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呢喃

                 银川 邢学智

    春天里，有很多值得留恋的事。每年4月下旬，门前牡丹花盛开的时候，燕子从遥远的南方飞回来了，优美的身姿，像黑色的闪电，在楼宇间翻飞穿行，在屋檐下呢喃。燕子一身乌黑光亮的羽毛，一对俊俏轻快的翅膀，加上剪刀似的尾巴，活泼机灵很是可爱。唐人李山甫有诗曰：“每岁同辛苦，看人似有情。乱飞春得意，幽语夜闻声。”燕子用娇媚的呢喃唤醒春色，春天也因燕子的呢喃变得更加妩媚轻盈。燕子呢喃，是春天里的赞歌。燕子呢喃，是我心中最美丽的春天。

    我不仅想起老家的燕子，来到童年的光影里。那时我们住的是高墙环绕的四合院，房子正门上的窗子很高，窗格上糊的窗户纸，每年春天燕子回来都从窗户洞里出入，在房梁上呢喃，细软动听，聪明伶俐，溢满堂前。燕子为什么要在屋里筑巢，是为了遮风避雨，也是寻求人类的保护。母亲说燕子是益鸟，只吃虫子，不害庄稼，人们都习惯燕子在屋里筑巢繁育。燕子经常在房梁上拉粪，需要打扫，有时会拉到人头上，人们也都能善待燕子，鸟类里有此待遇的，唯燕子是尔，母亲说这叫做善事，燕子入室，这叫福气，“燕子不如愁门之家“。燕子筑巢是十分辛苦的，从红日东升到夕阳西下，一对恩爱的燕子，几乎不停地轮流到附近田地、沟边，一口口地衔来泥土、草茎、羽毛等，再用带黏性的唾液调软，然后一层层向梁上堆砌。窝建好以后，两只燕子就该忙着孵化小燕子了。有一天，就听见屋啁啾不停，抬头看去，四五个小东西张着嫩黄的小嘴，正翘首等待燕妈妈回来喂食。从那天开始，大燕子夫妇更加忙碌起来，一趟趟飞进飞出，叼来小虫、草籽，饲喂雏燕。长大了还要带小燕子学习飞行和捕食，秋天天凉了，还要带他们返回南方，也真是不容易，我们常常观察燕子，听着燕子呢喃，觉得好玩。母亲会说，动物和人都一理，为了后代再苦再累也甘心。

    燕子的习性特殊，和偷食的麻雀不一样，捕食十分有趣，多数捕食都是在飞行中进行，据说一生要捕食25万只害虫。特别是早晚的时候，成群的燕子在树木间翻飞，欢快呢喃，其实那是在捕捉飞虫。燕子不落树，也不会在树上筑巢，喜欢落在电线上，下午时分，成群燕子会落在电线上，像是一对对哨兵，也像是娱乐休息的孩童，叽叽喳喳叫个不听，声音婉转，摇头晃脑，形态可爱，像是在相互斗嘴，也似乎像是在向人倾诉什么，我常想燕子在说什么呢？母亲说燕子说的是“不吃你的红糜子，不吃你的绿谷子，你为啥骂我是秃头瞎眼睛”，说起来还真像，就是在向人讨公道，燕子真是聪明的鸟，我没有听见过其他鸟类有如此长串悠扬的啼叫声，这就是燕子呢喃。

    现在人们的住房，都已经砖房楼房玻璃窗了，燕子是进不了人们的屋里了，是“旧时老屋堂前燕，难入今日百姓家”。说起我家对面的楼房邻居，墙上打重了一个燃气通风孔，原来的通风孔在里面封了一下，外面开着，被燕子发现，每年燕子回来时都在这个洞里飞进飞出，我常想这是不是同一窝燕子啊，怎么这么熟悉这个窝？看来，燕子的记忆也是特别好，也是旧情难忘。由此我想到城市里盖楼房为什么不给鸟类留个窝呢？燕子晚上它会呆在哪里？又在哪里筑巢孵化后代呢？现代社会留给鸟类的天地越来越少，燕子到哪里去呢喃？

    同事发了一个视频，一对燕子在楼房外的墙壁上，筑了一个窝，孵化了小燕，燕子呢喃，引来了多人观看和视频点赞，难得人们的善心，关心鸟类，爱护燕子的人是越来越多了。燕子是春天的象征，更是大自然和谐的象征。此情此景，快乐小朋友唱起欢乐的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小燕子告诉你，今年这里更美丽，......欢迎你，长期住在这里。”

      作者：邢学智

    生于1950年9月，宁夏永宁县人，大专文化，宁夏电视大学电气工程专业毕业，中共党员，曾长期在永宁县政府工作。个人爱好文学、书法，有多篇散文、诗词在报刊上、媒体上发表，宁夏书法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