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最美的路，是回家的路。

       十八号下午，父亲的一个电话，让我一夜难眠。宽慰了父亲之后，便约了小乔十九号与我一起去看望父亲，一探究竟。

       我六点多打电话给父亲的时候，他打算要睡觉了，等我和红红七点赶到他的楼下时，他在那里散步，已经转了好几圈在等我们。

       进了家门，他压不住平常急性子的脾气，看着我拿出来给他买的东西，他不知道哪来的火，就冲着我发了一通，我知道他是因为疼痛引起的暴躁。

       我心平气和地告诉他，我要等小乔下班才能过来，待到小乔八点多上楼，问完他的情况，给他检查完，发现并无什么大碍的时候，父亲的表情才缓和过来。

       看着父亲悬着的心放下来，对于这次不同往常的疼痛的疑虑，也释怀了。随之情绪也安定了，我也才长舒一口气，对今晚的长夜不再恐怖。

       二十号，恰逢谷雨，醒来的第一时间，依旧是打电话咨询父亲昨晚的情况。当我问他：“昨晚疼痛可有好转？睡觉可否好些时”？他竟然在电话那头给我赔礼道歉。

       一时间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回复他没事老爸：“您自己的亲孩子被您厉害几句还能怎样”？我宁肯他再歪我几句，只要他能舒服点，不管怎样，他毕竟是九十岁高龄的老人了，身体已经够硬朗，很争气了，没给我们添过麻烦，我们已经特别幸运了！

       我还告诉父亲今天是谷雨，讲究“吃春”！所以我中午给他和阿姨带上香椿鸡蛋馅，让阿姨和点面，我们今天包饺子吃。他怕我麻烦，不让弄，我哄他说：“睡得好了，有奖励”。

       等我还有两站快到的时候，他已经又给我打电话了。可见他是用一颗喜悦的心在等待！阿姨已经和好了面，让我擀饺子皮，阿姨来包。父亲也开始参战，加入了包饺子的行列。

       父亲和阿姨包的饺子都塞得满满的，鼓鼓囊囊的各个像元宝，而我包的像月牙一样，弯弯如两道眉，没有他们那么圆润，但是香椿的香味洒满了小屋，室内的温度也比王家河高。

       问到父亲吃过香椿的饺子吗？他说吃了一次，我问是否是肉馅儿？他回答忘了！对于已近耄耋老人的父亲，看他撒娇、厉害我给他买的吃的、喝的、用的，他认为是浪费、贵，但他总是忘了在我们小时候，他为我们付出的。

       这次他高兴地告诉我，把我给他买的幸香草莓，用糖腌了以后吃完了。那表情像极了一个在过“六、一”儿童节的孩子，像是在炫他完成了一件非常不一般的作品，等待着老师的肯定和褒奖！

        看着他又回到从前的和蔼可亲模样，盘里的饺子在嘴里吃着、嚼着，也越来越香。虽然他的饭量锐减，吃得并不多，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得愉悦！

       提起年轻的时候，徐家沟、鸭口、东坡、焦坪、上石阶、陈家山，父亲如数家珍。每一个地方驻扎两到三年，最多的呆四年，他走过的每一个工作岗位，战斗过的每一个地方。一路走来，直到退休，不知不觉，半个多世纪的光阴，全都撒在里面了。

       父亲有一种英雄垂暮地感慨，那时候他能干、能吃、能喝还能睡的，他叹息现在老了，什么都不行了。我和阿姨都提醒他：“百岁计划还没完成呢！往哪里歪呢？不要胡思乱想”！

       看着父亲把饺子汤喝完，酒足饭饱的状态，好欢喜！帮阿姨收拾了碗筷之后，准备起身告辞，临行前告诉父亲和阿姨：“太阳正好，休息一会，可以去楼下晒晒太阳”。希望阳光能驱散他们心中所有的阴霾，晚上能安枕，一觉睡到天亮。

楚丰华

2022.4.20

19：58

作者楚丰华原名楚凤琴.祖籍河南许昌人士，67年出生于铜川焦坪，大学学历，供职于市铝箔厂，现已退休居住在老区。作者自幼喜欢耕读于文字，曾有文稿在多家报刊、网络平台发表。希望在更多的文苑结识更多的文友，以便相互交流、提高，把更好的作品分享给更多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