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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头题字：葛裕钧（江苏）

著名书画家

刊头题画：张建新（山东）

中国书画名家

刊头题词：漆爱礼

中国书法名家

作者风采

作者简介

龙书杰，湖南岳阳市洛王花园坡人。笔名：云迷 、 逸云、孤旅天涯 、叶贤哲（夜行者的谐音）、夜行者之歌。喜欢文学、书法、瓷器、盆景，热爱教育，更喜欢游山玩水，探访名山古刹。在诸多微信平台和纸媒发表了几十万字的小说、诗歌和散文，深受广大读者喜爱。

小说：《点滴之恩》、《灰色运动鞋》、《黑衬衫》、《倔强的生命》、《丈夫的秘密》、《奇特的寿宴》、《牛塚》、《心魔与孽缘的终结》、《凶杀外包奇案》……

诗歌：《杂诗集》系列、《混沌自我》、《绿野韵幻》、《梦语萦怀》、《永恒的思念》、《野黄菊》、《钢铁长城》、《桃花魅》、《月亮》、《故乡的小河·真纯的岁月》……

散文：《魂牵梦绕的故乡情》、《拜谒中山陵》、《滕王阁随笔》、《门前的荷塘》、《爱的全部》……

龙书杰小说作品选

龙书杰小说集•六十二·亡母的测试

龙书杰（孤旅天涯）

第六十二篇

亡母的测试

前言

庶人之孝，即平民百姓之孝。《孝经》说：“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此庶人之孝也。故自天子至于庶人，孝无终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庶民要遵循天道运行的规律，分别土地之利，努力劳动，辛勤耕耘，来奉父母。谨慎行事，不要惹出祸害，以免受刑辱；节约费用，以免父母受饥寒。不论是天子还是庶民都必须要孝顺父母，这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事情。　　

总起来说，“天子以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为孝”；“诸侯以长守富贵、保其社稷为孝”；“卿大夫以守其宗庙为孝”；“士以保其禄位、守其祭祀为孝”；“庶人则以养父母为孝”。在这五个等级的孝中，前面四个等级的核心是如何巩固天子的统治权力以及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利益。而庶民不必要关心政治，只要努力耕作，遵守法令，节约用度，奉养好父母就算尽到了孝道。

（一）

翁振海和俞雪兰组建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婚后，育有二子一女。

长子翁德厚，次子翁宏儒，小女翁采萱，子俊女俏，一家人和和睦睦、幸福美满。

翁振海是一名建筑工，入职宏盛建筑公司，长年累月，在外面劳累奔波。不喝酒，不抽烟，节省下来的每一分钱，都如数上交老婆大人。一有休息日，就接点私活，赚点外快，补贴家用，典型的家庭孺子牛。

俞雪兰是鸿博纺织厂的一名职工兼技工，既要精心工作，又要照顾孩子们的饮食起居，辅导学业，还要安排处理人情世故，里里外外一把手，整天介忙忙碌碌，乐此不疲，从不埋怨，是厂里的好职工，老公的好妻子，孩子们的好妈妈，家公家婆的好儿媳。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

不知不觉，儿女们一个个都长大了。

老大翁德厚娶了火车司机魏秉东的大女儿魏幼萱，生了一儿一女；老二翁宏儒娶了街道办主任曾炳潮的二女儿曾语嫣，养了两个儿子；女儿翁采萱嫁给了教育局副局长殷德曜的三公子殷嘉良，育有一双女儿。

到此时，儿女们都男婚女嫁，儿孙满堂，翁振海和俞雪兰的人生，也算是功德圆满，皆大欢喜了。

可翁振海还舍不得退休，继续辛勤劳动着。

（二）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大好的日子，还没过够，灾难就从天而降。

翁振海不幸从建筑工地凌空坠落，砸成高位截瘫，后引起并发症，撒手人寰，留下大笔医药债务，难以偿还。

俞雪兰也因悲伤劳累过度，加上肾衰竭和肺炎，也随夫西游而去。原先的债务又雪上加霜，达到六十八万。这些债务都是由俞雪兰的亲弟弟俞鸿福垫付和借贷来的。翁宏儒夫妇也不知他们自己林林总总地花费了多少，不然，还不止这个数。

俞鸿福在老家搞养殖，虽不算大富大贵，也还吃穿不愁。在外面就牵挂这个唯一的姐姐俞雪兰，姐弟俩感情至深。

儿女们办完母亲的丧事，齐聚老大翁德厚家，商讨怎么偿还母舅欠款的大事。

一阵寒暄和感叹之后，老二翁宏儒首先提及正事，对着老大翁德厚说道：：“大哥，你是老大，父母欠舅舅的钱，怎么办，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谈到父母的债款，翁德厚一脸心事重重，接过翁宏儒的话说：“妈欠舅舅的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整整六十八万啊！一时半会怎么还啊？”

“大哥，不管是多少，那是咱妈欠的，我们总得还吧？！”

“二哥，你说得轻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我是还不了。”小妹翁采萱一脸无辜的样子，准备置身事后。

大嫂魏幼萱听了小妹的话，可不愿意了，带着情绪说道：“小妹，你这样说，我可不愿意听了。难道就该我们倒霉啊？”

翁采萱也有点激动起来，说：“你们两个是儿子嘢，是翁家的脸面和支柱。我现在顶多算个亲戚呃！”

“儿子怎么啦？那就该我们倒霉啊？”魏幼萱立即把话堵了回去。

翁德厚见话不投机，火药味渐浓，立马打断老婆的话说：“行了行了，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妈妈留下欠条了吗？”

“就是。”魏幼萱接口附和说。

“要什么欠条？那可是舅舅！”翁宏儒语音高了几个分贝。

“是舅舅不错，可那是他们兄妹俩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翁德厚不计后果，脱口捅了回去。

“那是咱爸和咱妈治病欠的钱！我们作为后人，怎么说没有关系呢？古话说得好：父债子还。我们怎不能让我们的父母，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吧？”翁宏儒见大哥的话有些离谱，据理力争道。

“可是咱妈不是不在了吗？又没有个欠条，空口无凭，说多少就是多少啊！”翁德厚板起脸，瞪着眼，拍案而起，对翁宏儒大声吼道。

“父母不在了，就不用还吗？”翁宏儒也怒目拍案而起，厉声怼了过去，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义正词严地吼道。

“要还你还！”发了飚的翁德厚，情绪失去了控制，“还”字就加重了两百磅。

“好，我还！……”翁宏儒语气冷静而凝重，“还”字拖长了八公里，然后，瞪了一眼老大，环视了一圈，“老婆，我们走！”说完，轻轻拉了一下老婆曾语嫣的左手的毛衣，侧转身，一步一蹬地离开了老大的家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曾语嫣见此情状，甩了一下脸色，瞥了一下凤眼，一言不发，就紧随老公身后而去。

本该得意的小妹翁采萱，脸色竟有些难看，只好无奈地拽了一下一言未发、不置可否的老公殷德曜，也离开了大哥的家门。

家庭会议就这样剑拔弩张地不欢而散了。

（三）

六年后的一个黄昏时分，翁宏儒把车稳稳地停在了母舅俞鸿福门前的公路边，走下车，环视一周，对着舅舅的房屋，就大发感慨：“好多年没有来看舅舅了，感觉都没有什么变化似的。”

老婆曾语嫣应声道：“是吧，也许我们的舅舅可能变老了一些吧？”

“也许是的。老婆快点，我们进去。”走到门口，就大声呼喊起来：“老舅，老舅，你在家吗？”

刚从鱼塘收工回来不久的俞鸿福，正在家里忙乎着给一家人做全鱼宴，听到外甥翁宏儒的叫声，立马丢掉手里的活计，赶紧迎上前去：“坤仔（翁宏儒的乳名）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过来，舅舅我也好准备准备一下啊！”看到后面的侄媳妇，连忙说道，“杏子（曾语嫣小名）也来了，快，都进来坐、坐、坐。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啊？”说完，赶紧沏茶。

“也没啥，我们想舅舅了，就随便买了一点。”曾语嫣笑着甜甜地说道。

“其实，你们人来看舅舅就老高兴了，舅舅这里什么都不缺。”

舅妈卫茹雪随后也带着俩孙子孙女，笑嘻嘻地拥了出来，大家欢欢笑笑一阵寒暄。

过后，卫茹雪又赶忙回厨房给他们做饭去了。

“老舅，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很忙，都没来看您和舅妈。小时候，我就最喜欢舅舅带我玩了。尤其喜欢吃舅妈做的菜。老婆，你是不知道，舅舅是看着我长大的。每年一到暑假，我就要妈妈送我来这里，但是，外公老是要我放羊，舅舅就偷偷带我去捉鱼摸下，还偷人家菜园子里的西瓜、香瓜，哈哈哈哈。舅舅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精力旺盛，红光满面。”看到舅舅就特别亲切的翁宏儒，当着老婆的面，如数家珍，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幸福感。

“这一晃都过去好多年了。舅舅老啰。”

“没老，没老。好多年没来看舅舅，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你什么时候来，老舅都开心！我在村里人面前，脸上还有光呢。”

见他们舅甥俩说过没完，曾语嫣小声提醒老公说：“该说正事了。”

“哦，老舅，差点忘了。我妈在你这里拿了六十八万，我这次带过来了。”翁宏儒说完，就从蓝色西装内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工行信用卡，就递了过去，“里面还有一点利息。”

听到还钱，俞鸿福脸上先是一沉，随即就异常兴奋地大声说：“舅舅总算等到了，哎……”

看到俞鸿福的语气和表情，曾语嫣怀着歉意地说：“舅舅，不好意思，您也别怪我们来迟了。这些钱，是我和坤仔积累了好多年，才凑齐的。”

俞鸿福满心欢喜地站起身，脸上笑意荡漾，缓缓地说：“其实，你们不欠我一分钱。”

听到俞鸿福这么一说，小两口望着他目瞪口呆，大惊失色，同时跌入了缥缈的云山雾海之中

“不欠？”半晌，翁宏儒才回过神来，半信半疑地张大嘴巴，说出了这两个字，后面还带着一个芭蕉扇般大小的问号。

“是的，不欠！”俞鸿福肯定地说，随即又补充说“是你妈妈把她的钱，存放在我这里，还跟我说‘弟弟，我的孩子们谁来还钱，这钱就归谁。万分谁也没来，你想怎么处理，你就怎么处理，姐姐没有任何意见。’”说完，就转身去拿银行卡去了。留下翁宏儒夫妇俩面面相觑，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该欢喜庆贺，还是该悔恨惆怅？脑海里仿佛电影一般，回放起这些年辛苦打拼的点点滴滴，莫名的情绪，更是涌上了翁宏儒的心头，久久不能平复，忍不住蓦地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俞鸿福双手捏着一张农行卡，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边走边说：“整整六十八万。我的姐姐啊！”说完，就递给了侄媳妇曾语嫣。

“妈……”翁宏儒满面泪水，手里的工行卡，差点被他捏碎了。

尾声

这次，没有尾声！

真正的尾声，在亲爱的读者您的心里面……

 2022年3月28日习作完稿于东莞东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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