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华原创作品
在耍朋友谈恋爱的日子里(连载之十二)
曾宪华
(之十二)
天刚蒙蒙亮,成明就背起“北京”挂包,一路小跑赶往车站,并守候在售窗囗。
5点半,售票窗口门开了。成明摸出一块一角钱递进去,“同志,我买一张
6点的龙滩。”
售票员打了哈欠,“没有?”
成明伸进头,“你不是才开门么!怎么就没有了呢?打夹夹呀!”
售票员极不耐烦地,“没有就没有。前几天卧龙大桥被洪水冲坏了,班车只能开到六角坪。到六角坪,你走不?走,八角钱一张票。”
成明重新递进一块钱,“哦,原来是桥被冲坏了,那就买一张去六角坪的车票吧。”
“成明,成明……”成明下车后,走到大桥拐弯的岔路口,便听到熟悉而亲昵的声音。他抬眼望去,见是文君在公路侧的大路上边走边拉开了嗓口,就小跑过去,“小君,你怎么走这么远来接我嘛?”
文君擦了额头上的汗水,“我
6点半到平时停车的农机站坝子,听说卧龙大桥被洪水冲坏了,没有直达班车到龙滩,就抄小路赶来。幸亏我及时赶来,否则你沿公路走,要多绕近两公里弯路不说,且还要爬冬瓜山,下娃儿岩……”
文君指了成明肩上装得胀鼓鼓的“北京”包,“你是背些啥子嘛?放下来给我背。”
成明摆了手,“不用,有我个大男人一路,岂能让一个姑娘挂包呢!何况你还走的一个多小时的路的。”随后拍了挂包,“没啥好东西,就两块宝肋肉,两瓶酒,两包白糖而已。”
文君一对二筒着成明,“不晓得买这些干啥!我家前年的腊肉都未吃完,花钱不说,关键是没有直达车,走十几里路好难得背哟……”
未等文君说下去,成明就摆了手,“小君,此言差矣,我去你家毕竟是叫走人户,何况这是第一次去你家,能空着手去呀!”随后拉开“北京”包,取出一个塑料袋,“小君,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前天,我让自力陪我去百货大楼,给你买了霞飞粉底霜,紫罗兰粉饼,变色口红,眉笔,唇线笔,眼线笔……”成明指了前面的石板,“走,到前面的石板,你坐着,让我给你化了告一下,看效果如何?”
文君既摆头,又摆手,“明,谢谢你!说实话,我们乡下很少有人化妆,因涂脂抹粉,描眉涂唇,人家背后要议论,什么不正经,妖精等之类的流言蜚语一大堆,加之这又是挞谷子,挖干田的季节,整天满头大汗,擦上粉就汗水弄花了,不是浪费化妆品么。”文君吻了成明一囗,“明,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知道你更喜欢我漂亮美丽,但今天还要割谷子,挞谷子,就免了吧。挞完谷后,我去你家耍,不但我要化妆给你看,我还要你亲手给我化妆打扮呢……”
不知不觉到了上场囗,“同志,拿一条‘小南海’。”文君隔着货柜喊道。
营业员摆了手,“‘小南海’没货啦!即便是有货也要搭滞销烟。我看你是买烟去办事,不如拿‘名山’吧,原价二块二一条,我只收你二块一咋样?”
成明拍了文君的肩膀,“小君,你买烟干啥?我自己带了烟的。”
文君掏出钱,“你的烟自己留着,谁叫你是去帮我家挞谷子呢!我总得代老汉尽东家之本分吧!”随后向营业员打了手式,“就拿一条“名山”吧。”
走到文君家,文君指了成明脚上解放鞋,“把胶鞋脱了,穿拖鞋,今天割谷子是一块烂巴田,泥浆陷至膝盖上面。把白衬衣和干净的裤子也脱下来,我给你找穿老汉的旧衣服裤子换上……”
成明搭起梯子,“小君,拿大箩筐,还是拿小箩筐?”
在耳房找衣服裤子的文君,摆了头,“不用箩筐,我们这里是割‘草头’,就是连谷草挑回来挞,地坝晒谷子,土里晒谷草。纤担,蔑条,父母已拿去,我们空手去……”
尚未走到小田坎,在大路上的文君就拉开了嗓门,“妈,我们来啦!”
文伯母抬起头,“妹,来了呀!你们不用下田,田里蚂蟥多得很。让你爸爸将把子抱到田坎上捆好,你们只挑就行。”随后向文伯父递了眼神,“老头子,你不割了,将把子抱到田坎上捆好,妹和成明挑回去……”
未等文伯母说下去,成明就“咚”地下田了。成伯母打了手式,“明,快点上去,蚂蟥真的多,我和伯父都油纸裹住脚杆呢……”
成明摆了头,“妈,没事,农民出身还怕蚂蟥呀!”随后向文君点了头,降低了嗓门,“你肉嫩皮薄才不用下田啦,蚂蟥咬你我心疼……”
文君瞪了成明一眼,“别油嘴滑舌的,有父母在场,说话注意点。”
成明和文君挑起草头,尚未走完小田坎,文伯母就拉开了嗓门,“妹,你挑回去后,就不用来了,把灶阁上的腊肉洗了煮一块,多煮点米,下午,你哥和大伯,二伯家的几个哥哥要来给我们挑草头。另外用铜罐给明下一碗老咸菜面过午(午饭加餐),城边边的人哪经得起饿嘛……”
文君尽管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还是开起玩笑起来,“明,你娃是个宠物哟,大姐夫和二姐夫从未享受过开小灶过午的待遇,你竟然享受到铜罐下面,说明你在父母心中的位置。你不但要对我好,还要对父母好哟,别让父母的期望变成失望……”
成明点了头,“哪是必须的……”
午饭桌上,文伯父指了酒瓶和“名山”牌香烟,“我不抽烟不喝酒,你们自便哈。”
成明摆了头,“中午不喝,下午还要挑草头,晚上再喝。”随后将目光移向几个哥哥,“几个哥哥可以喝点。”几个哥哥不约而同地摆了头。
未上桌的文君插了嘴,“我们文家人都不沾烟酒,就几个女婿既抽烟又喝酒。”
文伯母瞪了文君一眼,“就你多嘴。”随后给成明碗里夹了青椒肉丝,“明,别多心,妹说起耍的。多吃点,辛苦你啦!下午,你和妹就不用田里挑草头了,睡午觉后,就在地坝挞谷子。”
成明向文君眨了眼,“我知道她是说起耍的,怎会多她心,生她气呢!妈,没事,我撑得住,一道挑完了再挞。”随后面向文伯父,认真地,“爸爸,你这里割草头,连谷草一同挑回家,太费时耗力了。一挑草头莫过挞15斤谷子,一挑四斗箩筐谷子,至少要八挑草头。若象我们青杠用挞斗挞谷子,就简单多了,先挑谷子回家,两天后去挑干谷草,一挑可挑四,五十个谷草……其实挞斗又不贵,杉木挞斗,也就百来块一张,松树挞斗便宜些,八,九十块一张,但松树挞斗重,又易渣(寝)水……”
面对成明的滔滔不绝,文伯父点了头,“明说得在理,割草头确实费时费力,跑不少寃枉路。这样吧,明天赶龙滩,我们就去买一张挞斗。文山若明天没别的事,就一道去街上抬挞斗回来。”
文山皱紧眉头,“这,这,小容她爸还等我们去割谷子呢……”
未等文山说下去,成明就插了嘴,“大哥,姻伯家挞谷子是大事,你放心去。挞斗不就八,九十斤,就扛回来便是,再说两人抬起还不好走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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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曾宪华,60儿童,重庆市垫江县人。曾有小小说,散文,诗词,论文等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偶尔获小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