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快婿”一说何来

           文/陈守印             

诗曰：

弄玉秦家女，箫史谓仙童。

来时秋月满，去后凤楼空。

有笑启还敛，音生咽还通。

相期无粉色，飞向紫烟中？

史载：

       春秋时，秦穆公有一奇女。生时适逢世人进献璞玉一块，穆公令工匠雕琢为珵碧美玉，形色具佳，甚得穆公喜爱！

      秦穆公幼女时已周岁，宮中陈列晬盘，幼儿玩具诸多，其女独取此玉弄之不舍，穆公因而为其女取名为“弄玉”。弄玉年稍长，姿容绝世，美若天仙，且又聪明无比，善于吹笙，不经乐师，自成曲调。穆公大喜，特命玉石巧匠，剖此美玉为笙。女吹此笙，声如凤鸣。穆公更加钟爱此女，为其构筑重楼使其玩居，名之曰“凤鸣楼”。此楼前建一高台，为之名“凤台”。待弄玉年有十五，穆公欲为之召聘佳婿，奈弄玉誓言“必是善吹笙之人，且能与吾唱和者，方为我夫，他非所愿。”穆公无奈，只好令人四处遍访，不得其人，与愿无果。

        忽一日晚，弄玉于凤鸣楼上卷帘闲望，只见天净云空，月明如镜，急唤侍女焚香，取出碧玉笙，临窗鼓吹，声音清越，响入天际。此时微风拂拂，细闻似有附和之音，其声若远若近，若有若无。弄玉甚感诧异，乃停而再听，其声亦无。弄玉临风惘然，似有所失，徒至夜半，月昃偏西，香晕气消，遂将玉笙置于床头，勉强就寝。

       朦朦胧胧中，见西南方，天门洞开，五色霞光，耀如白昼。一美男子衣冠楚楚，鹤氅凤带，驾彩凤自天而下，立于凤台之上，谓弄玉曰：“吾乃太华山之主是也，上帝特命吾与汝締结夫妇，后当以中秋日相见，了此宿缘。”言毕乃于腰间解下赤玉箫，倚栏吹之。其彩凤翩然而至，舒翼鸣舞，凤声箫音，唱和如一，宮商协调，喤喤贯耳。弄玉神思俱迷，不禁问曰：“此何曲也？”美男子对曰：“此《华山吟》也。”弄玉再问：“曲可学乎？”对曰：“既已婚契，理应授之！”言毕，前执弄玉之手。弄玉猛然惊觉，梦中情景，宛然在目。

        次日晨，弄玉将梦中情景言于秦穆公，穆公辄使大夫孟明按弄玉梦中形像于太华山寻访，有村野乡人告知曰：“山中明星岩，有一异人，自七月十五日至今，结庐独居，每日下山沽酒自酌。至晚必吹箫一曲，箫声四彻，闻者忘情不眠，不知何处人也？”大夫孟明登临太华山，至明星岩下，果见一人羽冠鹤氅，玉颜丹唇，飘飘然有超尘脱俗之姿。孟明知是异人，上前作揖施礼问其姓名。回答曰：“某姓箫，名史。足下何人，来此何事？”孟明对曰：“某乃本国右庶长百里溪是也，吾主上为爱女择婿，女善吹笙，必求匹配者，闻足下精于音乐，吾主欲求一见，特命吾来此奉迎。”箫史曰：“敝人略知宮商一二，别无他长，岂敢辱命。”孟明曰：“吾等同见吾主，自有分晓矣。”乃于箫史一同回见秦穆公。

   孟明向穆公奏知其事，然后引箫史拜谒，穆公端坐凤台之上，箫史进言曰：“臣山野村夫，不知礼数，伏祈赦罪！”穆公视箫史潇洒，有离尘脱俗之韵，心中先有几分喜悦。乃赐箫史坐于己旁。问曰：“闻子善箫，亦善笙乎？”箫史回：“臣只能箫，不能笙也。”穆公曰：“本欲为爱女觅善笙之侣，今箫笙非同一器，非吾女所选也。”回顾孟明欲辞箫史。时弄玉遣侍女言于穆公曰：“箫笙一类也，客既善箫，何不一试其长？”穆公以为然，乃命箫史奏之。箫史取出赤玉箫一枝，玉色温润，赤光耀人眼目，诚稀世珍品也。才奏一曲，即清风徐徐，及至二曲，彩云四合，三曲立时白鹤成对，翔于空中，孔雀数双，栖集于林间，百鸟和鸣，经时方散。穆公大喜，时弄玉于帘内，窥视其妙，奇异之景，亦喜不自胜，暗曰：“此即吾夫矣！”

  穆公复问箫史曰：“子知笙箫为何而作，始于何时？”箫史对曰：“笙者，生也，女娲氏所作，义取发生，律应为太簇（即十二律中太簇律）。箫者，肃也，伏羲氏所作，义取肃清，律应仲吕（即十二律中仲吕律）。”穆公曰：“愿闻其详。”箫史对曰：“臣执箫为艺，故仅言箫。昔伏羲氏编竹为箫，形状参差不齐，极像凤翼；其声和美，又似凤鸣。大者谓之雅箫，编二十三管，长有一尺四寸；小者谓之颂箫，编十六管，长有一尺二寸。总谓之箫管。其无有底者，谓之洞箫。其后，黄帝使伶人伐竹于昆溪，制为笛，横七孔，吹之，亦像凤鸣，其形甚简。后人厌箫管之繁，专用一管而竖吹之。因此以长者名箫，短者名管。今之箫，非古之箫矣。”穆公问道：“卿吹箫，何以能致珍禽齐聚焉？”箫史对曰：“箫虽简，其声不变，吹之极像凤鸣。凤乃百鸟之王，故皆闻凤鸣而翔集焉。昔舜作箫韶之乐，凤凰应声而来仪。凤且可致，况他鸟哉？”箫史回穆公对答如流，声音洪亮。穆公愈悦。谓箫史曰：“寡人有爱女弄玉，颇通音律，不欲屈嫁盲婿，愿以子室之。”箫史敛容再拜而辞曰：“史本山野村夫，安敢有望王侯之贵？”穆公曰：“小女有誓于先，欲择善笙者为偶，今吾子之箫，能通天地万物，更胜于笙多矣。况吾女又有梦兆，今正是八月十五中秋望日，此天缘也，卿焉能辞欤？”箫史乃拜谢。穆公命太史官择吉婚礼。太史奏今夕中秋上吉，月圆于上，人圆于下，乃使左右具汤沐，引箫史洁体，穆公赐衣冠更换，送至凤楼，与弄玉成婚，成花好月圆之事。

        翌日，穆公拜箫史为中大夫，虽列朝班，但不参国政，日居凤楼之中，不用火食，日以甘冽数杯饮之，弄玉亦仿其导气之方，亦渐能绝食粒矣。箫史教弄玉吹箫，为《来凤》之曲。约居半载余，忽一夜，夫妇于月下吹箫，遂有紫凤集于台之左，赤龙盘于台之右。箫史曰：“吾本上界仙人，上帝因人间史籍散乱，特命我临下整理，乃以周宣王十七年五月五日，降生于周之箫氏，为箫三郎。至宣王末年，史官失职，吾乃连缀本末，修备典籍之遗漏。周人以吾有功于史，遂称吾为箫史，今历一百一十余年矣。上帝赐命我为华山之主，与子有缘兮，故以“箫声”作合，然不宜久居人间，今龙凤来迎可以去矣！”弄玉欲辞其父穆公箫史急止之曰：“不可，既为神仙，当脱然无虑，岂能眷恋亲属耶？”于是箫史乘赤龙，弄玉乘紫凤，自凤台翔云而去，今人称佳婿为“乘龙快婿”源于此也。

个人简介：

        陈守印，山东东平人，1953年生。中共党员，退休教师，酷爱文学。山东省楹联艺术家协会会员，泰安市楹联艺术家协会副会长，东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东平县作家协会楹联艺术研究委员会会长，东平水浒诗院副院长兼秘书长。曾获2019年双门诗会诗歌大赛二等奖，2020年全球抗疫诗歌大赛优秀奖，作品《春望》收入全球抗疫诗歌大选。在汉诗学刊杂志社、金鸽诗歌奖组委会联合主办的2020年度汉诗诗歌奖征稿大赛中，被授予2020年度优秀诗人称号并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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