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地纪实
文/楚旺群
次调地的余波,震荡到至今不息,可以想象当年斗争的复杂以及残酷,不把当时的情形记下来,历史的黑白颠倒会永远笼罩在心头,清白不分。
改革开放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到了十几个年头之后,承包之始的草率,承包往后发展可能出现的预见的不完善制度,凸现出来许多问题。一是社会主义公有制度时间较长,人们人为分地承包不会太长,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听任当时掌握权力的人为所欲为制造阴谋手段实行分地方案。第一次分地分到农户手中的地令人一片茫然,怎么当时所有当权者分到的都是全村顶肥沃的大块地滩心良田。农户心中感到不公平,碍于大集体常期权力过于集中,敢怒而不敢言,随着时间推移,农户对第一次分地的积怨不断加深,渴望第二次分地。因为同是一个村的人,有人长时间种着高效良田,有人长时间只能种下力不打粮食的贫瘠之地。
第一次分地推移到十几年以后,家庭成员变动对于土地常期不调所出现的矛盾摆到了议事日程。比如楚国汉家在第一次分地时,祖父、父母以及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加上自己两口,一家十来口人分着十几亩地,后来祖父父亲相继去世,两个女儿出嫁,两个儿子外出参加工作,剩下年纪越来越大,在那个农业机械化尚不发达的时期,大部分靠两只手锄禾日当午在农田劳作,侍弄十几亩地显得力不从心,老两口时常在农田发吵嘴,埋怨地多种不过来。与此相反,楚小伟家分地时弟兄五个都没娶妻生子,父亲是郑州伊河路小学校长,国家人不分地,分的地就比较少,到了十几年后,弟兄五个分别娶妻生子,人口发生裂变,到弟兄五个分门另住的时候,每家几口人只能分一亩地不到,在那个时期农户还得指望种地吃饭,各家困难情况可想而知。
调地亟待实行,第一次分地占着好地的原当权者坚决不同意调地。我当时被楚家窝村民选为村民组长。实事求是听取了群众意见之后,群众反映调地的理由有二,第一是人口变动需要调地,第二是楚家窝种地祖辈翻岗,要修路必须调地。特别后一个原因修路,地隔着一道岗往山后运粪收庄稼,祖祖辈辈像登天样付出了多少无谓的徒劳。土地产到户又分死了,修路要占多家的地,不能硬征,不调地又谈何修路?!
凭良心我完全出于公心,坚决支持调地。这触怒了原先占着好地不想撒手的那部分人,无所不用其极,先是恶毒击我破坏土地承包责任制三十年不变国家政策,强词独理说一些不应该调地的荒谬理由。原村党支部副书记楚建渠蛊惑一拨上岁数的老年人,用五一车载运他们到荥阳市委大院上访抗议楚家窝村民组长破坏党的土地承包责任制三十不变政策。惊动贾峪镇党委派时任组织部长谢天燃到石碑沟党支部落实情况。原支部副书记楚建渠往顾正事而言他,借我超生恶毒攻击我违背计划生育基本国策,我据理力争要求他就事论事不要说其他无果。发展到对簿公堂寸土不让,如果非要借计划生育对我打击报复,试问你身为村党支部副书记本该以身作则,你为啥领了独生子女证还生了二女一男,这是不是算败坏党员干部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谢天然部长听得无可奈何,只得拍着我肩膀说,以你的才华口才若能与领导靠拢,将来前途无量。暗示我对调地屈服。我回答他,坚持正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调地风波在进一步演绎。没想到楚建渠弟兄五个也出现了摩擦。他三嫂突然揭露二哥楚金周利用第一次分地会计身份,分的滩心良田一等好地,两千七百斤粮食总产竟然不在地亩册上,也就是说自第一次分地到这次调地十几年时间,种着良田却没有向国家纳税缴款。真的老谋深算,一经揭露,舆论哗然。被揭露的人恨揭露的人的程度可想而知,难怪一次群众会结束时,支部书记宋留军把土地承包责任制书放到会议桌上,本来是想着人手一册,不是自家的拿也没用,叫各家认领,开会没来的个别户亲属邻居可以带领给捎回去。不可思议,唯独三哥楚建业家的土地承包责任制书不知去向,秃子头上的虱子,很显然有人对三嫂揭露瞒报地亩册怀恨在心,亲属之间也有矛盾。
紧锣密鼓的调地行动告一段落转入低潮。原因是时任石碑沟党支部书记宋留军对楚家窝调地不支持,我和他约定夜晚开群众会听取群众对调地的意见,人召集齐了,宋留军到前任村民组长楚英杰家请不出来使群众会泡汤。第二次开群众会他又故技重演,到楚建渠家不出来,群众会还是不了了之。村党支部书记的不支持意味着调地最后失败,这使占着好地还有两千七百斤不拿产量的楚金周欣喜若狂,他跑到荥阳游说不明真相的本村名人律师楚炳延那煽风点火,说我年少轻狂,受人唆使把楚家窝弄得乌烟瘴气。楚炳延叔是我本家长辈,亲自回楚家窝见我,先是语重心长劝听叔的话我打消调地念头。见我陈述楚家窝调地实在必行,不是给不给叔面子,他就变得恼羞成怒,叫他哥楚炳灿去威胁我胆小怕事的老爸,如果我一意孤行再支持调地,计划生育小分队将血洗楚家窝,我当首当其冲被修理。接着威胁变为现实。我当时任贾峪中学教师,正在三尺讲台上讲课,外面说有人叫我,我到学校大门口,一伙人不由分说就把我拉进一辆面包车,关了车门车子启动,一伙人急风暴雨向我拳打脚踢,一直打着驶过贾峪镇政府,没有停手的意思,下手毒辣大有置我于死地的意思,胆汁都要被打出来,一路拳打脚踢不停把我拉到了荥阳市计生委,几乎把我打绝气,往隔离审查室一丢,通知家人交罚款领人。这是我一生没有经历过的噩梦!我暗自哭泣,调地是为了大家伙利益的事,得到的却是这样不公正的待遇。天理何在?!
到我第二次任楚家窝村民组长的时候,我仍然调地修路痴心不改。这时换了刚正不阿的宋国正任石碑沟党支部书记,通过了解情况发动群众对调地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群众大多数支持调地,群众意见按农业人口户口分地,大局已定,楚金周仍不甘心失败,煽动几家吃商品粮的人站出来要地,理由是他门也是楚家窝人。矛盾随之而来,楚贤家几口人都转成了吃商品粮,只余年事已高的老父亲没转吃商品粮,按农业户口他家只能分一口人的地。他家分不到按他的意思更多的地就视我村民组长为仇敌。楚贤以叫我去他家跟我商量事为由,进了他家把门一上,声色俱厉威胁,不给他家有一口人算一口人分地,就别想走出他家门!幸亏楚贤的儿子楚二军聪明有文化,告诉他爸私自以限制公民人身自由相要挟属于违法行为,况且商品粮分不分地也不是由村民组长说了算,应该赶紧放我出去。
调地路上一直血雨腥风,楚金周又去蛊惑头脑简单的楚喜增说,第一次分地我利用手中的权力给咱几家近门的分的都是良田,一旦这次打乱重分,你就永远分不到第一次分的好地了,必须破坏这次调整土地成功!楚喜增拿了条麻绳到支部书记宋国正面前说,一定要调地我就在你面前上吊给你看。宋国正接过麻绳甩手扔到了沟里,说你爱上哪上吊去哪上吊,这次调地板上钉钉,不容更改!
土地重新估产打乱重分,在楚金周煽动下,有故意瞒报尺长米数的,有撕估产本的,有拽断丈量工具皮尺的。对我更是不择手段打击我,想让我知难而退,分到大家都不想要的二等地水沟,刚好是分给我家,拉尺子的宋喜和和楚铁池把尺子一直拉到沟底垃圾遍地不能长庄稼的边稍第带。原本老辈子只有一亩八分地的水沟,给我家量到二亩三分地,剩下宽第带还有六分地分给了我的下家。
分到最后剩下我家房屋山头的一片庄头地,有人大发议论说我一定会以权谋私,利用村民组长的权力把那片地留给自己做一处宅基地,我听到议论后当即表态,把那片庄头地分掉,不怀好意的人立即屁颠地把尺子拉到了我房墙根,宋国正书记心明眼亮,知道是有人诚心挤兑我,当即发话说,村里好多出庄头地都当空闲地搭给了庄头户主,现在要分不管是村民组长不是,按情理得给楚旺群扒下个做猪圈厕所的地方,剩下的地再分。不足一亩地分给了三家,楚建业、楚建渠和楚国正各家分二分多地,楚国正看庄头地容易鸡叨,硬用二分多地换我河滩自留地。楚建渠沿边界栽了一行桐树,树长起来更长不成庄稼,正赶上政府号召大力发展养殖事业,以副养农,我就挨着边界的一行泡桐盖了一个石棉瓦房猪圈。
调地风波最终尘埃落定,经过艰苦卓绝的博弈,最终完成了成功调地和成功修路双完成。树欲静而风不止,楚金平老婆丧心病狂扬言,她家第一次分的土地这次调地分给谁家敢种,就是她儿子孙子请她的业!造化弄人,无巧不巧她家的地调地后分给了她家三弟楚建业耕种,她觉得骂过了头,反过来又骂,咋恁巧他大爷的地又分给了他三爷。调地是抓阄分的,说有人捏窝窝纯属信口雌黄,人在做天在看!
因为力主调地结下仇怨,楚金平的二娃趁我在学校熬夜在学校赶写一篇稿子家里没人,潜入我家偷走了我新买的五羊摩托,偏赶上我妻子领车拉货在王垌走了个顶头,车灯照着看得逼清,二娃由于紧张油门控制不稳几乎摔倒苍狂跑,我妻回家看到大门敞开,摩托不翼而飞。报案贾峪派出所,他五叔楚建本在派出去特熟,派出所只做了简单问讯就把嫌疑人楚二娃放了,摩托失窃不了了之。
调地于今十多年过去了,积怨一直阴魂不散,常拿我的石棉瓦猪圈所占的地方做文章。也许是楚国正的地给了我就没有了楚国正的名字;也许是我是换楚国正的地就没有我的名字。更值得怀疑的是别有用心的人为混淆视听篡改了地亩册,我家庄头地三家地亩均无准确数字在册。楚建业和楚建业正要和我打一场官司。楚金平妻子
仍在骂当年他大爷的地分给了他三爷是捏窝窝,骂我告她二娃偷我摩托进派出所。调地风波死灰复燃,调地纪实仍需继续,人在做天在看,一场为全村人着想的调地修路,还要博弈到永无宁日,心中无鬼,定当奉陪到底!
作于2022年4月2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