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草原男子汉
丁永才
我们是草原上的男子汉
草原上的男子汉都是大酒缸
一起风就醉了整个北方
草原上的男子汉就是喝这酒长高长壮的
我们长满蒿草的胸膛是东北虎打颤的山岗
套马杆举起来举起来
大马群飞出来飞出来
转场喽转场喽
我们指挥着一支大乐队
打击乐粗犷的疯狂的
粗犷的疯狂的打击乐
后面系着我们流动的毡房
所有的小门都踹开喽
啊哈!走出来走出来
男子汉就应该粗犷
我们有爱恋留起来
我们有温存留起来
留起来给草原上的花卉
留起来给夜晚的月光
留起来给我们的女人们
留起来给我们的孩子们
留起来给我们的女人孩子们的梦乡
草原上的男子汉都有自己的大乐队
长长的套马杆是我们长长的指挥棒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吧
男子汉都放下手里的指挥棒
让粗犷的打击乐停下来
让流动的毡房停下来
停下来稳稳地泊在草库伦的风口浪尖上
我们男子汉怕什么雨雪
我们男子汉怕什么风霜
草原上的男子汉围起来就是一堵墙
啊哈!围起来围起来
男子汉们隔开雨雪隔开风霜
让我们的大乐队悠闲地
栖息在无风无浪的海港
男子汉就不同于女人们
我们能把大块的手抓肉一口吞进
我们能把大碗的马奶酒一口喝光
高兴时我们围着通红的牛粪火
跳我们自己改编的安代舞
比粗犷更粗犷比疯狂更疯狂
烦躁时我们也骂女人也打孩子
过后我们却藏起后悔的模样
因为我们是草原上的男子汉
男子汉没有当面向女人向孩子忏悔的习惯
我们只是紧紧地拥抱她们
用胡茬子揉搓她们
搓得她们流露出和解的目光
我们发狂地喜爱草原
喜爱这坦荡之上的绿色结阵
喜爱在这绿色的结阵之上
骄傲地使用我们天赋的职权
指挥马蹄的打击乐队
拨响一个世界轰隆隆的和弦
闲暇时我们也背着伙伴们
采一束如血如火的萨日朗花
带给我们的女人孩子们
让她们同我们一起分享炽烈的情感
男子汉的心胸就是坦荡啊
男子汉的心胸就是旷远
我们要用地平线一样长长的套杆
甩掉草原过去的粗劣的轮廊
套住草原未来的精湛的画卷
辉河雪原
一
辉河岸边 雪原之上
我和诗人们探听到退隐的春
即将复出的消息
迎风飞舞抑或在寒冬驻足
透骨的风刃比往年都锐利
直接楔入世俗的时光里
它在正视着什么
又在藐视着什么
辉河湿地之上
无边的苇荡摇曳浓浓的诗意
不远处西博山上的雪
隆起身躯
这天然出世的玉
昭示出众人惊羡的谜底
以寒冷保持最初的火焰
大雪原的深部
有雪霰碰击辉河冰层的痕迹
没有鸟翅的天空
飞雪改变了它们最初的期许
这聚集到一起的固态的光明
雪 覆盖了辉河 彰显了西博山的神奇
煽动枯草与冻土深处烈火的燃起
呃 这些越过天堂的浪子们
重新在呼伦贝尔种植耐寒的骨气
二
大雪原坦荡
坦坦荡荡 任雪兔在芦荡边穿梭
苍鹰 在远天巡逻
几个以诗歌为伴的人
在辉河岸边诗意地踏雪
以辉河雪原同题诗作
面对雪原呆呆地沉默
面对芦荡苦苦地思索
而雪原不吭声 芦荡也寂静
诗人又能撼动什么
唯有雪兔的奔跑
与鹰翅拍击着
得得如马蹄叩击心扉
声声似老白干猎猎作响的自我
呃辉河 呃雪原 你们醒醒吧
难道诗人的啼血之墨
在你们纯洁的胸膛上
只能开放六瓣的花朵
三
寒冷一朵朵莅临
冬天以自己的风采
霸道地覆盖了一切
又不容任何辩白
距离是一首不老的情歌吗
让心灵迅达出发之地的精彩
俘获多少春梦的辉河
被极寒封冻的不仅仅是血脉
西博山神闲气定
让我仿佛看到它温暖的内在
芦苇荡与辉河相亲相爱
诗人在他们中间
悄悄停下相拥大尺度的情怀
厚厚的雪
恰恰造就了
辉河的从容
此刻 雪原
有了主宰一切的神采
一只苍鹰
从辉河芦荡中起飞
把被寒冷锁住的天籁
更广泛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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