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成长就一个字一一渐
唐建武(甘肃合水)

不经意间,自己已走过了五十多个春秋。掐指一算,父母如果还在的话,都已经七十多岁了。我参加高考的那几年,他们也就四十多岁,想想自己四十多岁面对两个孩子的教育,自己的手忙脚乱、水深火热,真的很佩服他们的从容不迫。有些事儿太急了没用,最终还得按事情的本来经纬办。他们走的那几年,我常常以泪洗面,有后悔,可能更多的是孤独。在这个天底下,最亲的人只有父母,可一旦他们都走了,任谁也是难以接受的。而生命的成长就一个字一一渐。渐渐地,你接受了那些不可接受的。不吃咸菜,你吃了。不愿意和人共用一个水杯,你用了。父母走了,你不可按受,迁延数年之久,在一次工作坊中,通过哀伤处理,你终于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父母有父母的,你有你的。那次出痧条抽出的紫青,让你懂得自己的痛只有自己受得,无人可以代替。这几天的牙疼更是坚定了我的这种认知。
一个人要主导自己的部分都何其少,何必为难自己去改变别人。在宇宙中,地球就是一粒尘埃。在地球上,每个人也是一粒尘埃。天地不会因尧而存,也不会因桀而亡。李太白还是看得通透,所以在面对挫折时才会高于常人,用诗歌奏出生命的辉煌乐章。他说,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上至老彭,下至朝菌,在天地之间,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而天地只不过是你住过一个旅馆而已,有什么可纠结的。人生不仅仅是一个选择题,你怎么选择都会有遗憾的。选择吃挂面,就可能错过羊肉泡馍,只要温饱即可,何必在乎烹调方式呢?
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读不下去《红与黑》,工作了几年之后,再读,感觉挺顺畅的,不论语言,还是内容,都是可以接受的。这也许就是一种成长吧,渐的威力可真大呀。上学以及工作后,感觉坐在女生中间讲话有点怯场。慢慢地,在几百人几千人的场合中,也会侃侃而谈。那几年,媒体上妖魔化老师,好多老师被喷子骂,其中就有一个大学老师收了一帮学生送的一个圈椅,就写了一点文字表示感谢,结果就被骂惨了。还有师生关系如何处理,学生上课睡觉如何提醒,都让人束手无策。慢慢地,我发明了拍肩。谁睡着了,拍一下肩就好,也不会打断上课的节奏。我一向遇到的都是男生,所以比较管用,也没有心理负担。可是,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名女生睡觉,由于她是短发,我就误以为是男生,结果手往下拍的时候,看到了她的同桌,我一下子明白我错了:她是女生xxx。我紧张地"啊"了一声,手都在颤抖,我似乎看到恶魔的眼镜。以后监考,凡是女生藏在身上的夹带,我就只好听之任之了。她上课睡着了,我也听之任之了。慢慢地,我变聪明了,我会三种方法了。其一让同桌叫醒。其二敲她的桌子。其三是丢粉笔头。现在这三种方法我运用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比如丢粉笔头,我会首先营造一种嘻嘻哈哈的和谐气氛,说,看谁睡着了,我要丟"飞毛腿导弹"了。未说完,"导弹"已出去了。即使飞进了孩子的颈项里,我也不怕,毕竟没有肢体接触,毕竟是笑着丢的,气氛如此和谐,危险系数显然是降低了。似乎生命的成长也意味着你变得狡猾了。这也许是成长的代价吧。

唐建武,七零后,甘肃合水人,中学语文教师。喜好读书,业余写点文字,记录情感,记录生命历程。曾在省市报刊上发表作品。《孤寂怡人》是第一本散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