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平 凡 的 母 亲
金翅鸟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又到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我的思绪像江河的水，翻腾奔涌不息。世间的人，无论你怎样强大，怎样富有，在生离死别面前，你都是那么的渺弱和无奈。一任那生死离别的痛楚撕碎你的肉心柔肠！
我的母亲，她是不平凡母亲，她的毅力，她顽强，她的强大，超乎寻常。我常常惊诧她是怎样跋涉过她人生的这条风雨交加的河。我读过许多小说，看过许多电视剧，那些文字，那些故事情节，都找不到类似我母亲的所有过的经历。
前面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四岁那年的隆冬，东北的天气极冷。一个上午间，好几个人把冷冰冰毫无生迹的爸爸，抬进了屋里，还有几个人安抚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母亲。那时的母亲只有28岁，已生育我们五个子女。哥哥十岁，姐姐八岁，我四岁，大弟三岁，小弟刚刚能坐着。我那时就身体患严重的疾患。
听母亲讲，她和父亲的祖籍是黑龙江庆安的，父亲出生在落魄的家族，家境已很是窘迫。母亲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了大她七岁的父亲。为了谋生，我父亲早年便带着母亲和哥哥，闯进小兴安岭的大山深处，林业伊春东风的一个林场工作，以他木匠的手艺谋生。
父亲去世后，我们的境况就更难了。母亲举目无亲，孤身一人地兼顾着家里嗷嗷待哺的几个弱小的孩子，还要去外面风里雪里奔波赚钱维持最基本的衣食口粮。母亲曾先是在农业社里干活，早出晚归，常常把吃奶的小弟饿得哇哇大哭。后来在小车队拉圆木，还在砖瓦厂装卸水泥。干的都是一些繁重的力气活。干完一天繁重的活计，吃过晚饭，点起小油灯，母亲在灯下飞针走线，为五个孩子缝补衣裳，直到夜深。现在想想，我无法想象母亲是怎样挺过来的。
为了补贴生活，如果赶上收山的年景，母亲便会去採山。那才叫栉风浴雨！山风狂，山雨大，母亲经常被倾盆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刮破衣裳，脸和手也常被藤条划破，血迹斑斑。
日子在母亲的辛勤劳作中，一天天度过着，我们也一天天长大。母亲，她不是寻常的母亲，她的耐力，她的负重，她的吃苦耐劳，她居然擎起了她头上塌下来的天空！她的五个孩子——我不能走路，大弟弱智，小弟在验兵的时候查出患有风湿性心脏病。从那以后的日子里，小弟不断发病，发病时，张开嘴，鲜红的血，就会汩汩流淌出来，而且很难止住，随时威胁生命。有时候，小弟要一年住十二次医院，。从那时起，母亲的时光都是在忧患中度过，直至她老去。
然而就是这样，苦涩的命运，远远没有停止对母亲纠缠。哥哥是母亲可以依赖的精神支柱，却在修筑公路的工地意外去世，母亲头上的天空再一次倾塌！母亲的心啊，一定是千疮百孔！事隔不久，母亲的眼泪还没有楷干，大弟在卖冰棍的路上，被疾驰而来的车撞了，遗留下了严重的癫痫后遗症。这无疑又给母亲一次致命打击！母亲要以怎样的力量和毅力，在几次跌倒中站起来啊！她有着怎样的勇气！
也许她再也支撑不住了。2005年三月，当她得知我患上了癌症，在我手术四十天后，母亲最终脑出血病倒了。……
母亲这一生，是凄风苦雨的一生。我知道，她之所以坚强，之所以勇敢，她要以她所有的暖和爱，为她的孩子遮风挡雨，为她的孩子支撑起家的天空！母亲是座屹立的高山，母亲是冬天的一团火焰。母亲的爱是博大的，母亲爱是高远的 ！ 她是不平凡的，她是超乎寻常的母亲。 假如生命有回返列车 ，我愿您乘上第一班高铁，返回到我们现在的美好家园，好好享受一下现在的美好生活！……
否则，我何以补偿母亲所经历的风霜呢？！
2022.4.3日归《田园飞歌 》集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