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桃园:穿越千秋的文化积淀
——春访济宁任城石桥镇南阳湖农场一区千亩“太白桃园”
李白,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符号,也是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穿越千秋的尘埃,如果回归大唐盛世,你想到的,也许不仅仅是李世民与武则天,不仅仅是灯红酒绿的物质繁华与天下归心的万国朝贺,你一定会想到一个人,一个名字,一个饮酒赋诗的白衣秀士,他,就是李白!

没有李世民,也许就没有大唐盛世;但如果没有了李白,大唐盛世的天空中,也就失去了朵朵令人豪情万丈的白云!
李白是酒,是诗,是文化,是一个朝代之所以令人常读常新的灵魂!
读李白,首先要品他杯中的酒,不然,在读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时,便索然无味;读李白,还要干他手中的杯,不然,在读到“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时,便心力憔悴;唯有品着他的酒,干着他的杯,方可享受他诗行间那“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豪放与浪漫!

李白,字太白,生于唐武后长安元年(公元701年),卒于肃宗宝应元年(公元762年)。虽说岁月赋与李白的生命年华并不长久,只有区区61个春秋,但无私的岁月,所赋与这位浪漫主义诗人的才华,却足以彪炳千秋!
61年,放在历史的滚滚红尘中,也许只是可有可无的一粒粉尘,而如果放在历史文化的长河中,李白却是璀璨夺目、价值连城的不二浪花!
李白饮酒,饮成酒神;写诗,写成诗仙;爱莲,爱成青莲居士……唐开元十三年,25岁的李白,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目标直指扬州!

古时的扬州、金陵,繁华炫目,灯红酒绿,引无数少年英才竞折腰。不唯李白扬州煮梦,同是一代诗豪的好友孟浩然,也锦衣狐裘,饮马扬州。虽说相见时难别亦难,但天下毕竟没有不散的宴席,李孟扬州邂逅,日夜苦短,惺惺相惜,终有别离……临别之际,李白挥毫写就了那首千古绝唱《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那时候,扬州也称广陵,透过那字,那诗,那字里行间的每一个音符,两位诗人的依依难舍之情,跳荡夺目,扑面而来,不免令人心生艳羡!
其实,扬州之行,并非游玩,“天生我才必有用”的李白,下决心要出仕入道,为国效力。因科举之路受阻,他只得剑走偏锋,通过上书干谒,意欲平步青云。但梦想有多丰满,现实就往往有多骨感,久等无着、粒米耗尽的诗人,终于发出“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的感慨!
两年后,羁身广陵且又“千金散尽”的诗人,并未等来“还复来”的“千金”,只得在饥寒交迫中流落安陆。据考,诗人一生有过四任妻子。他与第一任妻子许氏,便是在好友孟少府的牵线搭桥下,在湖北安陆喜结良缘的。

许氏出身高贵,乃是前朝宰相许圉师的孙女。当时的诗人,茕茕孑立,一文不名,但许宰相惜其才华,还是答应了婚事。由此,豪情万丈诗千丈的李白,正式成为许家的入赘女婿。婚后,诗人与夫人许氏,举案齐眉,相厮相守,恩爱有加,育有一男一女,生活也相对安定。

李白的桃园情节,便是在安陆结下的。遥想当年,诗人与爱妻许氏,居家安陆白兆山桃花岩下。春天,漫山桃花,一城春色;涓涓小溪,窗前流过……桃山,桃水,桃春,桃色,不由勾起诗人万般的诗情,诗性,诗心,诗境,眼前的桃花与心中的桃节,竟勾连璧合,点缀成趣,成为诗人一生挥之不去的难了之缘!

李白有诗:《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便是其例;之后,诗人又挥毫写下《山中问答》一诗,用“笑而不答”,表达了与夫人许氏婚后闲适的桃园心境。
李白高才,诗坛目睹。一入长安,于逆旅之中,偶遇诗人贺知章。贺氏读其《乌栖曲》惊为天人,解金龟换酒“名动京师”,可为一例!
李白大才,文坛共知。唐玄宗天宝三年,即公元744年,李白和杜甫相遇于东都洛阳,这也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最令人心跳的相遇。杜甫对李白的评价用了两句诗:“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其景仰与膜拜之情,可见一般。可为另例!

大唐之盛,盛国力,盛民情,盛文化,盛精神,女儿纺线织锦,男儿建功立业。李白以不世之才自居,以“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功业自许,一生矢志不渝地追求实现“谈笑安黎元”、“终与安社稷”的理想。他以大鹏、天马、雄剑自比:“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上李邕》)。
李白希望能像姜尚辅佐明君,像诸葛亮兴复汉室那般,一腔豪情,报效家国,《梁甫吟》,《读诸葛武侯传抒怀》,《永王东巡歌》,《行路难》(其二),无不反映出诗人的建功之心与报国之志!
作为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生于盛唐,又穿越盛唐;生于中华,又穿越中华。终其一生,都在巅峰着浪漫的诗,又领跑着诗的浪漫……他的诗,是劈山的斧,是咆哮的风,是夜航的灯,是灵魂的翼……李白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传说;李白居于何处,何处就有传奇……如果放在当下这个万物互联的网络时代,李白就是名副其实的顶级网红,不唯粉丝万千,就连粉条、粉皮也不下百众。所不同者,当下的网红,也许只是红极一时,而李白之红,则是穿越千秋的诗情之最,凝聚万代的文化积淀!

生于四川,则有四川的李白;居于安陆,则有安陆的李白……在李白61年的生命征程中,除去25年的四川之缘,10年的安陆之缘,还有一个与李白结下深厚之缘的城市,那就是济宁!
济宁,唐称任城。李白36岁自湖北安陆迁居于此,直至59岁方才离开,共寄家济宁23年。济宁,是李白当之无愧的第二故乡。史料和民间传说中,均有李白长期寓居济宁的记载,其足迹遍及齐鲁大地,今济宁十二县市区都有李白到过的记载或传说。

济宁,因“济水”穿过适缓而得名,曾经的曾经,这片丰饶的沃土,养育过孺学泰斗孔子,成就过乐山知水的微子,加之流贯千秋的古运河……神秘的面纱与幽婉的高贵,便成为子孙后代对她的印记……难怪与天地同饮、同醉、同诗、同歌的李白,一到济宁,便有了“千万年只为寻你”的陶醉!

李白与济宁之缘,显然超越了刘禅“乐不思蜀”的小圈子。济宁之于李白,就像上苍冥冥之中的一个约定,二者相互静好,彼此成就。济宁因李白而生出文化的翅膀,羽翼更丰,翅力更劲;李白因济宁而重温故国,乡思更浓,乡愁更惬……以至天下李白之争,济宁(唐称任城),都是无法绕开的正题!

李白对济宁的成就,也许不仅仅是那荡气回肠的诗,那改换了几次门庭的“太白楼”,更多的,应当是李白无意中,深耕了济宁固有的文化土壤,唤醒了济宁深藏的文化基因,以至在千秋万代的历史更迭中,济宁人坚守着李白,粉丝着李白,捍卫着李白……其实,那是对文化阳光的渴求,是对文化甘露的吮吸,是对文化使命的自觉!

于是,在百世千秋的济宁文脉中,便生出不尽其趣的文化大景观:太白诗社,太白桃园……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无奈,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太白诗社”今存几何?不敢妄测,但“太白千亩桃园”,却在济宁任城石桥镇南阳湖农场一区,笑迎着天下之客!
“太白桃园”,凡1200亩,春来,含苞吐艳,蜂飞蝶舞,一如李白的诗,又恰似李白诗的灵魂,令人读而垂涎,魂不守舍;秋至,桃红散尽,桃李满枝,是李白诗的硕果,更是李白文化的盛宴!

“太白桃园”,说白了,是济宁对李白的情节,是济宁文化对李白豪情的眷恋,同时又是李白融入济宁后孕而有成的文化创新!
一种李白,万千解读。令人感而有慨的是:置“太白桃园”者,必是化李白为今我的大才子;兴“太白桃园”者,必是食古壮今、以古励今的真英豪!

魏徵有言: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太白桃园”者,无疑是以李白为镜,以文化为镜,以中华儿女的初心和使命为镜,为让优秀的中华文化基因,历经千秋万代,传而有今,传而接续,而舍我其谁,不懈奋斗者!

(王长鹰 邵 征)
2022年4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