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 菜 水 饺
周义军
父亲曾对我说：“芹菜馅水饺香。”我并不在意，只因为我喜欢吃韭菜水饺，再不济也是白菜馅的，总觉得芹菜水饺口感散而味寡。
回忆过去，家里曾吃过芹菜馅的水饺，父亲也问过我：“芹菜馅的水饺好吃吗？”我以当时的感受，如实回答：“不如韭菜水饺好吃，连白菜馅的也不如。”当时父亲也没有再说什么，在我印象中，只要家里包水饺都是韭菜馅的，父亲再也没有提起芹菜水饺。
有时候，我如果问父亲：“吃什么馅的水饺？”父亲总是毫不犹豫的说：“韭菜馅的！”
偶尔，在家里在包水饺时剩点馅子，父亲就会切上芹菜，调一点芹菜馅的水饺。
父亲到了晚年，唠叨开了。给我打电话：“刚买的嫩韭菜，快回家包饺子。”
有一次，我觉得总吃那韭菜馅饺子有些俗了，想换换口味。我就到超市转悠了半天，感觉也没有应心的。那时，山芹刚刚上市，多数人还不认知，我也是在酒店里吃过那么一二次，感觉山芹味浓，特别的清馨。当时，超市里卖八元钱一斤，我买了一小捆，不过就两斤左右，也算是尝尝鲜。
原来的时候，在家里调馅一般都是由父亲来做：先把芹菜切末、撒盐、刹水，然后攥去水分后再调馅。总觉得芹菜馅的又干又柴，少了些清香，多了些清干气。
这次，我对父亲说：“今天咱包芹菜馅的，让我妈去和面，我来调馅。”
将五花肉加葱姜剁馅，比平时略粗。加盐、糖、鸡精、蚝油、香油、生抽腌制三分钟；山芹摘去叶、洗净、切末，再加少量的花生油锁住水分，一撮盐调口，直接拌入肉馅中，现包现煮，不耽误功夫。
水饺出锅后，趁热吃。这时的山芹刚好被煮出水份，口感清脆、水汪汪、清香味十足，还伴随着父亲那爽朗的笑声。不过一顿饭，却让父亲高兴了好一阵子。几天过去了，父亲打电话问我：“你那天的芹菜馅是用什么办法调的，怎么那么好吃？”
摄于1969年国庆节
我不得不有所反思，这也许是做父亲的和当儿子的差别，他老人家总是以我的喜好为重，而我却很少去考虑和顾及父亲的感受。等到我醒悟的时候，父亲却不在人世了。
人生就是这样，假如不身入其境，就难以体会，当我明白了以后，却已经晚了。
我在家里定了一条规矩，以后给父亲上坟一定要用芹菜水饺当祭品。但愿父亲在天堂有灵，再尝一尝这芹菜水饺，让天堂里回荡起他那开心的笑声……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