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早餐时分

今天是星期一，现在是早餐时间，我刚刚给S和Si做过报告，关于“李喆”的事。

“电子档上可以查到他的啊，咱们怎么还要亲自调查？”Si嘴中嚼着食物，声音含糊不清。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我先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某个人并没有学籍而混入了学校，那么我们在电脑上不会查到他，但是他却真真实实地生活在我们的身边。”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直盯着A。A一边吃一边听，却一点反常的表现都没有。

我接着说：“咱们学校只有这么几个李喆，而档案有问题的只有那么一个。那么我们只有在现实中去了解他。所以只要把这几个李喆一一调查，对号入座，不就知道哪个是我们要找的了吗？”

“噢，——”Si恍然大悟。

“你们看看老师那边。”一直没有发话的L说。

我们转过头去，所有的老师都穿着黑色的正装，坐在教工席上。

“是为了哀悼李老师吧。”我说。此时大家都已回过头来继续用餐。

但是L没有，依然望向教工席，说：“我不是指那个今天缺了一个老师。”

我想都没想就说：“李老师嘛，当然不在。”

“我当然知道李老师不在，可是今天F老师也没来。”

“F老师正在医务室躺着呢，”刚刚路过的M老师回答，“一听说李老师的事，她就昏倒了。现在大概是输……”

M老师突然不说了。而当我刚刚反应过来，“咣”的一下，M老师放下餐盒奔了出去。

于是我急忙扭头看向窗外。那里有一小群人，中间似乎有人在撕扯，另外一些人在旁观。于是，我也放下餐具，奔出餐厅。

“不！我不要！我不会死的！为什么不让我走！……”F老师正在大喊大叫，几个老师拦着她，而更多的人是围观。

“F老师！你静一静好不好！至少先让我们把你的手包扎一下！”一旁的D医生说。我这才看到F老师的手。手背上贴着胶布，从胶布下伸出一条长长的透明的细管，细管另一头是一个已经摔碎只留下瓶口的吊瓶。在靠近她手背的一端，细管中已充满红色，而且红色在加长——是血液回流了。

F老师听了D医生的话，停止了挣扎，但仍很激动。她摆动双臂，大声叫喊“我要走！你们，你们都疯了。小李死了——都是你们害的！我不想死！下一个就是我！”F老师越说越激动，结果又开始张牙舞爪起来，不过马上又停了下来，开始大笑：“啊，哈哈哈……你们疯了，你们都疯了！”然后又瞪大眼睛，神经兮兮地说：“你们知道么，我一整节课都在办公室里。小李知道的，她当时和我在一起。小李知道的。小李知道的！你们去问她！去——问——她！”

毫无疑问，F老师神志不清，得想个办法先让她安静下来。想到这里，F老师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抬起头，恰好看到F老师低着头倒在一位老师的怀中，而站在F老师身后的，正是从一开始就不见人影的M老师，手中还提着一支垒球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