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张亚明,笔名萧枫。中国作家协会、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纪实文学学会理事;先后为中国矿业报首席记者、《中国作家》杂志编辑、《中国纪实》杂志执行主编。发表文学作品400多万字,出版专著十部,20多次获国家及省、市奖项。

滇西北纪行——张亚明散文系列
三: 金沙江的悲壮与悲怆
我们的越野车跟着李娜《青藏高原》的旋律,甲虫般小心翼翼地在剑锋峡谷间依着金沙江边的公路蜿蜒前行。
空气清新而爽朗,白云像轻纱似的披在远山的山腰上,好像凝住了似的一点也不动。不一会儿,一大片白云飞来罩住了前方的山头,于是就变成了一大片浓浓的雾团,四面的山头全被埋在云海里。一阵突然掠过的迷雾和急雨之后,天空顿时一片明净,远方的天穹下,它们有时好像雪白的棉絮堆成漫长的山堆,有时又显出淡玫瑰的光泽。有时,阳光穿透云层迸射出万道金光,笼罩着深绿色的、毛茸茸的远山;有时,又在游走山谷的奶白色云层上反射出一种耀眼的、白金似的光彩。
我们就这样有时从山崖边穿过,有时从丛林里翻越,远望盘山路似系在山林之间的丝带,奔跑着的汽车就像是被栓在丝带上拉着走的儿童玩具,远望过去,好像白云就从车下游过,倘若从车窗伸出手去,定能抓到一把云,一团雾。不时升腾的层层薄雾,增添了大山的深沉与神秘,面对悲壮沉雄大美大真的大山,让我实实在在产生了一种腾云驾雾之感。一座座黑魆魆的山峦迎面驶来,又向后移去,一道道道貌岸然的弯路铺天展开,又向后拉直,就好似人生的路,生活的路,有险隘,有巅垭,任凭你拼尽心力向目标奔去,目标却始终端竖在前方,依然那么近,依然那么远,依然让你不停地奔跑。
车子吐着粗浊的大气沿着清静幽寂的公路蹒跚而上,一直在两岸相对肃穆而立的青山之间默默行使,两岸根本听不到猿声的啼唤,或者它们都已进化成了人也不得而知。公路时常傍水而行,不知走过了多少“之”字形道路,不知多少次靠近金沙江,水面上时见横桥、索桥、吊桥、伸臂桥,任意随形的各种样式。于是我便一次次见识了金沙江丰富神奇的面目,一次次在江涛里倾听它波澜起伏的灵魂。我很想知道,人类古老历史的足迹,是怎样一步步循着水声走向了现代文明?
金沙江沿河盛产沙金,宋代以前被称为“丽水”,故有古诗云:“黄金生于丽水,白银出自朱提。” 这条“神川丽水”因其出产金沙宋时被人叫做金沙江。明代宋应星《天工开物》里面写着,“金沙江……回环五百里,出金都有数载。”金沙江的落差为3300米,几乎每流一公里就要下降一米多。循着远古的马蹄和牦牛的足迹,似可隐隐约约听到先祖沿江迁徙和流浪的歌谣;金沙江畔的第一缕炊烟,凝固为高挂在峻峭奇峰的古老岩画的画轴。几千年的土著神光,锻打出汉、藏、彝、纳西、普米、傈僳等坚韧的民族,火把与火塘的闪耀中,谱写出金沙江两岸异彩纷呈的故事。金沙江从离天最近的青藏,怀藏雪峰的圣洁,南下撞进横断山野莽的大峡谷,成为川藏界河,飙纵滇西北。它自古不曾沉睡,就像一个敞向天空的大地画廊,又好似一架无弦的千里鸣琴。奔流在宽阔山间,裸露的江滩曝晒在刺眼的阳光下,一尊尊巨石卧在江边打盹,江面上不时乍现成片的漩涡。深谷中的金沙江则性如烈火,它在狭缝中挣扎、呐喊、吼声如雷地欲摆脱群山的禁锢,浪在翻滚中发出低沉的吼声,奏响惊世骇俗的绝唱。金沙江与澜沧江、怒江“三江并流”穿行在横断山脉的高山深谷,暴跳咆哮了千万年,但它也蕴含着水浒传里鲁智深粗中有细、钢里怀柔的性格。来到石鼓镇一带,再也不见什么人世间的嘈杂,它就像京剧里的诸葛亮一样迈着四方步,表现出心平气和的温文尔雅之态;平缓地带,金沙江仄成一线,蜿蜒曲折中不时流淌出几分妩媚,美妙神秘的声音在空旷的峡谷回荡,理与情在交叉,灵与肉在碰撞,阳刚与阴柔在交嬗,我静静感受着一种似乎是从地心里传来的空灵而绝妙的微音……这样醉人的意境,让我只想和四围的万物一起沉醉下去,做上一个美美的梦!只想忘掉时间与空间,忘掉古人与今人,忘掉沿江泼洒的诗词与歌赋,忘掉缭绕于心的无聊烦恼和俗世的杂务!
走过了鬼蜮般的宁静,穿过让人恐惧的安祥,几经养精蓄锐靓丽转身,金沙江拖曳下来在丽江石鼓定格为一个惊世骇俗的“V”字形“长江第一湾”,河湾陡转处是一块弯月状的河漫滩,举目辽阔的外延处,是江水冲击汇聚的金光闪烁的细沙,夹裹着黑黄掺杂的砾石;参差不齐的簇簇蒿草在浅滩随风摇曳,似乎在宣示着自己的生命存在;河谷与山地相接的过渡地带的陡峭巉岩上,拖曳着足以彪炳历史的一道道水迹线……桀骜不驯的金沙江在这里稍作喘息,便像脱了缰绳的红鬃马径直咆哮奔腾了35公里,一头闯进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之间,这就是举世罕见的峡谷之一,名叫虎跳峡。
横断山锻打出金沙江傲视苍穹的能量,金沙江与这片土地的碰撞,大笔书写了波澜壮阔的千年历史。楚将庄硚溯金沙江入滇,开启古滇国时代;元忽必烈革囊渡江,屯兵金沙江两岸,促成南北民族大融合;独行客徐霞客探秘金沙江,得出金沙江乃长江正源之论,带来了金沙江大地理探索的黎明;洛克、顾彼得随马帮进入金沙江大峡谷,取到了大香格里拉神秘大门的钥匙;横枪跃马的红军渡江长征北上,燎原出一个新时代的星火前期,为金沙江的历史烙上红色印记。近现代史上这一带发生的一系列战乱纷争,如今似都付与流水,逝者如斯。
在我用文字扫描滇西北的时光中,金沙江一次次从我胸膛上流过,急急忙忙、气喘嘘嘘地跑完了2308公里的路,终于在四川的宜宾与岷江会师,一道汇入浩浩荡荡的长江——一次地理史的形象演示和地理成因的大揭秘就此完成。
我为此陶醉,为此感动,金沙江流域日渐荒凉的山原和土地却惊心动魄地撕咬着我的灵魂,金沙江里硬如铁汉的石头,在我心里刻出难言的疼痛。
专家学者们曾经一次又一次正色警告人类:21世纪将不是核战争的危害,而是生态危机,绿色的危险,绿色的悲哀。
还有的专家学者大声疾呼:黄河流走的不是泥沙,而是中华民族的血液和骨髓,不是微血管破裂而是大动脉出血。
而地处中国西部苍山野水间的高原地,又有多少这样大大小小的血管因为失去了绿色皮肤的卫护正在流着血?
一幅幅被剥夺了伪装外衣后的赤裸凄清的画面,兀然映现在我的眼前:高山巍峨、沟壑纵横,怪石嶙峋、植被稀疏。贪婪锋利的斧锯之声,急功近利的肆意砍伐,将绿色生命硬生生地剥离了大地母亲的怀抱,远近一些山头几乎都成了剃光的头颅跪祭苍天,醒目的只是暴露的黑色和褐色的泥土,和一个个发黑的树桩……
翻动我国历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就会听到可怕的砍树之声:“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而几千年后发疯地砍伐,震得赤道坐标失衡,地球仪的经纬线颤抖不止,山民们把一捆捆木材扛到山下,换回必需的粮食、盐巴和其他用品。植被——这地球的裙裾,便只余下了最后的遮羞布。
摸黑盗伐,干得干净利索——中国人太习惯暗中办事了,如果山会说话,会发出怎样的评论?大自然若是抽身而去,还有谁来陪伴人类共进晚餐?
早在100多年前,恩格斯就在他的《自然辨证法》一书中,深刻揭示了森林与水的内在联系以及森林在保护水土、抗衡水旱灾害方面的作用。他在列举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希腊、小亚西亚、意大利等一些地方的居民毁林开荒的事例之后,指出他们毁灭森林,“也就剥夺了水分的积聚中心贮存器”,“使山泉在一年中大部分时间内枯竭了,同时雨季又使更加凶猛的洪水倾泻到平原上来。”大雨“冲掉得不到任何保护的腐植而只留下赤裸裸的岩石”,结果使那些地方成为“荒芜不毛之地”。
毛泽东主席当年面对浑若黄汤的黄河水,曾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种树,要成为我们共产党人留给后代人的丰碑。
江泽 民同志曾也向全民指示:在兴修水利时要进行综合治理,要注意搞好林业建设。
胡锦涛总书 记在十七大报告中谈到未来征途中,中国面临着7个困难和问题,其中,排在第一位的是“经济增长的资源环境代价过大”。并首次提出“要建设生态文明”。
新一届中央领导人都在不同时期对林业建设作了重要批示。
这就是所谓共识。然而认识不等于行动。我们的丰碑既没有建设好,我们的林业建设也难如人意。我们面临的情形依然是严峻的。有一得必有一失,这就如同人类向大自然索取了什么,大自然就要向人类报变些什么。这个听起来颇为荒诞的法则,在现实中已经得到应验。
真得动脑想一想了:我国文盲总数超过世界总数的10%,仅次于印度,居全球第二。而这巨大的文盲队伍90%在农村,50%在西部,70%为妇女。全国约200个县尚未普及小学教育。而西部,又占了绝大多数的比例。是否可以说,贫困正是造成文盲的罪魁祸首?
在一个文盲充斥的地区,生态文明建设又从何说起?
公允的说,云南省历届决策层对于旅游资源的保护力度是够大的,那么多年出台的各类文件足足一大摞,但“物质第一性”的真理无法抗拒,一个个国家级贫困县挂在金沙江这根藤上,苦难丛生的寂地上旗幡猎猎,山狗吠月,马嘶西风。贫困不除,砍伐怎能绝迹?
客观规律于是便以它特有的威严发出了警告——我们习惯于陶醉在征服大自然的胜利之中,甚至于随心所欲地向环境索取和掠夺,地质环境不堪忍受这种“文明”的蹂躏,一连串惩罚和报复的接踵而至就是一种必然。
西部还是西部,荒芜还是荒芜,江河依旧东去。一座大山连着另一座大山、一个峡谷连着另一个峡谷,失去植被保护的大山到处被山洪冲刷得脊背裸露,陡峭山体上无数深沟大壑,突兀的石头森林般硬邦邦刺向蓝天,泥石流肆虐后留下的苍凉景象惊人地相似。行进间,忽然看到一簇色彩斑斓的红叶,会让你感到触目惊心、热泪盈眶。
被生活的箭簇刺得千疮万孔的“风景”不停地重复,与香格里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性的愚蠢和人力的野蛮使大山露出了狰狞可怕的面目,一种狂野冲动的气势、一腔无声的愤怒全然写在脸上。哀怨与希望的文字,热烈与冷寂的文字,深邃与浑厚的文字,深深的凿在千仞绝壁之上,镂在巨松高柏之上,錾进虬石危岩之上……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穿行在苍莽的横断山脉无人区,几十公里少见人影。有限的人类活动,落后的农牧业,尽管历史已前进几千年,这里仍是“古道/西风/瘦马/小桥/流水/人家/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无奈意境,偶现几只瘦骨排列肚子干瘪的羊群,蹒跚随行的牧羊老人脸上刻满贫困揉搓的道道沟壑,不时传来他那驱赶羊群发出的叹息般吆喝声……
奏响生灵绝唱的荒原,让人想到一个古老得没有年龄的滇西北,一个把无尽的大山大水留作天地间遗产的滇西北。
地质环境的衰落,必将是人类文明的衰落。几十年我们盲目地、无度地“向大自然进军”,不断地毁林开荒,已经导致我国356万平方公里(占国土面积近40%!)的水土流失……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子孙后代不能承受之重,地球母亲不能承受之重……大自然中这一幅鲜活的动感画,让我原本打算欣赏西部壮美山河的兴致荡然全无,在光与影声与色的交织中,静静体验到的是弥漫身心的悲怆与凄凉。人类的至珍至爱没有了草芥森林还能有什么呢?除了沙漠戈壁没有了可供温饱的土地,除了大风干旱没有了可供饮用的净水,除了愚钝没有启蒙,除了贫困没有智性。瘦骨嶙峋的西部没有了生命的质量和孕育的美丽,人类便丧失了自身发展的可持续性……
假如你乘飞机沿多条航线俯视大地,就可直观地感知中国还剩有多少森林和草场,又有多少光秃秃的荒山、黄水和贫瘠的耕地;再观察一下美国和西欧国家的情形,联想到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就没有人能够无动于衷。千万年来,江河孕育了文明,一江春水缓缓东流,调剂着一方人民的生活情绪,江河上跃动的,是一个民族悲欢离合的旋律。在发展成了一剂万能的“春药”之时,某些政客高度兴奋盲目乐观煽动“上项目、创政绩”,或为功利互相厮打,或将仅有的家园践踏,对那些以断子绝孙的成本,投资于一世温饱的块块硬伤,正直的专家学者是否应以“科学发展”的呐喊泼点冷水?
报载,紧锣密鼓施工两年多的鲁地拉和龙开口两座水电站,最近在环保风暴中叫停。记者在调查时发现一个共同点,同在今年1月份开始截流、而在6月份被环保部叫停的两家违规建坝的水电站,所在的金沙江流域是我国水能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之一。本世纪初开始,大大小小的电力集团和社会资本在金沙江流域展开了一场大规模跑马圈水运动,仅金沙江中下游规划兴建的梯级电站数量就有12座。目前,仅金沙江中游就已经有上虎跳峡,两家人,梨园,阿海,金安桥,龙开口,鲁地拉,观音岩八个水电站正在建设之中。记者走访的几家水电站都在环保部的环评报告未审批前就已开始大规模建设……
面对气势磅礴的金沙江,我们很难想象,当这里出现一连十几座大坝的时候,金沙江将变成一幅什么样的景象。
大江大河是人类文明进化的第一推动,江河的命运也就成了人类文明的命运。现在看来,光靠环境评估这道门槛似乎已经难以阻止金沙江上密集开发水电的脚步。在这场利益变局中,水电企业无序开发,获得了稀缺的水力资源;地方政府拿生态环境做代价,换取的是短期的GDP政绩与经济利益。值得思考的是,假如这两个项目不能通过环评,将会意味着数十亿的资金打了水漂。环评部门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在木已成舟的现实下,环境影响评价还有多大的意义?水电站先开工后补票的做法已经司空见惯,也并没有哪一座水电站开工后又被环评一票否决的先例。环保风暴常常来势凶猛,最终却不了了之,既不能改变破坏环境的事实,也没有任何人为此承担责任。可是,与之交换的环境生态成本是不是有些过高?中国著名环保人士、横断山研究会首席科学家杨勇告诉记者,金沙江的生态系统非常脆弱。电站的建设有可能会让很多珍稀鱼种面临灭顶之灾。因为他们无法适应水电站创造出来的新环境。而不仅是鲁地拉,金沙江上的八个电站都处在地震断裂带上,电站建设也将导致更多山体滑坡的危险。
鲁迅曾经说过:“林木伐尽,水泽湮枯,将来的一滴水,将和血液等价。”人们自古都把日月经天和江河行地看作永恒不变的象征,“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但是,正像文明有自己的生命节律一样,江河也并非万古长流,也有自己的盛衰周期。
西南地区集中了中国75%以上的水能资源,国家原则上鼓励和支持开发利用。然而,当体制准备不足时,如何采取措施能够保证资源、生态免遭不可逆的惨烈破坏?如何坚持“在保护中开发、在开发中保护”,维护河流健康生命,实现人与河流和谐共处?如何使江河污染不再进一步恶化?如何使两岸水土得以保持?如何使大江大河不至于动辄断流。
地质学家曾在不同场合疾呼:人为的强度经济活动,资源的掠夺式开采,结果是大量资源的白白浪费,随之而来的是资源危机的出现。
生态学家也不止一次告诉人们:一座山如果任意砍伐树木,结果是生态平衡受到破坏,水土大量流失。
大自然的愤怒,是造物主的愤怒。地球养育了人类,人类却成了地球的冤家,对地球进行着疯狂过量的掠夺,于是地球便用它不可遏止的愤怒,用另一种警示敲打着人类的理性,在无言的哭泣中对人类开始了严酷的惩罚与制裁。“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冥冥中,一个声音仿佛在诉说——你让自然祼露,我就让人类祼露!
法国人C.A.爱尔维修说过一句警世名言:“每个研究人类灾难的人都可以确信,世界上大部分不幸都是来自人类自身的过失和无知。”我们必须承认历史的遗憾和惋惜,就像不能否认它的苍凉和悲壮一样,地球的创伤源于人类的贪婪,地球的康复有赖人类的觉醒。地球上的生态危机不仅包括自然生态环境危机,更包括人类生态环境危机。人类与资源的关系,就是孩子与母亲乳汁的关系。地球生态危机的根源,是人类的动物性失控,理性缺位。我们必须善待我们的地球母亲。上帝正用深奥的目光看着人类惯性地滑向坟墓,妄图与大自然比身高,注定成为最终的矮子。
循着一幅“颜色革命路线图”,我们看到,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在走过了被称作黄色文明的农业文明、被称作黑色文明的工业文明、被称作蓝色文明的信息文明之后,人类发展史上第四次文明浪潮——绿色文明正在敲击着21世纪人类的神经。至今同时涌动着的这四种浪潮,后浪超越前浪是大趋势,方兴未艾的绿色文明,无疑是人类拯救地球和自我救赎的最后机会。作为拥有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泱泱华夏子孙,已把母亲的双乳吸吮的伤痕斑斑。当我们慕然发现,我们的国民已经集体“断奶”的时候,是否会悔之太晚?
我们必须以历史的眼光忧患未来。党的“十七大”提出,要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道路,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在全球化的绿色转型中,人的转型是绿色文明之魂,发展方式的转型是绿色文明之根,绿色公民、绿色行为体、绿色政府是“绿色诺亚方舟”上的三个角色,绿色文明的核心理念是追求人的可持续的幸福生活。绿色文明的兴起发端于西方,而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将在绿色文明浪潮中交叉融合。
向大自然请罪吧,朦胧醉眼的人们!“地老天荒”再也不要误解为“地广天高”了,“山穷水尽”也再也不可错读为“山青水秀”了,理应作为大自然守陵人的人类,再也不要做自己的送葬人了——人和大自然本是嫡亲,唇亡齿寒,休戚与共,完成自我救赎,世界才能“生命之树常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