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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的呼唤
作者:魏秀芳
朗诵:暖阳
我深知自己笔拙词穷,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海跌宕起伏,执意用文字用声音把我的闺蜜所讲的亲身经历表达出来。就让我用第一人称吧。谨献给传承着孝道的人们。
寂静的子夜,蓦然传来声声的哭泣。我心悲悯,知道从下午三点多,那位老男人时不时地就会放声哭泣,声音悲伤又绝望。我知道我的安慰毫无意义,几次慰籍都更改不了老人的思绪情绪。我还是轻轻走在灰暗而狭窄的长廊,推开长廊尽头的一间房门。这里住着一位耄耋的老男人。
借着月光,我看到老人的右手不停地挥动,“呜呜一一”的哭泣着。我摁亮灯,站在老人床头,老人灰暗无神的眼睛流淌着浑浊的泪水,由于牙齿脱落,紫色的双唇瘪进嘴巴,随着老人的哭泣一张一合,老人还在不停地呢呢喃喃地呼唤,我听出来了,真的听清楚了,老人在叫着他女儿的名字和他外孙的名字。“珍一一妮一一,虎一一子一一”老人叫着名字的同时,那两道浓浓的眉毛凸起,有几根洁白的眉毛闪动着,这白色的眉毛比浓黑的眉毛要长半厘米。
我的安慰轻如鸿毛,怎能抵挡老人此时时刻的心情?老人在用他一腔的热血叫喊着他女儿的乳名呵!叫喊他外孙的乳名呵!他在哭在叫喊中,也许是他的最大希望,也许是痛苦携带着幸福。
老人家,只有右手有知觉,还有他的大脑时而清晰时而糊涂。左手和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并且僵硬。这样卧床的老人却能清楚地记得六天前女儿和外孙对他的承诺。
那是飘着雪花的星期六下午,老人的女儿,一位很有气质,年过知天命的知识女性,和一位年轻人一前一后地走进老人房间,并排站在老人床前。“爸爸,我是珍妮,来看您!”女人抚摸着老人没有知觉的近似僵硬的左手,老人呆呆地盯着他的女儿,眨动着双眼,双唇张开,发出不清晰的声音,“珍一一妮一一”老人反复着他女儿的名字,激动地“呜一一呜一一”哭起来,他的女儿用湿巾擦着老人褶皱纵横的脸颊,女人的双眸泪光闪闪,轻轻地重复着:“爸爸,咱不哭,不哭!都是女儿不好,爸爸,虎子也来看您呵!”老人眼角的泪还在流淌。当他听到“爸爸,您照顾大的虎子,在现在公司提副总裁了”。这句话让老人异常的兴奋,抬起右手攥着年轻人的手,“当一一官一一”。老人麻木的脸红润起来。年轻人开着玩笑,“外公,您还是个官迷呀。”此刻,这三代人其乐融融。
女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就这儿慢不经心的一眼,让老人再次放声大哭。女人的泪夺眶而出。“爸爸,女儿实在没空,没功夫陪您呵,我还要回家看孙子。爸爸,您最疼爱的虎子当爸爸啦,我要回去看虎子的孩子。”老人用右手背在脸上擦泪水。他的女儿说:“爸爸,五天后,下个星期六我和虎子还来看您。”老人止住了哭声,抬高右手,伸出五指,不停地摆动,嘴里发出声音:“五一一天一一”。母子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对!五天,下个周六来看您。”老人笑了。这笑是那么的开心,那模样是那么的幸福。当看出女儿和外孙准备离开时,老人“呜一一呜一一”地放声哭泣。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老人,老男人的哭声,这哭声满载悲伤,有着透彻的苍凉,伴着老人的痛中生出的失望与希望。“爸爸,您别这样,别哭,别哭!让我怎么走出这房门,您的重孙,我的孙子还等我看护呵。”
女人看到儿子已经走近房门,她也决然地转过身,朝房门走去。老人的哭声比刚才的哭声高出多少分贝,我不知道,但这哭泣声冲出房门,回荡在长廊里,母子俩人的脚步放慢了,终没有停下,没有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出大门。
无论我怎样安慰老人也改变不了老人家的情绪,老人在哭泣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此后的五天里,老人十分安静,每当我给老人喂饭时,老人按着天数伸出手指,让我看,我明白老人家在告诉我,还有两天或者一天,他的女儿和外孙就会来看他。老人的笑,是那么的灿烂,我一下子仿佛看到,太阳就要落山了,绯红的晚霞中,那太阳像一颗心,滴着血的心!我的心阵阵地疼。
老人家的哭泣,告诉我,他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因为这是星期六,他期待的女儿和外孙不可能来看他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老大爷,过两天,他们会来看您。我万万没想到,老人家听到我的安慰,那哭声,那哭声呵,何其悲伤!何其悲凉!那是一位老父亲,一位老男人泣血的呼唤!泣血的呼唤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