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的苦累

                         耿志平/甘肃

      那年丁香花盛开的时候，我们驱车去看你。你正忙着给苹果套袋，九亩大的果园挂满了铃铛一样的苹果，它寄托着一年的希望，虽然是下午时分，但太阳依然很热，你的脸晒得红扑扑的，老公站在三米多高的梯子上忙碌，满头大汗。

      我们看着你们熟练的操作，也纷纷拿起果袋，撑开口子给低处的果子套，看起来很简单的事，但我们笨手笨脚，做起来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有半个小时一个人才套了十几个。我们还很高兴给你帮了忙，你可以少出点力气。

       果园旁的曹杏已经有小枣那么大了，我说朋友爱吃酸杏，你给摘了一些。一片空地上有好多株丁香树，淡紫色的花，挂满了枝头，特殊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旷神怡，蜜蜂蝴蝶绕着花飞舞，一片祥和。

      后来我们才知道，我们套的苹果大部分掉落了，可能是套的手法不对，也可能是用的力气太大，苹果把把禁不住我们的“暴力”，看起来套上去了，结果晚上风一吹落了。真是帮了倒忙，白白糟蹋了东西，如果不落，一个苹果可以卖一块多钱呢！

      看似简单的套袋，也有方法和技巧，要根据果子长的地方和走势，袋口朝上或者朝下，铁丝拧的紧了果子掉了，松了，袋子又不牢固，每个人从不会到会，估计都得糟蹋一些果子作为学费。

     秋天果子成熟的时候，是我最忙的时候，我没有去帮忙。闺蜜“大象”去帮了你几天，第一步就是取掉外面的一层袋子，留下里面红色的让晒几天给苹果光合上色，过几天再取外面的一层，你们为了省事，把几千个袋子整个取掉了，结果第二天特别热，把苹果晒伤了，最后只能当残果卖掉，一斤二毛钱，损失了几千块钱，让人心疼不已！

     接下来连续三年，苹果开花期受霜冻灾害，几乎绝收，剩下的还不够自己吃，还白搭进去了上万元的化肥和农药钱，还有叫人修剪的费用，自己的力气还不算。苹果是果农每年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受冻损失惨重，让人欲哭无泪。

     第四年果子倒是结下了，都长得有台球那么大了，遭受了冰雹的袭击，看着满地的果子，很多人被天灾气的哭了。一年的收入又没了着落，让人几乎绝望了。

     后来你家苹果树有了腐烂，有些树老了，不结果子了，就被砍伐了。对苹果你彻底失望了，以前每年卖九万多元，除过人工费，化肥农药，还可以剩六万元左右，对于一个农村家庭也算挺可以了，如今陷入了困境，生活日渐窘迫。

     这几年，你用积蓄买了几十只羊来喂，没经验，第一年秋季雨多，羊蹄子腐烂，很多刚出生的小羊羔没有存活，每天也是累死累活的，也看不到希望……

    几年下来收入微薄，勉强够生活，其中的酸楚不可言说。

     这几年疫情影响的经济不景气，又加上苹果没收入，养羊也没啥效益，你也变得越发瘦弱，脸上的皱纹比同龄人深许多，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让人心有戚戚焉！

     看了你的经历，我才真正地体会到农民的不容易，看到了我平时不知道和没有经历过的苦累。希望今年风调雨顺，能有个好收成，不枉一年的辛苦付出。

      丁香花又开了，清明已过，农民到了种庄稼的时节，又要忙碌了。我不知道苹果花开了没有，如果开了，又得疏花了……

      《朱子家训》说：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成为庆阳网红作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