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径文学社作品（夕阳浅唱）
大山的迟春
杨焕文
今天是春分节（2022.3.20）。春分，意味着虎年的春已经过了一半。昨天还是暖暖的天气今天却骤然地冷了许多。不过，尽管冷，却并没有孟春的如雪如霜彻骨的寒，最多也只是把昨天三十度左右的山下气温打了一个对折，明显地带有对已经过去的孟春的回味，而且时间也一定不长，毕竟按农节来说已是“春深”了。
早晨起来，换上了薄棉，以抵御这春分的乍寒。但心情却仍然沉浸在昨天大苗山的迟来的春景之中。像是喝多了名贵的陈醇，还没有醒来一般。
今年物候的春的确来得很晚，虽然二十四节气的第一个节气准时地报了到，却并没有把温暖带到这湘南的越城岭下，相反却纵容着那严冬一样的、凛冽的早春寒冷继续着它的强势。甚至还下了两场不大却也并不小的“瑞雪”。
当然，这“瑞雪”不过是善良的人们故意把不希望看见的东西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而已，究竟“瑞”不“瑞”却无关紧要。可是由它带来的寒冷把壬寅的春姑娘久久地挡在门外却是事实。也把一个盼春、望春的大苗乡山地弄得望眼欲穿。直到前几天才盼来了跚跚来迟的、真正的物候意义上的大山的春天。
于是，就有了昨天我去到山里的乡村、一路观赏大山春景的机会。说到底，还得感谢这久久流连于孟春的寒冷呢！因为在往年，这风景早在正月就有了，二月并不是它的当时。
儿子的小车从大山脚下、上一辈老人口中的“护城”现在叫丹口镇下团的地方一路扶摇。临窗的近峦、极目的远山到处都有了初初的春色。那在孟春时节还是蛋青色的松树杉树的叶子，在迟来的、一连几日的春暖温慰下，变成了油油的墨绿，一些已经在做开花的准备了。尽管松杉树的花不美，也招不来蜂蝶之类，但花粉却极为丰富。盛花之时，若遇上一场雨，你还可以看到雨过之后路边或者农家水泥房屋的平顶、庭前的小积水滩里漂着厚厚的一层鲜黄的花粉呢！这玩意听说是很好的保健之物，被现代好多养生家们推崇呢！
那间生于山中、林间，或单或群、或高或矮、或丰或瘦的“烟桐柴”树纷纷绽开了各自嫩白、浅红、粉红、深红的花儿，如山下农人果园的桃李梨花一样，把一座座大山从下至上画上了亮丽的春色。远远看去，那一树树、一片片的花儿极似一朵朵彩云，静静地飘在大山之中。
这“烟桐柴”花学名叫樱花，在那个曾经对中国犯下滔天罪行的日本被尊为国花；在咱中国湖北的武汉也倍受人们喜爱。在这里却是楚地苗山最早的春色。现在这里的人们也开始親切地叫它山樱花了。烟桐柴这个土名字已逐渐淡去。
我倒是知道它们的一束束鲜红的小果有的极酸，也有的很甜。只是专注摘它来吃的人并不多，偶尔于路边摘几颗尝尝鲜而已。
野山樱是樱桃的祖宗，也是“车厘子”的祖先。车厘子非常贵，可山樱却少有人问津。其实咱苗乡的大山十分适合车厘子的生长。用山樱做砧木，用车厘子做接穗，就可以培育成很好的车厘子果树。而且这偌大的山地正好让它们安家落户，用不着向远远的阿根廷进口呢！
于大山中随处可见、往往“木莠于林”的高大枫树，已经把它在孟春的寒风中出生的瑟瑟的嫩芽变成了淡绿的嫩叶，茂茂地。让枫树没有了光着身子的难看的冬色。迎着一阵阵的山风，摇动着无以计数的春叶，瞰视着它们挤身的春山。得意得很。
大山南坡的、占据着差不多大半个山腰的楠竹林好像并不像北坡的同族遭受孟春大雪的摧残，一律密密地茂着那丰厚的越冬过来的叶子。这会也染上了早春的绿色，虽然还没有今年的新叶，但那婀娜，那芊芊，足以让人心舒意愜啦！不几天一定会有肥嫩的春芛纷纷破土，演绎竹们生命的世代轮回。
大山之巅的春来得更晚，适应常年的高山风和高寒的半灌木们还沉浸在春梦初醒的懒腰里，那长长的哈欠之下你仅仅可以看到它们矮小却是高龄的、瘦骨璘璘的冬枝上细细的春芽。不过这高山之巅现在却有了新的风景－－那不紧不慢却是无休无止地转动着巨大叶片的风电塔。这东西成群结队地站在各自的山头上，骄傲地瞰视着经过它脚下的所有人类，也瞰视着大山两边迟来的春色。你若走到它的脚下，阳光之中的它的每片叶子的影子高速地从你面前一闪而过，接着而来的是一声饿狠了的老虎低沉的吼叫，可以让不知深浅的初来者心惊肉跳。
它脚下不远的、纵生于南北两边的老紫杜鹃与老映山红们开始充盈它们各自的花苞了。它们的花要迟于山腰与山脚的同族。不过一旦开花，其美却更胜于山腰山脚的同类们。如果说山樱花是早春大山的主角，那么映山红与紫杜鹃就是晚春大山里的大戏。那万紫千红说的就是它们。
只是昨天我来得太早了，还没有它们的风采。
也不知什么时候，从中原地区带来的农耕文明的先辈们、在大山腹地开出的层层梯田中，茂茂的开着红花的野紫云英和早已抽穗开花的丛丛蜡烛草做成了一张张花毯铺在了梯田之上。从上往下看，很是美丽。
这里的梯田有观赏功能，当然就不会荒芜，而且大山的留守也不肯丢掉这养育了他们祖祖辈辈的梯田。因此这些梯田的景色，无论是迟春还是早夏甚至是晚秋都是很美的，只是那秋的层层金黄更加好看。
十多天没有下雨了，大山的涧水小了许多，弱弱地潺响着，当然由它们补帖的下游小河也同样地把自已变成了溪流。水少，却并没有让鱼儿减少，反而看起来更多了！它们悠闲地游在水中底石之间，完全没有了过去怕人的怯意。这要归功于当地人的环保意识与措施，他们像保护野生鸟类一样保护着这同样野生的鱼类。让这本来十分清纯山里小河更加了她的美丽与诱人。
我知道，今天的春分乍寒不会很长，也许不过两天。大山已经走进了春天，就不会停止它的脚步。万紫千红的大戏会准时开启它的帷幕呢！（杨焕文作于2022壬寅春分）
文/爱也无由
图/手机随拍
曲/月落乌啼（童丽）
本文来源－爱也无由（美篇）
推荐阅读
点击－杨焕文作品
作者简介：杨焕文，男，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人，苗族。务过农、参过军，做过法官、任过律师。作品大多以乡土为题材，骨子里恋着脚下这片土地，文字源于对土地的深情。
（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