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到了槐花盛开的季节,充斥于山野的是大片大片雪一样的美景,还有槐花的阵阵甜香。一簇簇花枝间,蜜蜂们上下舞动着翅膀,亲吻着万千的花蕊。它们忙忙碌碌,勤勤恳恳,在酿造着生活的蜜,也在酿造蜜一样的生活!来和蜜蜂凑热闹的是那采花的人们。他们三五成群,提袋执杆,奔着那花海洁白处迤逦而行。五颜六色的衣著,男女老幼的说笑,更给这幅白雪图凭添了勃勃的生机。倘你能走进这醉人的图景,那该会叫那些欣赏此图者产生多大的艳羡之情啊!
河洛大地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花开花落几千年。这里不仅种植有居城之中、接上天之气的雍容华贵的牡丹,也有反衬这牡丹花,野生在山乡的、洁白如雪的槐花。

我痴迷于槐花的洁白,我痴迷于槐花的芬芳,我痴迷于槐花的实用美味。每到春四月,我就像赌徒着魔于赌场,酒鬼醉心于酒肆那样,一有机会,我就会一头扎进槐花深处!
许多年了,仿佛和槐花事先已有约定,它按时开放,我如约而来。
洛阳地脉最相宜,槐花如雪映天地。今年春季洛阳天气晴好,花期自然来的早。借着周六这休息日,约定了要好的朋友,我加入采槐花的人流,奔向半壁山下一处叫蜂糖岭的地方。这里生长有大片的槐树林,单听“蜂糖岭”这名字,就会甜死人,又有谁对它不心驰神往呢?
车子行至岭下,我们弃车赶往槐树林,但见在山的背景下,树林上空的槐花如定格在山腰的大块大块的云朵一般,耀人双眼,撼人心魄。

同行的人们,他们多数目标单一而专注,那就是来采食槐花的,也因而他们手脚飞快。当我还在出神楞怔时,有人已开始攀枝捋槐花了,那动作既熟练又敏捷。
我没有如别人一般,为采花将好端端的树枝折断,而是轻轻将眼前的花枝揽其入怀,小心地避开那锋利的槐刺,小心地将捋下的槐花装入随身的塑料袋中。因槐花还没有完全盛开,采入袋中的槐花多数还未完全盛开,人们称之为槐麦,也真恰当不过了!
因有别于他人大手脚的采摘方法,我渐行渐远,脱离了同行者的视线,进入了槐林深处。这里有无人的静谧,有透过林间的午后的春光,还有鸟兽的自在和安逸。我索性停了下来,听山,听林,听鸟语兽声,甚或我还下意识地去听这林间斑斑驳驳的阳光!兴致所至,我掏出手机,又对它们一一拍照。我拍下一张挂在枝头的槐花照,那个个半开的槐花如铃铛一般串联在一起。我将此图转发给远在河北张家口的玉华老师,她很快回复我“啊,真漂亮,我们这里的槐花盛开要晚两个节气呐!”我诧异,再看郝老师发的图片,户外阳光虽好,但大地尚未变绿。我又发去一则短消息:真想把这槐花给您送去!自然郝老师用语言感谢了我的美意。想一想,我们两地相隔千里,虽有时令上的差异,但我们的心情并未二致,我们共拥一样明媚的阳光,共怀一颗感恩万物的心!

从午后两点半到临近傍晚六点,采摘的收获也算不小,一个大大的袋子盛了多半袋,那份量也不轻。比较同行者,显然没有人家采的多。但我知道,我这袋子里装下的还有其它,譬如我的美好心情。这样一想,捋花的疲劳顿觉消失。骑车返回途中,回望处,有青山、花海、夕阳,还有和煦的春风!
晚上,我一鼓作气,拣择,淘洗,拌面,上笼,岀笼,捣碎,凉置,分装,一条龙程序,都由我一个人单独完成。这一晚,我整整蒸了三大笼槐花菜,睡觉时已过午夜时分。
第二天,我把这些分装好的槐花菜,分别送给了村里的一位老哥哥、在县城工作的大学同学,还有我的一位同事。我还给暂时没在家的母亲及岳父母分别留置了两小袋。
很快,老同学李耀明从县城给我发来了如下的吃后感:“啥时候写写槐花,写写嫂子蒸槐花菜,连盐也不放,吃起来满口槐花的甜香。”我回复曰:“这事和你嫂子不沾一点边!”语气里有些许的埋怨,更多的是一种自矜。

这些年,我每年都会蒸下几笼槐花菜,因而蒸菜的流程烂熟于心。我也常常把它们分享于父母、好友、同事。我喜欢吃槐花菜,但有时连自己吃的也都送与别人了。我以采摘槐花为趣,以送与别人槐花菜为乐!
在送槐花菜的过程中,我也想到了夫妻相处之道,特别是人到中年以后,夫妻之间已经不需要年轻时的姹紫嫣红,而代之的应该是洁白如雪。夫妻之间的感情,由爱情升华为亲情,其情至真至纯,随之白头偕老,就如这白色的槐花一样,洁白纯净,串串紧凑!
槐花没有牡丹的高贵,但却有普通民众的平凡。它色、香、味俱佳,它接地气,有人脉。我陶醉于它的洁白无瑕,陶醉于它是中国最普通老百姓的花!

作者简介:刘志敏,洛阳市宜阳县白杨镇人,毕业于解放军外国语学院中文系,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发表网络作品近60篇,创建有微信公众号“乡土文学 白杨礼赞”。现为白杨写作学会副会长,平台主编。

诵读者简介:玉华,本名郝玉华,河北省怀来县人,中学英语高级教师,爱好广泛,尤喜播音、唱歌、旅游等,用声音传递人间的真善美,用脚步丈量祖国的好河山。
(认证编辑:刘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