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天堂等你们
文/铁 裕(云南)
将目光放远一点,你就不会忧伤;
我在世间徘徊着,却寻不到你在的天堂;
清风在呼呼吹拂,那是逝者的低吟与浅唱;
只因能纵情幻想,才不会在人生路上久久彷徨。
在我三岁时,母亲因病去逝了。年幼的我,哪知这是人世间的生别死离呢?每当我思念母亲时,就问外婆:“外婆,我妈妈去哪里了”?外婆说:“你妈妈到了很远的地方”。我问“:她去那里干什么”?外婆说:“她去那里玩”。我问:“那里好玩吗”?外婆说:“好玩,不然她就会回来的”。外婆虽然这样对我说,但泪水却流了出来,一脸的痛苦、悲伤。
过了些年,外婆再也哄不住我了。我知道,母亲永远离开了人间,不会回来了。我常常一个人去坟山,呆呆的看着坟墓,只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凄凉。
墓地上,松涛阵阵,山风呼呼,野草疯猛长,长藤似网,四处延伸。秋冬,阴云欲坠,阴雨绵绵,如泣如诉。黄叶纷飞,一派清凄的景象。坟外没有遮风的屏障,坟内没有御寒的衣裳。我想:
一沙便是一世界,一花也许就是一天堂;
将思念放在手掌,将昔日的那点点滴滴收藏;
冷月孤星悬夜空,往事萦绕应该读懂生命的重量;
今生来世两苍茫,自古坟前谁人不断肠不苦苦诉离殇。
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渐自懂得了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是不可抗拒的。就像日月经天,江河流地,四季转换,昼夜更替那样。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看看世间万事万物,想想生命的本质,真是“人生苦短,去日苦多”。无论贵贱贫富,不管智者愚夫,谁不会来到这寂寞的山岗?
此时,墓地里显得有些清凉而空旷,静谧而神秘。那逶迤的山野,一如那神秘的草体经文,仿佛在向我诠释着人生的密码,自然的法则,宇宙的奥秘。
在这里,可以将一切的私心杂念抛弃;
在这里,可以忘却世间的功名与利禄;
在这里,可以淡忘人生的繁华与富贵;
在这里,可以洗涤灵魂或是净化心灵。
也只有在这里,才会感悟到,生命是那样的短暂,更是那样的脆弱。那些逝去的,终究已成为过去。不要感慨生命的无常,也许只有无常,才是最真实的。你看那满山的野草,在疯生猛长着,在演绎着一个美丽、宽敞的天堂。
天堂的门敞开着,人们从苦难的人间奔涌而去,无论是男女老少,不分贵贱贤愚,一个个都走在回归的路上。
我的眼前仿佛演绎着各种各样的回归,我的内心充满着忧伤和迷茫。
回归,撕心裂肺,牵肠挂肚的回归;
回归,默无声息,冷冷清清的回归;
回归,挣脱烦恼,丢下梦想的回归;
回归,抛弃希望,忘掉悲伤的回归。
回归是什么?回归就是舍了这充满幸福与苦难的人间,回到大自然中去,这是自然的循环。
记得外公走时,舅舅来告诉我这一噩耗。我不知是惊恐,还是伤心,只是说了一句:“走了”?外公一生苦磨,风风雨雨,漂泊不定。老来又被疾病折磨,最后得了中风,躺在病床上不会说话,不会动弹,备受肉体精神的双重折磨。所以外公的走,是超脱了世间苦磨,舍了这世间的苦难之身的回归,是抛弃了许多无法现实的奢望和梦想的回归,是去了那冥冥中的天堂。
几年后,外婆也走了。她走得无牵无挂,没有一点痛苦,没有一丝遗憾,在嘴唇上还挂着一丝微笑。
二舅说,外婆走时双眼一闭,就结束了她风风雨雨的83个春秋。能谁能感悟这种豁达、乐观的回归呢?谁又能相信这种回归是一种轮回呢?说走就走,就像出远门一样。
我没有哭泣,只因为这样的回归,不是泪水能挽回的。因为这样的回归,就是去了冥冥中的天堂。
在世间,谁不会有那西风瑟瑟独自凉?
为活着,谁不在坎坷的路上苦苦地奔忙?
垂暮时,谁不独自在野外沉思往事看残阳?
回归时,谁不想这离别只如托体山阿是寻常?
后来,我在城里总会听到家乡的三大妈,九十多岁去逝了;听到一声积德行善的马奶奶,无疾而终了;听到一生做好事的张大爹,悄无声息的走了;就连看坟山的刘老汉,也悄然走了。我没有悲伤,只是深深地为他们祈祷,愿他们有个好在的地方。
我的老祖去世了,我的爷爷奶奶去世了;我的外婆外、公去世了,我的父亲、母亲去世了;我的二哥,我的姑妈去世了;我的二爺、姨孃去世了。我也会去世的,我们都会回归到那里。那里没有烦恼、忧伤;没有饥饿、寒冷;没有伤感、痛苦。那里有的,只是对生与死的注解,只是对大自然的认知,只是让人感到世事的无常。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去世了,那么,我的哥哥、弟弟;我的姐姐、妹妹;我的亲朋好友们,我在天堂等你们。因为那里很好,不必为我悲伤。
以天地为凭,那里空空旷旷;
以山河为证,那里清清爽爽;
以岁月为名,那里坦坦荡荡;
以时光为据,那里莽莽苍苍。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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