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天一起玩

文 | 剑钧 摄影 | 剑钧

2016年9月，小玥玥（半岁）

小玥玥诞生在绿色春天里。在一个春草吐出嫩芽的时节，在一个春花迎风绽放的日子，她的第一声啼哭，就震落了窗外静卧绿叶上的露珠，惊飞了栖在枝头上的小鸟。

也许是“天性”吧，她生下来就爱哭，哭起来可以“翻江倒海”，哭上个把小时，嗓音居然不嘶哑。一天，情急之下，妈妈打开手机放出一支《小夜曲》。嘿，她居然不哭了，支楞起那对招风耳静静听着听着，还咧起小嘴笑出了调。至此，音乐便成了止哭的神器，她哭，妈妈就放音乐，她再哭，爸爸就开唱，乐声与哭声“试比高”。此计一出，她眼角上的泪花也会笑着滚落下来……

2017年2月，小玥玥大人保护下爬楼梯（十一个月）

渐渐地，她懂得了笑比哭好。人前人后总能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她的笑像三月的春风，总能吹开冰封的冻士。走在京城小区的院子里，她会笑着对保洁员说，“阿姨好”；走 到小区的大门口，她会笑着对保安说，“警察叔叔好”。没人来教她，她却拿捏得死死的，难怪她在小区落个好人缘，无论叔叔阿姨谁见了她，远远地，都会亲切地喊她一声“小玥玥”。

六年草长莺飞，六载花开叶茂，小玥玥在小床上踢蹬小脚丫的啼哭，化作了草坪上追逐花朵的笑语。哭着哭着，她就长高了，笑着笑着，她就长大了。她学会了和春天一起玩，走到哪儿都能听到那稚嫩而开心的笑声。

2019年夏，小玥玥在邮轮上（三岁半）

二

小玥玥三岁那年，随家人登上皇家加勒比邮轮去日本旅游。邮轮航行在太平洋上，我抱着她在甲板上观赏列队游弋在海面上的水母，一眼望去就像是一顶顶透明的小伞，悠闲地从邮轮舷边游过，透明中还带有几许粉红，几许桔红。“跟幼儿科学画报画得一样哎，那小伞上还有好多花纹呢。”她一本正经地“教诲”我，“水母在游时，是靠身体内的喷水反射前进的，你知道吗？”我笑问：“听谁说的？”她圆睁着眼睛，说：“爸爸给我念的书上说的。”

那几天，她在邮轮上快活得像个上蹿下跳的小松鼠，大人稍不留神，就不知钻哪儿去了，害得大人满甲板地追着跑。她却笑着兜着圈，玩得好开心。在十五层皇家歌舞厅，大人带她去看叔叔阿姨们跳舞，她屁股没坐热乎，就冷不丁地离开座位跑进正在“莺歌燕舞”的舞池，竟模仿大人的动作，随着节拍舞起来，腰扭得蛮像回事，还能踩到点子上。这还不算“绝技”，跳着舞着，她竟在大人中间穿梭开来，像条小泥鳅在大鱼中间游走，一路舞着小胳膊，害得爸爸赶忙把她从舞池拽了出来。她歪着头，一脸无辜地傻笑，似乎想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2021年5月，小玥玥在北京电视台参演《棒棒糖》（五岁）

三

去年春五月，我将《你笑起来真好看》的曲子作为背景音乐放进了抖音。画面是她捧着“BTV青少年艺术盛典”荣誉证书的笑脸，她就像一朵初绽的杜鹃花，粉嘟嘟的，俏皮里透着可爱。可有谁知道，这个证书得来挺不易的。

进入四月，她参演的舞蹈《棒棒糖》进入到最后排练，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她遇到一次去珠海长隆海洋王国的诱惑。那里是全球最大的海洋主题公园，珍稀的海洋动物、顶级的游乐设备和新奇的大型演艺节目，早就通过铺天盖地的电视广告把她那颗不安分的心给搅活了。大人劝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却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嚷着要去穿越北极熊展区，玩玩冰山过山车、看看鲨鱼 、海龟、章鱼和巨鲸巡演。

2021年夏，小玥玥八达岭采来的野花（五岁半）

辅导老师也犯了愁，小玥玥还是舞蹈队的“种子选手”呢。大人算计一下时间，她若去一周，最早也得四月二十二日返京，二十三日最后彩排，二十四日录制，这是哪到哪儿啊？小玥玥却掰起手指头，跟大人算了一笔账：“来得及呀，二十二号回来，不正赶点吗？我保证不误演出的。”最后双方达成了“妥协”：小玥玥带着排练视频去了珠海，每晚练上一小时。

2019年秋，小小旅行者在西安（三岁半）

就这样，姥姥带她登上了去珠海的航班，住在了紧邻长隆海洋王国的企鹅酒店，短短一周里，她玩疯了，每天都把自拍的五花八门的照片发回家。到了晚上，姥姥给她放音乐，她按着视频步骤练舞蹈，对着镜子一遍一遍地练。若将珠海长隆海洋王国喻为鱼，以北京电视台演出喻为熊掌。这个小家伙居然想来个“两全其美”，赚个“盆满钵满”。返京次日，她赶上了最后合练。第二天她又去北京电视台现场录制节目，终不负众望，完美地演绎了那场快乐的舞蹈，她回家喜滋滋地说：“老师夸我表情和动作好着呢。”五月二日，舞蹈在北京电视台青年频道的“艺术盛典”中播出了，她拿到一个“优秀小演员奖”。

2019年5月，小玥玥参加幼儿园运动会（三岁）

记不清小玥玥有多少次“登台”了，仅北京电视台就登过三次。跳舞、表演唱、走模特步，表现得自然，蛮像那么回事似的。这个小娃娃，不怯场是她的优势，敢闯是她的个性。她从小就喜欢荡秋千、儿童攀岩、蹦极、走独木桥、坐过山车、登滑板车、玩滑轮、转呼啦圈，且都能玩出花样来，她既能在雪地里惬意地“躺平”，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也能和小男孩“内卷”，撒着欢打雪仗，活脱脱就一“假小子”。

2021年10月，小玥玥“走秀”（五岁半）

四

不过，小玥玥也有女孩儿温柔的一面。她喜欢穿裙子，冬天从幼儿园回到家，也要换上花裙子，屋里屋外走来走去地“显摆”。一开春，转眼就到六一儿童节，她总会接到爷爷、奶奶和姑姑从远方寄来的裙装，再加上周边亲戚朋友送的生日礼服，她的柜子都快开“裙子小店”了。于是，她便一件一件地试裙装，像模特走秀似的，在卧室里换上一套裙装，然后来到客厅“亮相”。她平日电视看到的走模特步，这会也派上了用场，丁字步，手插腰，最后再来个蓦然回首，惹得全家人笑得前仰后合的。

2019年秋，小玥玥在郊外（三岁半）

小玥玥喜欢美，也欣赏美。从四岁起，每到春暖花开时，她都会拿出妈妈给她买的儿童相机，跑到小区院里拍桃花、丁香和玉兰花。一开始相机拿不稳，拍了好多虚片，今年就大不同了，春节刚过，姥姥和妈妈带她去故宫玩。没多久，我的微信就传来好多照片，其中有几张是姥姥和妈妈的合影。我当时没在意，以为是请游人拍的，等她们回来才知晓是小玥玥拍的，人物和背景画面都不错。姥姥说，小玥玥镜头感不错，还会选取角度，调远近景了呢。

2020年冬，小玥玥“躺平”在雪地上（四岁半）

我很奇怪，小玥玥的内心世界装进了多少阳光、花朵和微笑。她会绘声绘色地给幼儿园的小朋友讲《冰雪奇缘·美丽的心》《肚子里有个火车站》的故事。她会热心地在小区游乐场教小朋友舞蹈，之后，跑回家拿过来一堆橡皮泥分发给人家，还美其名曰为学舞蹈的“奖励”。

她会在姥姥过生日的那天，神秘地从背后亮出她悄悄绘制的装饰画，上面写着：“姥姥，谢谢您帮我长大。”她会拿起妈妈出差买回的小海螺，放在耳边，俏皮地说想听听大海的声音……

2021年3月，小玥玥五岁生日时请来好朋友作客

五

小玥玥从小就生长出一双想象的翅膀，在家人面前时不时冒出一些奇思妙想，有的还颇有诗意。两岁时，她看了舞蹈《千手观音》，说像是孔雀开屏，说怎么看不见后边的姐姐呢，是在捉迷藏吗？是害羞了吗？

三岁时，她趴在窗户边看夜色，说月光有三层，上层在云里，中层在树上，下层在草坪上，她要陪着月光睡觉。

四岁时，她梦中当了航天员，飞到外太空了，居然还看到了恐龙、霸王龙，还有狮子和大象。

五岁多时，她有天吃饭看到我手上多了个手环，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对爸爸说：“为什么我四岁的时候，你给我买的电话手表，我都五岁半了还没寄到呢？它是走路过来的吗？”这种冷幽默把一桌人都搞笑了。于是，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开起了玩笑，最后结论是：电话手表是从最远的海王星走过来的问题。小玥玥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就再等等，六岁的时候也差不多该走到了”

2020年春，小玥玥参观美术展，说将来要建个美术馆（四岁）

时间过去了半年，又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小玥玥终于等到了那块从天王星上“走过来”的电话手表。她六岁生日前夕，那块冷藏了近两年的“小天才”电话手表终于浮出了水面，爸爸把它作为生日礼物拿出手，告诫她，几个月后，她就要上小学了，小学生是不许戴手表到校的，只可在家戴戴玩。小玥玥大喜过望，戴在手上就舍不得摘了。这款“小天才”可以打电话、发短信、发微信、家庭群聊、拍照、取词翻译、智能识物、GPS定位、一键求救、讲故事，听音乐……她一天之内就把所有功能挨个试了一遍。不但和全家人加了好友，还加了几个小朋友的电话和微信。那天由于她电话拨得太勤，还自动锁了机，害得爸爸去了手机营业厅才解了锁。也就在那一刻，我陡然发现小玥玥真的长大了，再也不能小瞧她了。

2019年夏，小玥玥在幼儿园（三岁半）

六

儿童的天空充满了未知，小玥玥那稚嫩眼神在好奇地观望着星空。她不在满足只做一个乖宝宝了，小小年纪的她，常自诩是“玥玥姐姐”，甚至还“得寸进尺”，进而要求和长辈互换角色。她要做妈妈、爸爸、姥姥、姥爷，体验一下做大人的滋味。还别说，我们都曾亲口吃过她做的月饼、蛋挞和腊八蒜。有一天，她很正经地对我说：“我长大了，就当你的妈妈，好照顾你呀。”听了这话，我心里暖暖的。

2021年6月，小玥玥在和小朋友下棋（五岁）

她喜欢下棋、画画、舞蹈、运动、英语、主持，去感受接触新事物的快乐。她喜欢野外郊游，逛故宫、颐和园，去享受大自然和人类的鬼斧神工。她喜欢去动物园、科技馆、美术馆、国博，去感受知识的力量。我总结的这些大道理，她也许一时还不懂，但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相信在潜移默化中，她会找到一个日后为之努力的方向和自我。

2021年夏，小玥玥整装待发，去玩轮滑（五岁）

就在几个月前，小玥玥为北京冬奥会助力，录制了一段“寄语冬奥”视频，春节过后，她意外得到了北京科学中心寄来的奖品：两张北京科学中心的门票和一本精装本的科学图解画册。她喜欢得不得了，对每一个人说：“看看，这是我得的。”

2019年5月，小玥玥在幼儿园做小主持人（三岁）

小玥玥亲历六个春天了。从第一个春天起，她就在和春天一起玩。她沐浴在春风里，睁大了那双黑亮的眼睛，注视着外面的世界。从最初看一切都新鲜，到今天也有了自己的感观。她在用目光阅读窗内窗外的景致，我在用目光审视那双稚气中透有几分思索的眼睛。也许她什么也没想，除了好奇，还是好奇，但顺着她的眼神，我却看到了通向远方的春天和未来。

2022年3月，小玥玥在幼儿园轮值小班长，报午餐食谱

剑钧，本名刘建军，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北京从事文学创作。

曾入选新浪读书超强阅读人气榜作家，作品入选中央宣传部“时代楷模”重点选题、中国当代作家长篇小说文库，以及中国散文诗年选、民生散文选等十余种选本，多部作品入选亚马逊、当当、新华书店文学作品排行榜。

迄今结集出版长篇小说《爱情距离》《古宅》等9部、长篇纪实文学《黎明再出发》等6部、散文（诗）集《写给岁月的情书》等10部，累计25部，600万字。

嘉宾有言

用爱追光——赏读《和春天一起玩》

丁丁 /文

缘于血脉亲情的深爱，弥散在生活角角落落的枝蔓间，开出一树平静中有聪灵，简单中有丰饶，质朴中有亮丽的繁花。

作家剑钧在散文《和春天一起玩》中，把舐犊情深化作了日常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细节记录，伴衬着自己的外孙女小玥玥从生命初始到幼年成长的一路印记，娇宠的眼神一路追光，心爱的温度不断上扬，然后将它们一页一页叠加起来，用一行行文字装订成为“玥来玥好”的成长纪念册。

文章起笔开端，就以小玥玥诞生在绿色春天里为引，春草吐出嫩芽的时节，春花迎风绽放的日子，窗外静卧在绿叶上的露珠，听到了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忙不迭地在叶子上滚来滚去的探头搜寻；树上栖息的小鸟，被呱呱坠地的清音吸引，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张望，共同惊喜于一个可爱的生命的初鸣……生命与生命之间的脉动相迎，营造出最温馨的场景，捕捉到最柔软的触动，呈现了最暖意的亲情。

玥是珍珠之王，小玥玥更是作者心头超越一切的珍宝。作者先是慈父进而成为更加慈爱的姥爷，把陪伴女儿成长而积蕴的无限亲情，以加倍的爱叠加在女儿的女儿身上，并将对小玥玥幼年童趣、快乐、学习、感悟、动感的理解，融入到创作中，朴实无华又细致入微地记录小玥玥纯真的幼年脚步。随着岁月无声的溜走，小玥玥的生活奋进美好，姥爷爱意的追光所到之处，像一粒粒珍珠，串起了流光溢彩的皎洁童年。

文中的小玥玥喜欢下棋、画画、舞蹈、运动、英语、主持，愿意热烈地去感受接触新事物的快乐，那一桩桩、一件件有趣味的瞬间，经常像电影一样在作者的脑海里回放，凤音绕梁，余味袅袅。

教育孩子的本根也是育己，这是作者内在的精神写照，他不仅有陪伴，更有一起成长放飞。

一个充满爱的家庭，就是一个温馨的港湾。良好的家庭氛围，带给人的内心感受都是充盈的，愉悦的。“小玥玥亲历六个春天了。从第一个春天起，她就在和春天一起玩。她沐浴在春风里，睁大了那双黑亮的眼睛，注视着外面的世界。从最初看一切都新鲜，到今天也有了自己的感观……”作者细腻深情地解读着普普通通的血脉之爱，描写着陪伴小玥玥一起幸福快乐的成长时光，欣慰着一代更胜一代的生活之路。

循着文章的脉络，沿着字里行间的深情，读者的心灵也相跟着回到赤子时代，与纯真一起前行，抚摸到血相连的炽烈之爱。

《和春天一起玩》就是和春天一起成长。这里的春天指的既是自然的春天，也是人生的春天。倾心为春天般的孩子营造一个春天般的环境，让她一天天、一年年天真活泼地伴着阳光和暖风长大，或许这就是作者要流露的育子之道，或者说是在欣赏美文之后留给我们的温暖的思想启迪。

丁丁，文学博士在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作品偶见报端，出版有文集《行旅》《墨韵丹青》《撑起心灵的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