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径文学社作品（继往开来）

牛市桥赋

文/山风

牛市桥者①，城步极北之石拱古桥也，水畔曾置牛市以得名。昔有桥亭，行旅熙熙，至牛市无存，河水改道，古桥于是寂寂。地以桥名，过者不闻有桥，唯以名呼地，更有甚者，谬为“牛屎桥”也。村人膜拜日深，时有敬香许愿寄名者。有刘君岳锋，长自斯地，着力鼓呼，广播逸事。予寻而访之，信焉！感世事沧桑，习微文为赋。

石显浮雕，阶盈矮草。牛市隐消，石桥空抱。车流西望如龙，流水旁迁就道。然则地冠桥名，长留众口之碑；月悬村际，久驻半轮之照。

观夫其地，两厢起势，一径如喉。南控苗峒，接引黔桂；北通衡卲，邻比武攸②。闻夫无桥之昔，岩里河携峻岭之威，斜行东向；往来客阻横波之苦，困顿生愁。至若山洪起，怒浪流。声呼可应，户返成忧。顿感捐建之人，可誉四邻义士；架桥之举，堪为百世良猷。

考其水畔旧事，恒兴集市贸牛，桥路商通六省。奔涌赀财，往来临幸。肇始清末，兵戎扰扰，路断人稀；商贾惶惶，牛闲市冷。匪来寇过，见多铁马三番；女躲儿藏，可遇晨昏数警。华夏恙，乡村病。俄而赤帜逶迤，阵依牛岭筑壕；青山隐护，松助红星鼓劲。武攸拔寨，红七军隔桥痛击追兵③；星火燎原，红五星浴血渐开佳境。世易时移，红日当空；立新废旧，古桥见证。经三百载兴衰，多留马迹牛蹄；历数十年争劫，难辩弹痕剑影。高速新桥又起，石拱闲休；村民世代传承，虔诚礼敬。

噫！看似无情之石，浑如莨莠不分。求财之客，礼佛之身。人中之凤，梁上之君。过江之鲫，守拙之宾。纵横之使，杀伐之军。熙来客，渡关津。然桥实有知:厚德有为，赴义堪能远道；沽名难续，雪泥总惧经春。耆老待桥，视之如佛，笑对众生，包容万物；村民众口，恰似垒碑，永铭恩德，立传封神。观桥之事，思及尘世:高权厚利如风去，无欲无求反留名。

编者注：①牛市桥位于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和武冈市交界处。②衡邵：指湖南衡阳、邵阳。武攸：湖南武冈古名武攸。③红七军隔桥痛击追兵：1930年12月下旬，邓小平、张云逸率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自湖南绥宁攻武冈，曾在牛市桥打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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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山风，本名肖宇亮，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人。曾学于理工，谋生于通信业。喜安静读书思考，思绪游走在现实与远方之间，以诗酒为乐，偶作小文。有诗、词、赋刊发于多家刊物。

（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