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舞笛
最近因为徽州宴门事件与安阳的狗案，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脑际挥之不去，就想议议这个话题。不过，每当我要写这个话题之时，首先会想到二十多年前单位同事老冯的话——当时他曾把一个豢养的名狗带到单位来炫耀，这事本身就令人惊诧，单位是狗可闲逛之地？更匪夷所思的是他爱狗爱到情有独钟的一句话：“我在俺家就是狗爹。”此言一出几乎把我们的眼珠子给惊掉了。由此可见他有多么爱狗。有喜欢同他“打扎子”骂玩的人反问：“你咋不叫狗当你的爹？” 这话太过分，换了人没准会打架的，谁知人家老冯真的大言不惭：“我一辈子就喜欢狗，狗当爹就当爹，当爹有啥，谁当谁的儿子都一样？” 那人紧追不舍，指着他牵的狗说：“你叫他一声爹让俺听听？” 没想到老冯就对着狗连叫三声：“爹、爹、爹！” 狗呢？就朝着老冯 “汪、汪、汪” 连叫三声，表示答应。从那时起， 我真正知道有人爱狗爱得有多深，爱到灵魂深处了啊！看来一旦爱得入心入骨时， 哪怕他爱的畜生再不是东西，他也会当祖宗敬，根本不再顾及自己的尊严和人格。
不过老冯虽然爱狗胜过爱亲人，也就仅限于自家爱爱而已，但他对自家的狗管理得很好，从未威胁过他人，他也没管过别人对待狗的态度。只是最近几桩因狗引发的事件，才让我对那些不讲公德的狗主人产生了特别的厌恶感，他们几乎沦为“狗奴”了，总想骂他们 “狗男女”！我所说的这种 “狗男女”， 并非指那些违背社会人伦道德的胡混者，那不是本文讨论的对象，也不是泛指所有爱狗人士，而是一种狭义表意。首先声明，我不喜欢狗，但也不反对养狗，反而还支持那些按照社会公德要求来养狗的 “文明养狗人”，爱狗有度的人应该受到尊敬且不应受谴责，反对的是那些无端越过自身权利的爱狗偏执狂——甚至把自己沦为危害他人危害社会的 “狗渣滓”。养狗爱狗都是有条件的，要视具体情况而言，包括环境、舆情、道德规范、人文背景、社会心理等等。英国人爱狗是世界上出了名的，乃至整个欧美都把狗宠到崇高的天堂地位，他们不但对狗精心伺候，还设了狗托、狗医、狗保姆、狗商店、狗墓地，生在这些国度的狗狗们真是幸福到了无以复加的极致。这也算是西方文化的一个构成内容吧，谁也没为此大惊小怪，那是人家的事。
大概是二十年前的千禧年左右吧，英国有记者来到菲律宾，发现这里的人到处养狗屠狗，大吃狗肉，感到不可理喻，愤慨之下便写了一篇篇报道发回英国。媒体一出，舆论哗然，整个英伦半岛被点燃了怒火，一致声讨虽喜食吃狗肉却与他们八百万竿子都打不着的南亚食客，随后在媒体的渲染下呈现出燎原之势，几乎整个欧美都在为狗畜生打抱不平，恨不得杀奔过去把菲律宾人都给屠戮了。然而，菲律宾人根本不理他们的茬，该养狗还继续养狗，该屠狗还继续屠宰，该吃狗肉还继续大快朵颐。可后来对于欧洲人的攻击和无理谩骂，菲律宾人终于烦了，开始回怼他们，可越辩驳那些高鼻黄发蓝眼珠们吵闹得越凶，随后有人掷地有声地发表了这么几句话，整个英伦立刻鸦雀无声，连全欧美的狗粉们全都闭上了嘴巴——我们吃狗肉碍你们什么事儿了？我们是在我们国土上吃的，又没在你们国家吃，这不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吗？狗是我们的食物，爱养就养，爱宰就宰，爱吃就吃。你们把狗当爹妈供着，当神灵敬着，那是你们的事。世界上有不少地方也有把牛当神物的， 不准吃牛肉，可你们英国大量养牛屠杀牛，吃牛肉还吃牛排，连牛骨头都不放过，对牛残忍到敲骨吸髓的程度，我们管你们了吗？其他民族反对你们了吗？就这样，一桶冷水霎时泼灭了英伦的熊熊烈火，那些狗仔们被怼斥得连屁都放不出来，其他地方的狗仔们也都偃旗息鼓，该干啥就干啥去了。菲律宾人继续养狗吃狗肉，各自相安无事了。整个事件的逆转，反而显得早两百年就进入文明的英国鬼子们无事生非，无理取闹，好不自惭形秽。
大约十年前的一个冬天里，有一辆大货车从南方拉了一车肉狗运往北京，是供应给大饭店宰杀食用的。大概走到黄河北吧，突然发生意外——有七八个男女，横道拦车，原来是一群所谓的 “爱狗人士” 于光天化日之下在剪径，他们硬生生地拦住人家的车不让走，以命相搏，说这些狗必须留下。问他们理由，他们说是因为他们爱狗，要保护这些狗不被宰杀。货主心想，你们爱狗可以在家好好爱你们的狗就是了， 我们的狗没招你们惹你们，管我们闲事干嘛？吃饱了撑的可到河边跑步去，或者找个空旷的地方学学驴叫扯上嗓子吼吼腔再撒撒欢、打打滚，抑或学学狗叫唤也行啊，为何找我们的麻烦？俗谚云：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现在遇到的不是兵，而是刁民，也说不清了。如今的一些无聊之人啊，不知啥时候养成一种戾气，该着自己该不着自己的都只管撒泼耍横不讲理胡闹。就说这事吧，就这样发生了，横竖不让走，也不管路上堵车不堵，影响不影响人家的生意和社会活动，反正就不让你们走了。贩狗老板好言说尽，苦苦求情，一概不成，只好报警。警察来了，横竖劝解不了，还是一个死拦不准走。这件事不同于常规冲突和社会矛盾案件，大概警察也没遇到过这类事，感到非常棘手，抓他们吧，好像也不算犯人，不抓吧，他们就是死活不让路，人家的车耽误不起啊，货送不到货主还得承担经济违约责任，也不能就这样长期搁浅呀？说他们既然喜欢这些狗，出钱买下来也中，可他们又不出分文，就一个要求，不准运走，必须就地留下。你看这事，这群人，都是啥玩意儿呀？你是土匪，剪径打劫也算有种；你是想要，掏钱买下来也说得上行侠仗义。都不是，都不干，这算唱的哪一出啊？盗亦有道，这些“非盗”之人却无道。天下奇事多多，亘古未见过这种行径。横竖调解不成，执法人员只好定个条件：一车狗可以无偿就地卸下来，把车放走，但这些亲狗钟狗的 “爱狗人士” 必须保证狗不能饿死，不能伤人，由他们看管好，不得丢失。还有，他们并不拥有这些狗的货物主权，没有权利卖掉或送人。不管是饿死、丢失或伤到人，一律由他们负法律责任。就这样，尽管车主老板苦不堪言，为了不影响公共交通，只好自认倒霉，捏着鼻子接受了。这些狗仔们认为自己胡闹取得胜利了，自是欢喜不已，雀跃之下就同意了。车主走了，他们便留下来与这成箱成笼的狗狗为伍，蹲在路旁和狗作伴。狐朋狗友团聚，好不兴奋。要知道，晚上，月黑风高，天寒地冻，狗有毛还不太怕冻，人呢？当时从播放画面上看到这帮狗男女们也不顾自己帅气、美丽颜面了，无论是西装革履还是裙裾艳妆，外套都是穿的黄大衣，就在这里 “尽职尽责” 地看护这几百只肉狗，不用说他们只怕吃饭睡觉还得轮流值班……一天两天三天，几百条狗，他们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狗餐”，饿了，他们可以跑到饭店吃饱喝足，狗们呢？只能趴在笼子里等死。狗们饿了，开始还狂吠乱叫，渐渐地声音就越来越弱了。养肉狗嘛，拴狗不用绳只用笼，现在这些狗再饥再饿也反不了，越不成“笼狱”，可也把这伙狗的 “新主人” 们因此给 “拴住” 了，而且还没用绳拴——他们家难道都没事吗？没工作需要上班，没配偶需要陪伴睡觉，没老人需要侍奉，没孩子需要照顾吗？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狗主人们开始迟到早退旷工了，不是你迟到，就是她早退，消极怠工可能会造成狗狗丢失或者饿死冻死的后果，他们自家的事也耽误不起，男女们受累，狗狗们受罪。如果不想把狗饿死，就得把狗放掉，可放狗出笼的后果他们负得起责任吗？我想，此时的狗如果能懂得人心，出笼后一定会先把这一群“爱他们” 的“新而伪”主子们咬死，扒开他们的胸膛，看看长的是狼心还是和它们自己一样的肺……原先我以为他们能放下单位工作不干，扔下家里孩子不管，撇下家中（可能还有在住医院的）老人不照顾，会真正上演一台 “爱狗到永远” 的真心真情大戏哩，可这台戏看着看着却“演”不下去了——看戏的不累，唱戏的腰疼了——狗不再是他们的祖宗，不再是父母，不再是他们的亲人，不再是他们的朋友，而是狠狠心丢弃的垃圾……没过一星期，这伙海誓山盟爱狗爱到地老天荒的狗奴们再也不见踪影了……他们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可狗隔着笼子早已被他们给饿得肚皮贴在脊梁骨上了啊！他们一个个逃之夭夭了，后来这件事怎么处置，没见下文，可留下的问题却值得我们全社会思考和认真对待，这些人是什么东西？
——他们在家会给自家养的狗洗澡、陪同 “散步” 遛弯、喂好吃的、拥抱亲吻，未必会给父母洗洗脚擦擦脸，甚至其中还不乏嫌弃老人的不肖之徒，如果他们爱父母还没有爱狗积极精心，说明他们这些男女视亲人不如狗，当予以道德谴责；狗又不是大熊猫，养狗吃狗肉与养牛羊猪吃牛羊猪肉是一回事。家养牲畜本来就是阳间一刀菜，这是上苍赋予人类的生存恩赐，不存在伤天害理，如果说爱狗属于爱生灵，那么他们吃牛肉羊肉猪肉算不算残害生灵，不也是有违人道， 更加伤天害理吗？他们把狗拦下，又不善待它们，而是眼睁睁看着被活活饿死，有人性吗？养狗吃狗肉既不违人道又不犯法，他们无视别人的权益，任意侵害，难道不该动用法律对待么？这世上就有这么一种人，总能打着某种崇高旗号，通过危害他人危害社会以实现阴暗心理的宣泄，其实不过是一群高喊着貌似高尚之口号的害群之马。时光迈过十年后，诸多狗男女们的无理行径终于迫使法律日益走向完善，我想如今再有害群之马耍这种无赖，只怕法律就会开口说话了。(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作者风采:舞笛，大学文化，祖籍河南省漯河市。长期工作于煤矿企业，高级企业培训师，系河南省作家协会和中国煤矿作协、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省群艺研究会会员，多家网络平台签约作家。曾在各种媒体发表文学、新闻及理论作品300余万字，已出版有《人在旅途》《成功之路》《借题发挥》《世味杂俎》《山吟海叹》5部文学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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