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稻花香，稻穗黄
熊攀 著
第10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坎家福拽着曾美玲回到馨龙书屋。他把书屋门打开，用力将其推进屋，愤愤地用手指着她，“曾美玲，你就是个泼妇！大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我看你今后如何再去见学校的领导，还有老师们？你真太让我失望了！”
曾美玲手撑着柜台，回身直起身子，叉着腰说，“我泼妇？我丢脸？我让你失望？感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你如果不做那出格的事，我犯得着放泼呀你……呜呜……呜呜”一时间，她泪水哗哗地往下流。
“你给我住口！”坎家福气愤地责问，“你到底是脑子浆糊了？还是被鬼摸了头了？什么叫出格的事？大庭广众之下，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韩校长、国良，还有在场的老师都看得出来，芳菲喜欢家和，却被家和拒绝了。芳菲失恋了，心里已然难过得不行；她的自尊心当场击垮了，我看到她跑着跑着人都快倒了，我当时是怕出大事，冲上前去扶了一把，她整个人失去重心一下子倒在我怀里而已……现在被你唱这曲，她心里不更是难过得要死？你今天的出言动语及所为，真是丢人现眼！”
曾美玲一愣，“我……”
坎家福重重地拍下柜台，“我跟你说，这件事你必须向人家道歉。我还告诉你，我忍你已经很久了！今后你要再不知好歹轻重瞎侃瞎闹，我们这日子也没法过下去了。”他掉头走出书屋。
曾美玲神情沮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再说芳菲回到川江一中的宿舍里，己是傍晚时分。佟芳菲蜷缩在自己床上，无精打采地闭着双眼。
忽然室外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随即有人喊，“佟老师，佟老师。”
佟芳菲没有应声。政教处主任胡佳和学校的刘老师推门走进她的房间。两人见芳菲蜷缩在床上一动未动，于是走到床边。
胡佳扶住她的肩说，“芳菲老师，刘老师专门给你做了好吃的饭菜，吃点饭吧！这个点该吃饭了。”
佟芳菲坐起身子，她披头散发，一脸憔悴，忽地她嘴一瘪，一下子扑到胡佳怀里，大声哭嚎起来。
胡佳搂住她，手在她头发上摸了摸，安慰她说，“芳菲，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也知道你很委屈，你痛痛快快哭出来吧！”还将自己的颈脖挨向她的头。
佟芳菲在她怀里大声嚎啕，哭得十分伤心。
刘老师将饭菜放到梳妆台上，扶住她的肩，“多好的一个姑娘家，这么一折腾，看了让人多心疼啊。行了，芳菲老师，我们吃饭。”
佟芳菲抬起头又扑到刘老师肩上哭起来。刘老师爱抚地摸着她的头发，然后将颈脖挨在她的头上。
胡佳抬说，“芳菲老师，一切的悲伤都会过去，一切的美好都会如期而至。来，我们吃饭。吃了饭，有了精神，我们还是那个美丽动人、热情活泼、才华横溢、人见人爱的好姑娘！”
佟芳菲止住了哭，她看着两位可敬的亲如大姐的老师，抹了把脸，回应到，“谢谢胡主任！谢谢刘老师！”
刘老师转身拿起桌上的碗筷递给她，“来，接着。努力加餐饭。”
佟芳菲接过碗筷，向两人道谢。
曾美玲在学校撒泼的事，一时间在川江一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尽管先前韩校长进行告诫，但因坎家福副校长的身份，加之一直以来，他给予大家很完美的印象，因而，忽然间在他身上出现了这档子事，自然引起人们莫大的反响。一些好事的教职工，尤其他们的家属闲来没事，时常把这事作为谈资说词，当个笑话传播。
佟芳菲觉得自己很无辜。她的心原来就受到伤害，尽管自己先前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坎家和非常诚恳且明白无误表达拒绝的信息，还是令她倍感忧伤。而后面钻出曾美玲叫骂数落她，更令她猝不及防，茫然不知所措。她全然没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更没想到那件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令自己身处这场风波的旋涡之中。她从宿舍出来走向办公楼，总觉得有些人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不时有人在她身后叽叽咕咕、指指点点。这些更令她心烦意乱，身心疲惫。
这场风波，令坎家福的内心也五味杂陈的。妻子任性，心眼儿小，说话常带刺儿，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可他没料到她会如此恶泼性急，不问事情原委，不分青红皂白，不顾任何情面，不计事情后果，当众撒泼，大打出手，不知给自己这位得意的学生多大伤害……同时也弄得自己十分难堪。联想到曾以前的种种不是，他更是心烦至极，甚至令他再次动起了离婚的念头。
这天下午，坎家福从办公室提前下楼准备到教学楼上课。他刚下楼，一眼瞥见佟芳菲拿着教本在前面不远的行走。她是准备到教室去上课的。坎家福知道，她病了一场，托人请了几天假。今天应该是她病愈后上的第一节课。于是，他加快脚步，喊她，“芳菲老师，芳菲老师。”
佟芳菲听出是老师叫他的声音，她停住了脚步，犹豫了好一会，方才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低着头。
坎家福快步来到她跟前，笑着说，“怎么，芳菲，看你这表情，是不是觉得自己进入了悲剧世界呀？”
听老师用了“悲剧世界”一词，她突然想起了雨果的小说《悲剧世界》中的冉·阿让。她咬着嘴唇，仍旧低着头。只听坎家福继续说，“美玲伤害你不轻，我真诚向你道歉。那件事纯属意外，我们没做错什么，不用在内心给自己添堵。‘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一中教师，都是智者，那些流言会很快烟消雾散的。”
佟芳菲激动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听他继续讲，“芳菲，你是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也是深受大家喜爱信赖和很有发展潜力的老师。作为你曾经的师者，我很为你骄傲，也会为你自豪。不要心事重重的，像先前一样热情快乐，做勇敢的女孩。”
佟芳菲听了他一番话，激动地抬起头。她望着自己这位可敬的老师，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高兴地说，“老师，谢谢你！我记住你说的话了，再见！”说完，她转身一溜烟地向前跑去。
坎家福望着她欢快的背影，微微笑了。
佟芳菲刚进教室，班上的学生们望着她热烈鼓掌，那掌声欢快热烈，经久不息。佟芳菲见了非常激动地站到讲台上。
班长一声口令，“全体起立！”
佟芳菲望着一张张热情友好的笑脸，听着那雷鸣般的掌声，她大声地说，“同学们好！”
“老师好！”
班长又一声口令，“坐下。”
佟芳菲喜悦地望着大家，“同学们，谢谢你们。现在我们开始上课。”随后，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牛顿定律“几个字，开始讲课起来。
上完课，坎家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忽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放下杯子，拿起话筒，“喂，你好。哦，是家顺啊。”
只听那头坎家顺声带哭腔，情绪激动地说，“二哥，李好……李好的堂弟李志航，把厂里三十万货款卷走，带着他的女朋友跑了。”
“什么？李好的堂弟把厂里的三十万货款卷走跑了？家顺，你不要急，不要急啊。李好的人呢？”
“李好知道这事后，跑出去找他堂弟去了。二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哇……哇……”电话里听到坎家顺啼哭地声音。
“家顺，你别急。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你别急，事情都总会解决的。”
坎家福处理完学校的事，已是放晚学后。他来不及吃饭，匆匆赶到“家顺好服饰”厂长室，见弟弟坎家和已先行到来，正在室内踱着步子。坎家顺坐在办公桌前，两只胳膊肘搁放在桌上，头搁在胳膊上。
“家顺。”
听到二哥喊自己。坎家顺抬起头，起身扑到家福怀里，悲泣喊，“二哥。”
坎家福扶了她的两肩，摸了她满头缺乏营养的黄发，安慰她说，“家顺，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来，先坐下，我们一起共同想办法。”
他扶她到沙发上坐下。
坎家和激动地说，“我早前就看那小子贼眉鼠眼、油腔滑调的，没想到他胆太大，竟然携巨款和女朋友一起逃走？我看他这辈子是不想再回李家了。”
坎家顺悲泣说，“都怪我。今天上午，李好给他一份名单，让他按单上姓名、地址和金额，去给几个布老板汇寄先前赊欠的货款。以前一些款项也是让他去办理的，都没出任何问题。可今天，他是坏了良心，把好几个服装老板定购服装的定金全都卷走。他这是要毁掉这个厂啊……”坎家顺抑止不住悲伤，失声痛哭。
坎家福在妹妹背上轻轻拍了拍，“家顺，你先冷静冷静，不要太激动。这对你的身体不好。家和，你给家顺倒杯水。”
坎家和到茶几边倒两杯开水，来到两人身边，将两白色瓷杯递给他俩，“姐，你也别太难过，我们一起想办法。来，先喝杯水。”
坎家顺抬起头，坎家福用袖口替她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坎家顺接过杯子说，“李好问遍了他所有的亲人和走得近的亲戚，都不知他弟弟去了哪。然后，他带了几件衣服，背上一背包，说是要去找他的弟弟，还发誓说一定要把那钱追回来，还说……如果钱追不回来，他也不回来了……”
“李好怎的说这样的话？”坎家和说，“二哥，姐。依我看，当务之急，我们首先要向派出所报案，由派出所帮我们追逃追脏……”
“李好临走时说了不让报案。”坎家顺打断他的话，“他说了是他自家兄弟，是家事。”
“家顺，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我们任何的袒护，都是对他的怂恿和放任，这次放任了他，难保他今后不犯更大的罪过。我同意家和的意思。我看这样，明天中午以后，如果还找不到他人，咱就报警。”
坎家和点了点头，“姐，你就别犹豫了，我想李好最终会理解你的。另外，我们也要做好应急工作，想办法筹钱，按照你们先前的计划安排，把先前赊欠布匹老板的货款给汇过去。这生意场上，最讲究的是信用，决不能失信于人；如果有困难，不能全部付清，也应该主动和人联络，说明有关原委，并确定付清款项的具体时间。”
“家和说得对。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对厂里职工，要严格保密，以免引起大家的思想波动，引发更多的不确定性和麻烦。”
“二哥说的这点很重要。还有，姐，你不能再动辄就哭鼻子、抹眼泪，这对你的身体不好，也对厂里不好。做大事得沉住气，内心那怕波涛汹涌，脸面上也要风平浪尽。”
坎家顺听二哥和小弟一唱一和，说的话句句在理，心情渐渐平和起来。她说，“二哥，家和。我听你们的。只是，我手上10万块，马上要发大家工资，厂里还有其它一些开销，不晓得上哪筹那么多的钱……”
家和说，“姐，我那还有些存款，等会我和大哥再联系一下，看能不能筹点。二嫂那边工作可能不好做，二哥有难处就不要勉强了。”
坎家福说，“家顺，我看就先按家和说的办。另外，你找厂里负责产品研发、生产、销售、后勤等负责人开个会，明确工作责任，提出工作要求，确保服装厂正常运行不受任何影响。”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熊攀，男，出生于1966年，湖北汉川人。大学毕业后先后担任中学语文教师，市委组织部干部、市委党校副校长。先后在《青年文学家》《蒲阳花》《当代作家》《光明网》《湖北日报》《首都头条》及新媒体上发表多篇报告文学、散文及小说。其中短篇小说《飘逸的长发》获2021年度《当代作家》年度文学作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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