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进退两难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我早早去了办公室收阅陈玲发来的论文,并仔细研究起来。尽管有一多半是我以前证明过的,可还是有很多新东西。手头上又没有什么资料,无奈之下,去市图书馆借了几本有关的书籍。按理说,市图书馆这方面的书肯定没有师范学院的新、全,但自己确实不想去师范学院,怕陈玲再干出什么傻事。
吃过午饭,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人好象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可脑海里仍想着陈玲论文里的问题。不知是上天给我带来了灵感,还是自己欠着陈玲什么,睡梦中居然已经解决了论文中的不足。醒来后,连脸都没敢洗,生怕新的思路被凉水冲乱,急忙拿起纸、笔对自己的判断做了论证,竟然千真万确。
我想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陈玲,可她知道后会怎样呢?至少得见过面吧!如果见面,自然是我过去啦,因为她没有车。那真过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带上王薇去?可转念一想,不行,王薇一定会产生误会。如果我不去师范学院,她肯定会过来,那坐大巴多麻烦?该如何是好呢?
干脆,把演算推理的过程扫描后发送过去吧!
做完这些,我尽量用及其平淡的口气将此事告诉了陈玲。“陈玲啊,论文我看了,也做了修改。我把修改的意见已经发给你了,你收一下吧。有什么问题再电话联系。”
“真的?谢谢你啊!”她很激动。
“喂,喂,喂!这么重大的发现,你就轻描淡写地说一声‘也做了修改’?不行,我得过来,你等着。”不到半小时,陈玲兴奋地给我打来电话。
“你叫我在哪里等你?再说,你坐大巴过来要多长时间啊?这样吧,有什么问题就在电话里说吧!”我是不忍心让她过来的。
“没什么问题,全看明白了。我就是想过来当面谢谢你!”她仍然激动地说道。
“谢谢就不用了。本来我今天是想去你们学院当面告诉你的,可几个朋友非得拉我去吃饭,推又推不掉。要不改天去你们学院吃手擀面吧。”我撒了个谎,不过还算是善意的吧。
“那明天怎样?”她还是不死心。
“明天再说吧。这几天有些累,就想休息。”我想,推一天是一天吧,反正人这一辈子也没有多少天。
已经没有什么事做了,墙上的时钟也指向了四点三十一,剩下的时间如何打发呢?左思右想,还是去雀山公园登登山吧,对了,再叫上王薇。
“薇薇,去不去登山?”我拨通了王薇的电话。
“登山?去哪里登?”她似乎很惊奇,估计是没有登过山的。
“去雀山公园怎样,运动量不大。”
“太好啦!”她很高兴。
雀山公园的山不是很高,也就190米左右,大概60层楼高吧,体力好的一个来回约半个小时。我接上王薇来到了雀山公园。
公园的山路一般都砌有阶梯,登起来不象荒山野岭那么艰难。雀山公园沿路有许多人造景点,可边攀登边欣赏。我们随登山的人群,慢悠悠的登着。
王薇是第一次登这种山,没到半山腰,就已经气喘虚虚了。我们只得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解解渴、歇歇气。
“怎么样,比蹦迪累吧?”我朝她笑了笑。
“累多了,不过这里空气好。”
稍作休整后,我们又继续向上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于登上了山顶。
“哇!好漂亮!我还没有这样俯瞰过我们的城市呢,原来这么美呀!”她忘却了累,激动得展开了自己的双臂。
“怎么样,下次还来不来?”我试探着问她。
“只要你带我,肯定来。”她口气很坚定。
从山上下来,衣已经湿透了,王薇说很累。累是肯定的,我经常登山的人都有些感觉。
“先回去冲个凉,然后出去吃饭。”我对她说。
“听你的,没力气做饭了。”
回到家,她急急忙忙去冲凉了。冲完后,她冲着我说,“我说要你准备一套衣服嘛。要不你先冲着,我帮你去买一套,很快的。”
“算了,吃完饭回去冲吧。”
“汗湿的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听话,把车钥匙给我,等我回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她从我包里拿走钥匙离去了。
王薇走了,我却没有去冲凉。万一你王薇很久不回来,岂不要在里面死等傻呆着?再者,我冲凉中你回来了,难道还让你把衣服送进来不成?还是等吧。
大约半个钟头,王薇拎着一塑料袋回来了。
“唉,你干吗不去冲凉?”她不可思议地盯着我。
“等你买衣服回来呗。”我很自然地回答她。
“我说很快的嘛!去去,快点。”她从塑料袋拿出衣服将我推进卫生间。
“这衣服都没有洗过,能不能穿啊?”
“将就一次吧。总比你这身臭衣服舒服吧。”
没洗过就没洗过吧,反正以前也没讲究过。
凉,很快就冲完了。
“这身臭衣服就送给你了。”我边整理衣着,边走出卫生间。
“好,收下了。唉,蛮精神的嘛。”她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
“那当然,你买的,那还用说。”
“哟,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走,吃饭去。”瞧她这神态,应该还是非常的开心的。
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后,王薇总是显得那么黏糊。这不,从出门到地下车库,我的胳膊就一直被她拽着。
周六、周日对我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日子,因为可以毫无顾及地睡到早上十点以后。可自从走上领导岗位后,双休日就变成的应酬日。周五、周六晚上要陪人喝酒,周六、周日早上得陪人喝茶。我很厌倦这种生活,可朋友说,领导的价值就体现在有人请吃有人请喝上,一旦你没有价值了,门庭也就冷落了。谁又不想做个有价值的人呢?
昨晚,王薇是非要我住在她那儿的。吃饭时,接到一企业老总的电话,是有关他们公司争取市软件企业优惠政策保护的事,这事在电话里也很难说清,我说能不能下周一来我办公室谈,他没反对,不过一定得请我吃个饭或喝个茶。当时本想约在今天早上,可一看到王薇那妩媚动人笑容,联想起几次对我强烈地留宿,我想如果今天被她留住,后果将不堪设想,不如乘机逃避吧!于是就同那位老总喝茶聊天去了。不过在此我得特别声明,本人可是从不收取任何企业的钱物的,喝个茶又没啥,还能喝进一块金子?
俗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昨天是逃避了王薇那火辣辣的爱,可现在才早晨七点,陈玲却打来了电话,说如果我不过去她就过来,反正就是要见个面。那还是我过去吧,她过来了我还得送她回去呢。
到了她们学院,还是和上次一样,她已经在校门等候,然后去了饭堂吃早点。我还是吃的手擀牛肉面。不同的是,我没有去她的宿舍,她带我参观了她们的校园。
和内地的老牌大学不一样,这里的大学,一是校园面积大,二是绿化在国内应该堪称一流,三是建筑布局合理而且颇具风格。
学院的运动场全是用铁丝网封闭着的。塑胶跑道上有不少人在跑步,陈玲指着几个说,那个是他们系的某某,那个又学院的某某领导;足球场上,有几波学生在踢球,看来并没有进行对抗赛。我和陈玲坐在跑道边的石凳上边聊边看着。
“你怎么就看出第三和第四类实际就是一类的呢?”陈玲向我问起论文中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了灵感,也许与自己一直研究数学建模有关吧。我构造的数学模型比别人的通常要少一些分支,这就需要用更精确的模型去概括不同结构的函数。这是被逼出来的习惯,因为很多年前芯片很贵,我们不得不想尽办法去减少程序和数据所占用的存张空间。”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这可能就是俗话说的“打铁还须自身硬”吧。当然,我并不是炫耀自己的知识就有多扎实。
“看来还是得加强基本功的磨练呀。我们上大学那会儿,经典题目还是做得少了一点,只知道玩。读研究生时又老给导师做课题,没学到什么东西。唉,书到用时方知少啊!”她感慨地说道。
“现在也来得及,你还年轻嘛!”
“你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子看,别人都叫我老姑娘了。”
“哎,问你个私人的事,你可别生气。你为什么还没有男朋友?”
“以前有过,吹了。高中时谈过一个,后来考到不同的大学,分手了。上大学时,有位同系的师兄拼命追我,可我看上了中文系高我一届的一个师兄,没想到他却猛追艺术系的系花,人家哪里看得上他,结果他变得神经兮兮的,后来休学治疗去了。我去看过他一次,嗨!很可惜。读研究生时就没人追我了,人家男孩子似乎不愿意自己女友的学识高过他,再加上我那导师……,唉!不说了。本来我是要留校的,不得已跑到这个学校来了。到了这里我才发现,原来自己老了。”她的话说得很伤感。
“你可能太漂亮了,别人不敢追你。其实我们市政府机关有很多优秀的青年,他们都很乐意找老师,改天给你介绍认识几个,接触一下,不要老局限在大学这个圈子里。”
“我就觉得你不错,可你又看不上我。”
“你这是哪里话?我们不说这些了。你抓紧把论文好好整理一下,争取早日发表。”
“争取这周定稿吧。哎,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图书怎样?”
“不了,我得赶回去,局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想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好。
回到车旁,我第一次与陈玲作了握手道别。
“张大哥,你多保重,少熬点夜,不要透支身体,你也不年轻了,希望下次见面时能见到大嫂。”说着说着,眼泪从她眼眶中滚了下来。
我最怕看见女人流泪。记得在研究所的时候,有几位大学生来所里实习了三个月。结束那天,几位女生流着泪,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说“再见”,当时我鼻子一酸,泪水不禁滑了下来。看着此时的陈玲,我的鼻子再一次酸了。我想,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驾车离去。
回到家,简单地做了个两菜一汤。吃完后,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是近几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个午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3点。洗漱完毕,准备去海边逛逛,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可刚下楼,局长打来电话,说北方某市有几个同行,来考察我市软件园建设,因为分管的副局长出差在外,让我陪一陪。没办法,谁叫咱现在还有价值呢?
陪过晚饭,几位客人说我们这里的酒吧很浪漫,一定要去见识见识。人家客人说去哪,只要不违反原则,那你就得去陪呀,这是中国式的礼节,因为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去了他们那儿,你也想去某个地方呢?可我并不常进酒吧,哪里死板哪里浪漫我不清楚。干脆叫上王薇来做向导吧。
王薇将我们带到号称“十里吧廊”的酒吧一条街。王薇蔚给客人介绍说,因为这条商业街的主要业务就是酒吧,也有少数咖啡吧,而且有将近十华里长,所以叫“十里吧廊”。整条街呈欧洲风格,路灯是清一色的铁柱上倒立着一个四棱台灯罩,灯光很暗,街边的榕树上布满了闪烁着的小灯泡。酒吧的招牌也全用外文标识,每间酒吧的外面还摆放着一排吧台。我们进到一家叫“Sweetheart”酒吧,王薇说,如果想看表演最好坐在大厅里。客人说,就坐大厅吧。
酒吧的服务员也颇具欧美风情,头戴牛仔帽,身着牛仔服,脚上还穿着长长的靴子。
大厅里一片喧哗,吆喝声、划拳声此起彼伏。我问王薇国外的酒吧是不是也这样嘈杂,她说自己出过好多次国,就是没有进过酒吧,无法比较。
节目开始了,先上场的是一位小提琴手,女的,约二十来岁,很青春、很靓丽。她拉的非常动听,可我不知道曲子的名字,王薇说叫“加沃特舞曲”。接下来的一位小伙子,吹奏了一首萨克斯——《回家》。我很喜欢萨克斯,我能用嘴模仿萨克斯,吹得也惟妙惟肖。再下来就是歌手唱歌。歌手是一位靓女,听王薇说,她在几间酒吧跑场。这歌手唱完一首后,然后由客人点唱。我真的很佩服她,这倒不是说她唱得如何好,而是什么歌你得都会唱啊。
王薇递了个纸条上去,我以为她点了歌,可台上的歌手却宣布,“下面有请6号台的张小姐、张先生为大家演唱一首加拿大民歌《红河谷》,鼓掌欢迎。”
没等我反应过来,王薇已经将我拉上了舞台。这里唱歌可不象卡拉OK厅,没有歌词,而且还是乐师现场伴奏的,不一定能跟上节奏。你这个死薇薇,非让我出洋相你就高兴了?
好在乐师水平高,也庆幸我们有一定的音乐功底,演唱得非常成功。尤其是王薇的表情异常的到位,每当唱到“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时,她都会用那双长长睫毛裹着的大眼睛深情地望着你,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你,最后给你一个拥抱。掌声一阵高过一阵,大厅里的观众也越来越多,就连包间里的男男女女也来了不少。应大伙的强烈要求,我们不得不又唱了一首前苏联民歌《红莓花儿开》。
在这个浓缩了西方民间文化的小天地,唱着具有浓郁欧美风情的爱情歌曲,即便是个傻子,那颗僵硬的心也会被这赤裸裸的、火辣辣的爱情所感化。我从来没有发现王薇有今天这样可爱过、这样动人过、这样美丽过。我很骄傲,因为王薇是属于我的。我也很内疚,因为此刻的何静儿也许正痛苦着。
都说咖啡厅、酒吧是培育爱情的地方。这可能是人家西方人为了适应爱情的萌发而专门打造的一块热土吧。自从那天陪客人来过此地后,渐渐地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些依恋。不到周末,我同王薇又去了Sweetheart。那天当着客人的面,我没好意思问王薇Sweetheart是什么意思,本想回去后查一下词典,可到家后怎么也记不起这个单词了,今天正好问问她。
“薇薇,请教一下,这招牌上的单词是什么意思啊?”自从叫过一声“薇薇”后,我已经习惯这样称呼她了。
“你装傻呢,还是真不认识啊?”王薇怀疑地看着我。
“我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去装傻?”
“就是‘情人’。”她象老师教学生一样地对我说。
“情人?这名字不好,情人是婚外情的产物。”
“这就对了,你去问问,这里面哪一对是两公婆?”她还是一本正经地说。
“那我可没有把你当情人哦!”我十分认真地对她说。
“那当什么?”她很迷惑。
“恋人。”
“你简直是个坏东西!”她假装生气地推了我一把。
“二位来啦,请!”服务生非常职业般地对我们说。
我们来到了大厅。刚坐不久,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了上来。
“张小姐、张先生好。”说着递给我们一人一张名片,“那晚已经领略过二位的歌声了,今晚要不要再来几首?”
我拿着名片看了看,然后将他打量了一番。王薇没有抬头,只听她说道,“唱!有歌唱,为什么不唱!待会儿唱两首。”
“我们最近推出一项服务,象二位这样有音乐水准的客人,唱五首以上的,我们将免收服务费,并赠送半打啤酒。”这位经理很热情地对我们介绍说。
“怎么样,我们就唱五首?”王薇望着我说,我点了点头,然后她对经理说,“行吧,就唱五首。”
经理让服务生给我们送来了半打太阳啤酒,然后客气地对我们说,“谢谢二位赏光,请慢用。”
演出开始了,王薇演唱了一首《红尘滚滚》。她很有舞台经验,瞧那派头、神情,仿佛就是一实力派歌手。一片掌声中,有位外国朋友跳上台欲拥抱她,被她礼貌地拒绝了。为不失礼节,王薇还是邀请他合唱了一首外文歌曲。曲调很美,可我一句也没有听懂。结束时,只能跟着大伙儿一起鼓掌。
酒吧不唱情歌是没有情趣的。我走上台与王薇对唱了一首《芦笙恋歌》,唱得那一对对少男少女,就象日夜流水般情意长,象芭蕉根一样情意深。唱得我们自己俩也如同荡漾在晴空里的秋千,如同穿越在云中的双燕。
酒吧不唱酒歌不没有气氛的。我一首《祝酒歌》,祝大家畅饮舒心的美酒,千杯万盏也不醉,祝各位身体健康、事业有成,明天重摆美酒再相会。
这天晚上,我们共唱了8首歌曲,现场气氛热闹非凡。王薇的靓丽及我俩默契的表演,给客人带来了不少快乐,同时也引来了很多观众,就连那位走场的女歌手都露出了一丝丝妒意。酒吧的经理则一个劲地邀请我们常来,并承诺一些免费。
乐也乐了,酒也喝了,居然没花一分钱,天上真的掉下了馅饼。
“剑飞,你这科长也别做了,干脆我俩上歌厅下酒吧唱歌去算了,既轻松又好玩,还能挣钱。”回家的路上,王薇开心地说,就连我的大姓也给省略了。
“行啦,到挣不到钱的时候,你就养着我。”我冲她玩笑般地说道。
“人家都是男人养女人,你凭什么要我养啊?”
“因为是你不让我做科长的呀。”
“不说了,说不过你。”说完,她撅着个嘴似乎生气了。
“那行,还是我来养活你。”即使女人是假装生气,你也得给她一个下来的台阶,这是朋友教导我的。
“我可不要你养,咱有政府和共产党养着。”说着她抬起了她那高傲的头。
“我就是政府的一官员,也是共产党的一员,这还不是靠我养。”
“你真坏,又给你耍了。” 这回她没有生气,而是重重地在我背上拧了一下。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我们时不时就往Sweetheart跑,去喝那不花钱的酒,唱那不要钱的歌。以致酒吧的老板非得拉着我俩签一个什么约。你说这约能签吗?我可是共产党员,须时刻听从组织的召唤,说不准一首才唱了一半,就得扔下麦头往目的地赶呢。
在美酒的熏陶和情歌的感染下,我和王薇的感情也一天一天滋生着。
又是一个周末,我们去了Sweetheart。我正唱着《角落之歌》。
谁知道角落这个地方
爱情已将它久久遗忘
当年它曾在村边徘徊徘徊
为什么从此音容渺茫
……
唱着唱着,远处那张吧台来了两个靓女,身影很熟,我定眼一看,其中一个竟是何静儿。很久没跟她联系了,正如歌中唱的:
谁知道角落这个地方
春天已将它久久遗忘
当年它曾在山口停留停留
到何时它再愿来此探望
现在的何静儿不正是我心中的那个角落么?我又何时去探望?唱着,想着,我眼眶中忽然挂起了泪花,台下的不少客人似乎也被感染得落了泪,而何静儿却擦着眼睛离去了。
大厅一片寂静,片刻才响了起掌声。
“以后不要唱这么伤感的歌。”王薇帮我擦去眼中的泪对我说。
记得有篇文章上说过,爱是一种伤害。我曾经在内心深处莫名其妙地爱过何静儿,并将这种爱付诸了行动,致使自己慢慢地占据了她的内心空间,在客观上阻碍了本应爱她的人的自由出入,这不就是伤害么?
这篇文章还说,伤害又是一种爱。我一直回避与何静儿的进一步接触,企图将相互间的爱慕转化为纯真的友情,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她,即使在今天也不例外,不知何静儿是否能理解,其实这本身却是对她的一种爱,一种超越情感的、最真挚、最强烈的爱。因为我不想再伤害她!
望着远处天花上幽暗的灯光,我轻轻将王薇拥抱在自己怀里。王薇啊,王薇,当初决定慢慢了解你、接纳你,直到现在渐渐爱上你,会不会日后也会给你造成伤害呢?张剑飞啊,张剑飞,你可不能在王薇身上重蹈何静儿的覆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