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      鹰

文/铁 裕

       一只苍鹰在流云之际，自由自在地翱翔；

       它挥洒着激情与热血，在不断地扶摇直上；

       鲜花感恩雨露而仰望，苍鹰感恩天空而歌唱；

       高山感恩大地而雄起，苍鹰感恩峭壁而向九霄奔忙。

       小时候，我住在中营外婆家。那里的山野虽然连绵、起伏，但没有悬崖、峭壁；虽然宽厚、纵横，但没有苍松、翠柏；虽然巍峨、雄浑，但也不显洒脱、豪放。

       因此，那是平凡的山，淡泊的山。显得很平常、普通，一副慈悲、祥和的模样。甚至连地名都包含着善意，如:大山顶、温家湾；梨园村、杏花园；和善湾、如意岇；三善村、慈悲岗。

       可是，就在这样的和善、安详之地，却有让人敬畏的苍鹰。苍鹰，总是不畏风暴，不惧寒霜，也不携巢禾，总是以一种洒脱、优雅的姿势，独自飞向太阳。

       苍鹰只因不想安于心灵的世界，它要去寻找高空中的梦想；

       苍鹰只因要演绎其生命与激情，才想着突破重重阻碍勇敢去飞翔；

       苍鹰只因要一次次的博击长空，才能向世界展示它那无穷无尽的力量；

       苍鹰只因它要览尽世事的沧桑，才需要在广袤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来往。

       在一个黄昏，我看到了苍鹰，村里的鸡还未栖息，忽然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太阳底下俯冲过来，猛地扑向一只小鸡，而后又腾空而上，向着白云深处飞去。真可谓:展翅可凌云，尖爪能慑魂；啼鸣荡长空，直上绝风尘；意气冲云天，豪情洒轻狂。

       苍鹰那勇猛、无畏，敢于人群中捕鸡猎鸭的胆略，一直震撼着我的心灵。我常常渴望着，将来像苍鹰一样。

       山民们是从来不打苍鹰的。无论谁家的鸡鸭鹅被苍鹰叼了，也未听到过咒骂苍鹰。一见到苍鹰在天空盘旋、滑翔，只是吆喝着自己的家禽:“嗷一嗷一嗷，苍鹰来了”！

       山民们仿佛愿意与苍鹰和睦相处，苍鹰也似乎善解人意。尽管苍鹰很多，也常常在天空翱翔，但鸡鸭鹅们大多还是相安无事。它们该打鸣的依然打鸣，该歌唱的依然歌唱。

       一天，我爬上大山顶，仰望着飞翔的苍鹰。那巨大的翅膀像一面旗帜，猎猎飘荡。

       一会儿，苍鹰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一会儿，苍鹰又在天宇，悠闲的滑翔；

       一会儿，苍鹰如黑牡丹，在天空中绽放；

       一会儿，苍鹰巡视大地，以显示其不结伙拉帮。

       苍鹰一直在向着天宇深处冲刺、吟唱。天苍天之上有什么呢？苍鹰竟如此迷恋、执着？难道它的家在那里？或者说，那是一个乐园，一个辽阔的世界？一个桃花源、乌托邦？

       苍鹰飞翔着，累了就缓缓地歇一会儿，然后又搏击长空，扶摇直上，或是划着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椭圆。姿势是那样的优美，像一个个音符在天宇中跳动，像一首首抒情诗在无声地吟唱。

       春天以花的形式过去了，但却留下了点点清香；

       夏天以绿的意境过去了，但却留下了片片苍翠；

       秋天以瘦的模样过去了，但却留下了丝丝清凉；

       冬天以冷的感觉过去了，但却留下了皑皑白雪。

       我长大了，依然迷恋着苍鹰；我成熟了，就思悟苍鹰；我衰老了，就仰慕着苍鹰。

       有一次，我到山野游玩，偶见一只死鹰，散发着臭味，羽毛零落了一地，尚能见到斑斑血迹。看那样子，可以猜想其死之时是多么的痛苦。我猜想着它的死因，是被猎人无情的火药枪击伤，在飞得精疲力尽时，坠落在这山野间，碰到了岩石、古松，折了翅膀，勉强飞到这儿来死了；或是遇到了它的天敌，展开了一场殊死的肉搏战，最后惨死在天敌的手中。但无论哪一种死，似乎都死得有些难看、耻辱，甚至有些窝囊。

       我痴痴地想:这就是苍鹰，有着一次又一次辉煌的苍鹰？我不由得想到了雪山上的苍鹰，草原上的苍鹰，沙漠上的苍鹰，也是这样的结局吗？也许，苍鹰也有弱者，才会在各种不幸、屈辱中，将自己埋葬。

        离开了山村，我来到了城市，我依然看到苍鹰。只可惜，那是在动物园里看到的，那苍鹰与大自然中的苍鹰并无两样。只是身体雍肿了些，样子憨厚了些，动作笨拙了些。这些养尊处优的苍鹰，早已没有了搏击长空的勇气与能力，更没有了征服天宇的豪情和梦想。

        这是失去自由、灵性的苍鹰；

      这是丧失意志、精神威严的苍鹰；

       这是食饱终日、无所事事十分懒惰的苍鹰；

       这是供人欣赏、忍受着屈辱苟且偷生的苍鹰；

       这是为了生存、甘愿将那阴暗的囚笼坐穿的苍鹰；

       这是胸无大志、懦弱无能胆小怕事不想改变环境的苍鹰；

       这是行尸走肉、什么事也不想去做不怕被人嘲笑的昏庸苍鹰；

       这是碌碌无为、不思进取也不想着到广袤的蓝天去飞翔的苍鹰。

       同样是苍鹰，可它与飞翔在大自然中的苍鹰相比，有着天壤之别。那只是苍鹰的标本、另类。这种苍鹰啊，白白长成了苍鹰的模样。

       苍鹰，天地间的精灵啊，你在向人们诠释着人生的哲理，死的无常吗？你在无声地诠释着自然的法则，宇宙的奥秘吗？

       我仰望着苍天，似乎有一只只矫健的苍鹰在自由自在的飞翔，飞得那样超凡脱俗，飞得那样惊心动魄，飞出了惊涛骇浪。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