
“暂时还没有公事。怎么,想请我旅游?”我给她玩笑道。
“哎呀,你简直就是神仙,真的就是请你去旅游。”
“啊,有这等好事?”
“那也不能白请。是这样的,中国青年数学家协会在海口召开年会,你帮我的那篇论文被评为今年的优秀论文了,要我在年会上宣读,到时还要答辩。我有些不踏实,你陪我去一下行不?我们领导说了,所有费用全给你报。”陈玲这姑娘也不知搞什么名堂,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给我说一下。不过机会难得,这么个小小的师范学院,能在国家级的数学年会上宣读论文,的确是学校的荣誉,当然更是陈玲的荣誉,自然是要支持的。
“恭喜你啊!什么时候走?”
“今晚九点五十的飞机,如果没问题的话,下班我们学院派车来接你。”我正期盼着这个周末外出呢,即使有问题我也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将此事给领导作了汇报,领导二话没说同意了。你想,我们的领导是什么人,人家是大学教授呢,能不理解、能不支持吗?
正如我想象的那样,快下班时,何静儿打来电话,要我陪她吃晚饭。我将去海口出差的事给她说了,当然没说是陪陈玲。她有些沮丧,可十分无奈。
何静儿啊,何静儿,不是我无情,我确实不喜欢这种多角恋。即使你现在离了婚,我也不可能丢弃王薇来跟着你。就算以后与王薇有什么矛盾,我们之间也很难有什么结果,因为我不想让我前妻的猜测和误解成为现实。
在候机室里,陈玲一个劲地问我给她找到大嫂没有,我只好如实相告。她当时有些生气,说她还先于王薇认识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反复强调那次自己并非去找对象,纯粹是为了给欧阳倩争人气。并将与王薇的认识、接触以及自己的目前的择偶准则都给她交了个底。
“别看你平时牛哄哄的,其实内心还是缺乏自信。你为什么就不能找黄花闺女?我以后就找个离婚的,气死你。”陈玲赌气地说了一句,说完,还俏皮地哄了哄鼻子。
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人真是很难琢磨。一些实在是长得漂漂亮亮,经济条件也不错的,可就是要给别人当“二奶”。还有不少象陈玲这样条件非常优越的,确实就嫁给了年纪很大,而且还拖着个孩子的老男人。不过我还不承认自己就是老男人,因为我还不到四十。
下了飞机,赶到酒店的会务处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陈玲在报到登记薄上将我任命成了她们系的主任、教授、博导,我很是愕然。
“喂,你搞什么鬼,我几时成了教授?”离开签到处,我拉住她说。
“我原来就说过,你比我见过的那些教授强多了,没办法,最高就教授了,委屈你一下吧!”
年轻人做事很出格。算了吧,反正这里没人认识我。况且自己也是高级工程师,论与计算机算法相关的数学知识,别人也不一定说得过我。在业务上,我还是非常自信的。
我幸庆自己来了。周六下午在答辩时,陈玲梗塞了一次。我以第二作者的身份及时回答了专家的提问,专家及与会的学者们都很满意,纷纷议论很有创新。其实我很清楚,我的虚假身份吓倒了不少人,再加上我将其拓展到了算法领域里的一些应用问题上,也镇服了一些人。
陈玲为了感谢我,晚饭后在酒店的西餐厅请我喝咖啡。
“哎,你怎么还留了一手?”刚坐下,陈玲冷不防问我道。
“什么留了一手?”我有些莫名其妙。
“答辩时说的那些应用案例,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忘了。这个推断是我当初研究算法时得出来的,案例自然都是算法领域的。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轻描淡写地回答了她。
“哦。”听其语气、观其神态,有些望尘莫及。“那以后有什么发现或灵感,只要你用不上的,一定得转让给我。”这语气好象是在命令我。
“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大哥啊!”
周日下午,我没有继续他们的会议,坐飞机回来了。过安检时,陈玲一定要我抱抱她,我说影响不好。她说,大哥抱抱小妹有什么?可我终究不是她大哥,那种有浓厚血缘的大哥。但经不起她再三请求,与她拥抱分别了。
“回去请你和大嫂吃饭!”望候机厅走去时,她大声冲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