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知青讲当年
小玲是我的伊顿新朋友,性格开朗活泼,虽然年逾花甲,但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充满年青人的活泼和可爱。我俩在一起聊天,真是天马行空,想到哪儿聊到哪儿,无拘无束,聊到有趣的地方,两人就一起哈哈大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昨天从花坪镇回来,坐在车上,她就和我讲她当年下乡当知青的事,因为她讲得很有趣,我不敢独自一人享受,就写出来,与大家同乐。
(一)想爹娘
那时我刚十七岁,初中毕业,下放到公安县,一艘船把我们拖到公安县,住在公安招待所,等着分配。刚从武汉市来到一个新地方,个个都很兴奋,在招待所的院子里跑来跑去,唱唱跳跳。到县城的街道上走走,看看这,看看那。两天后才知道我们要下到两个公社,一个是雷州公社,一个是四季公社。我分到四季公社,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的东西往拖拉机上一丢,喜气洋洋地爬上车,离开了县城,下乡了。那时的政治热情都非常高,拖拉机在乡村公路上颠颠簸簸,我们大声地唱着歌。放眼一望无际的平原,心里高兴极了。中午时分,我们来到我们下乡的李村。
村里人看到我们,都很新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知识青年,像看原野上跑来的动物一般,围着我们看。生产队没有为我们准备新房子,我们一行五人,三个女生就住在生产队的原来拴牛的屋里,牛屋打扫过,还干净。厨房就在我们的屋里,还有水缸锅灶。两个男生就住在生产队的仓库里,仓库就在牛屋的对门。原来的牛,不知拴到哪里去了。生产队长安排了一个老妈妈给我们做饭,可我们当时硬是不让老妈妈帮我们做饭,我们说:“我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不能娇气,要吃苦,自己不会做饭,可以学,为什么还要麻烦老妈妈呢?”在我们的再三再四地要求下,生产队就不再派人过来给我们做饭了。我们就自己做饭,都不会烧柴火灶,一会儿火烧大了,一会儿火又熄了,做出来的饭,下面是糊锅巴,中间是生饭,上面是稀饭,根本没法吃。肚子饿,又不好意思再去要队长再派人做饭,也没有别的东西吃,心里都很懊恼。我年纪最小,身体又瘦弱,想到自己原来在家里,都是妈妈做好饭菜自己吃,想起妈妈,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又怕在屋里哭别人看见,就跑出去,躲在麦地里,放声大哭。我正在哭,突然听到麦地里还有人在哭,一看,其他几个人,也都在麦地里大放悲声,哇哇地哭着。我们越哭声音越大,终于队长来了,看到我们一个个哭得泪人似的,就说:“伢子们,都别哭了,回去吧,有啥困难,说出来,大家帮助解决。”我们跟着队长回到屋里,忍不住又要哭了,队长说:“你们刚来,肯定有困难,这样吧,我还是先派个人来,教你们做饭,再让青年突击队给你们开一块菜地,教你们种菜,以后就有菜吃了。”队长让他老婆来帮我们做好饭,我们才吃了来队的第一顿饭。队长又找来队里的年青人,帮我们开了一块菜地,他们还帮我们种了萝卜,白菜,还种了佐料。
那时粮食都是定量供应,我们都不会像农民那样瓜菜代,每天都煮净白米饭吃,又都吃得多,粮食自然就不够吃,没有米了,就拿着米箩,找队长要粮。队长只好给我们想办法。有时队长不在家,或者队长有些为难,没有米下锅,我们几个就跑到麦地里哭,哇哇哇地,哭得稀里哗啦,伤心极了。想妈妈,想爸爸,想家,一遇到困难,就想家,就哭。有一次,我去挑水,水桶掉到河里了,自己也掉进去了,浑身水淋淋的,幸好我会游泳,没有淹死。我就坐在河边大声地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竟然止不住了。我们的队长,真是个好人,他帮我把水桶捞起来,把水挑回去。像安慰小孩一样,安慰我。他总是想办法帮助我们,安抚我们,让我们锅里有米煮,让我们不再想家。
有一天,我们出工回来,到菜地去看我们的菜长得怎么样了,忽然发现菜地里长了好长的草,这下我们不用问队长了,大家一起,把草除得干干净净,然后回家。谁知不一会儿,队长来了,说:“伢子们,你们么样搞的,把菜地里的高粱都锄掉了?”“什么?高粱?哪来的高粱呵?”“你们菜地旁有一块空地,我叫突击队的年青人种了高粱,想那高粱收了,高粱穗可以扎扫把用,哪知被你们锄得一干二净。”听到队长这样说,我们几个哈哈哈地笑得止不住,队长也笑了,这是我们来到这里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以后,我们有事就找队长,再也不到麦地里哭了。

(二)和牛拔河
刚到农村,农民们并不计较我们干活的多少,倒是我们觉得农村什么都有趣。比如大伯用牛耕地,牛很乖,很听话,从地的这头耕到地的那头,大伯轻轻地吆喝着,牛自动转弯,大伯手扶着犁,那土哗哗地倒向一边。觉得大伯的犁就像我们的笔,会写诗。我想:“我能不能让牛也听我的指挥犁地呢?”刚好大伯要收工,我连忙跑过去,扶住犁,自己来犁地。没想到那头牛跟着大伯往回走,我怎么拉也拉不住,又不知如何才让它停下来。我大声地喊着:“停!停!”牛不听,一步也不停,继续拖着犁,路上歪歪斜斜地犁出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没办法,我急得大喊:“快来人哪!快来人哪!”,知青都来了。我们五个人一起,扯的扯犁,扯的扯绳子,想让牛停下来。牛的力气大,根本不在乎,扯着我们往前走,我们就蹲在路上往后坐,使出全身力气,想让牛停下来。我们五个人连扯带叫,声音很大,把刚收工的社员都从家里嚷嚷出来了。大家像看把戏一样,拍手打掌,笑得不得了,说:“快来看哪!知青和牛拔河比赛啦!”最后,还是大伯过来,“嘘嘘”两声,牛站住了,他解下牛套,我们的拔河比赛才结束。这件事,在村里一直传为美谈,社员们一提起来,就笑得流泪。
除了拔河比赛,我还从牛身上摔下来两次。有一次放了工,我看见大伯牵着牛,准备回家,就说:“大伯,我想骑牛。”大伯说:“哪有姑娘伢骑牛的?”“为什么男伢能骑牛,姑娘伢不能骑牛?毛主席说过,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伢能骑牛,女伢也能骑。”大伯忠厚地笑笑,没做声。“大伯,你让我骑一下嘛。”经不住我的纠缠,大伯让牛停了下来,就着一个土坡,我爬上了牛背。牛不紧不慢地走着,我骑在牛背上,觉得非常有趣。村里的人也觉得很好玩,就说:“你们快看哪,小玲子骑牛呐!”“城里伢和乡里伢就是不一样,女伢子也敢骑牛。”听到乡亲们的议论,我更得意,在牛背上把腰挺得直直的。那头牛不紧不慢,摔着尾巴,径直往牛栏屋走去,它要进屋,牛栏屋檐很矮,它要在进牛屋之时,让牛栏屋檐把我戳下来,让我的顽皮受到惩罚。眼见我就要被戳到了,我吓得哇哇叫,从牛背的另一边滚下来。从此,生产队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假小子,他们说:“你别看小玲个子小,胆子可不小,还敢骑牛呐。”
在生产队住了一段时间后,队长决定给我们盖房子,当然不是盖砖瓦房,而是盖干打垒的土草房。盖房子要先和泥做砖,和泥时把土和水和在一起,还要加上碎麦秸草,然后人拉着长长的绳子站在中间,让牛转着圈,踩泥巴,好把泥踩熟。那泥巴齐牛的小腿深,牛踩泥巴并不容易。这时有个人说:“小玲,你要不要骑牛?这会儿牛有人拉着,只在泥巴里转圈,不会有事的。”我说:“行!”于是,我又被扶上了牛背。那头牛已经认识我了,我骑在它背上,它不住地摔尾巴打我,我怕它打到我,就往两边躲,躲来躲去,重心不稳,一下子从牛背上直接掉到泥巴窝里了,我满头满脸,从头到脚,全部都糊满了泥巴。看到的人都笑得不得了,说:“快看哪!小玲变成泥巴猴了!”从此,我认识了牛,别看它不会说话,走路慢腾腾地,但它有灵性,认识人,它认识谁是农民,谁是知青。一个生人想骑上它的背,那它就不买账。看来我们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首先要了解农村,这样才能学到自己不懂的知识。

(三)农忙
农村天天都有活干,农忙时节就更不用说了。我们经历的第一个农忙,是割麦子,插中稻。那真是磨练意志。
日夜都忙。夜晚要扯秧,预备第二天栽;白天要割麦,要赶快把地腾出来,犁钯耖平,好栽秧。我们第一次遇到双抢,抢种,抢收,累得半死。晚上扯秧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睡着了,从秧马上掉到秧田里,田里的水把衣服都打湿了;白天割麦,和农民一起,累得腰都弯不下去,疼得腰像要断了。手上打满了血泡,一个挨着一个,有的血泡破了,露出了里边的嫩肉,无论握镰刀,还是做别的,都疼得钻心。有一天,我们五个人和社员们一起来到地里割麦,两边都是农民,中间是我们。他们割得宽些,分得任务重些;我们分得窄些,任务轻些。我们割呀割呀,用手帕包着的血泡破了,血和手绢沾在一起,手都肿起来了,疼得握不住镰刀把;腰怎么也直不起来,就干脆蹲在地上,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割呀割呀,猛然抬头一看,两边没人了。原来农民早就割完了,他们又转来帮我们割,我们才完成任务。割完一块地,我们管不了许多,就往田埂上一躺,用田埂来摁摁腰。
我们五个人都是武大子弟,过去在家里,有爸妈护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那时候,春天只知道在校园看樱花,夏天只知道到东湖去游泳,秋天冬天,各有所乐,现在到了农村,才真正知道农民的艰难,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呵。慢慢地,我们适应了农村的生活,遇到困难,除了实在没办法,一般都是自己解决。而且在干家务活上,也分工明确了:两个男生下工后负责菜园浇水,种菜;我负责炒菜,做饭;还有一个负责烧火;另一个女生就负责摘菜、洗菜。我们像亲兄弟姐妹一样,从不争争吵吵,很多农村青年,也喜欢到我们这里来玩。
端午节到了,农民也休息一天。我们就邀约整个大队的知青,到沙市去,公安县距离沙市有二十多里路,中间隔着长江,一个在江南,一个在江北。我们走二十多里路,再过江,去到沙市,目的很明确:去吃一顿肉。我们太欠肉吃了。以后每个月的八号,都是我们固定的去沙市的日子。那时候,自己也没有钱,钱是爸妈寄来的。端午节的晚上,等我们回来后,发现家里有一篮子粽子,还有些盐蛋,鸡蛋。原来是队长想到我们过节不会包粽子,就在生产队开大会,他特别表扬我们几个知青,说别队的知青,一遇到农忙,就回武汉,不参加农忙,我们队的知青,没有一个当逃兵。他要队里各家各户,每家给知青送五个粽子,用以表彰我们在双抢中的突出表现,还有的大伯大妈大哥大嫂送来鸡蛋。那时没有冰箱,一大篮子粽子还有这么多的蛋,又怕放坏了,我们就拼命地吃,早上吃粽子吃盐蛋,中午吃粽子吃盐蛋,晚上还是吃粽子吃盐蛋,吃得我们都消化不良了,再也不想吃粽子了。
这就是农民,纯朴,忠厚,待人实在。和他们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们实事求是的优点,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是真心付出,那怕能力有限,也会得到他们的认可。他们不会是非混淆,和他们在一起,时间久了,会觉得很愉快。
以后我们又参加了割谷栽秧的双抢,那是种双季稻,割早稻,插晚稻,还是一样的辛苦。大热天,割谷腰还是疼,手上的血泡倒是没有了――我们的手上都长了老茧,硬梆梆的,不怕磨了。谷子割了以后,很快捆成草头,要挑到道场上去,垛起来。农民壮劳力都要挑草头,用一根两头尖尖的冲担,插好这头,再插那一头,然后挑起就走。我也很想试试挑草头的感觉,可队长说:“这不能让你试,小心压的不长了。”虽然不挑草头,但这双抢累人的程度,不亚于上战场打仗,每天都在忙,每天除了累,就是缺觉,瞌睡总没有离开过,恨不得走路都要睡着了。每天吃过晚饭,简单地洗一下,就赶快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相比较而言,农民比我们要辛苦,他们回家了,还要喂猪,喂鸡,还要哄孩子,喂孩子,我们就简单多了。
这就是农村,普通平凡的农村;这就是农民,平凡普通的农民,可没有他们,我们的粮食从哪里来呢?没有粮食,我们不都要挨饿吗?他们不图名不图利,只求种好地,多打粮,这种看似平淡无奇的愿望,却是这么重要,关系国计民生,他们就是我们的老师,我们在和他们相处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爱上了他们,觉得他们平淡中潤含的伟大。

(四)养猪
那个时候,肉很少,农民吃肉都是自己家里养猪,到过年的时候把猪杀了吃肉。我们来了,熟悉环境以后,队里花三十多元钱,也为我们买了一头猪。队长告诉我们,每天下工后,去打猪草,然后切碎,再把洗锅洗碗水,倒进猪槽,再加点米糠、麦麸,搅拌搅拌喂猪。他还告诉我们,等过年的时候,把猪杀了,回家就可以把肉带回家,你们的爸妈也可以吃肉了。队长说得很好,我们开始了养猪,但就是每天都要打猪草,实在太辛苦了,又不认识猪草,每天打的猪草都不够猪子吃,也没有多少米糠和麦麸,猪子越长越瘦,越长越小。农民家的猪子都长得油光水滑,走路哼哼,小尾巴甩来甩去,屁股肥嘟嘟的,一步一扭。我们的猪没精打采,瘦得毛刺刺的,它的肚子总是瘪瘪的,看到的人都说:“伢子们,你们的猪子没有吃饱,越长越瘦了。”“伢子们,每天多打点猪草,用米糠和麸皮搅拌,猪子爱吃。”可我们哪有那个力气?能把自己喂饱就不错了,喂猪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无奈,队长只好让人把猪子拖到街上,卖了。我们的猪子,养了一个多月,没长一斤,反而瘦了几斤,卖的钱比买的钱还少了几元。
要过年了,我们都要回家了,那种高兴劲儿,真是难以形容。可带什么回去见爸妈呢?我们没有猪杀,也就没有肉带,这时候的农村,却是一片喜气洋洋,几乎家家户户都准备杀猪过年。队长来了,笑嘻嘻地说:“伢子们,你们就要回去过年了,打算带么样的东西回去?”“只人回去,没有东西带。”我们回答说。“劳动了一年,就空手回去?这也太不像话了。”“那么办呢?我们又没有猪杀,也没有养鸡。自然就没有肉和蛋往回带了。”“伢们,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你们劳动也挣了工分,年底分红,你们也会有钱,你们把这钱买成肉,鸡,蛋,带回去,用一根扁担挑着,也算回去看爹娘了。”我们连忙说:“好哇!好哇!还是队长想得周到!”“你们挣工分也不容易,我让杀猪的人家便宜点卖肉给你们,算是收点辛苦钱。”队长真是个好人,好队长,他在生产队很有威望。在他的安排下,我们每人都有五斤肉,一只鸡,四十个鸡蛋,还有大伯大妈们送来的年糕,糍粑,生产队还特意给我们每人精加工了十几斤精米,我们一人一担,挑着,扁担颤悠悠的,心里美滋滋的,回家了。
爸妈看到我们回来,都喜得不得了,看我的长得结实多了,在家也勤快多了,都很高兴,说:“还是下乡有进步,回来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还和我爸妈讲了我们在乡下生活的趣事,包括“和牛拔河”和骑牛,我爸妈笑得不得了。过完年,我们五个人邀齐,一起回到生产队的家里。
(五)获奖
县文化馆要组织文艺汇演,各生产队都要出节目,我们知青家庭,早已是当地青年人的聚会点,大家就在一起商量,排什么节目。最后确定排演八个样板戏之一《沙家浜》中《智斗》,原因很简单,我们知青中的秋霞,无论身材、长相、唱功,都很不错,她扮演阿庆嫂绝对受欢迎。另外两个演员,刁德一就由我们知青中的一个男生扮演,胡传奎就由村里一个回乡知青扮演。伴奏,就由我来担任。还有化妆、服装道具,都是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另外再排一个男女生对唱《逛新城》,还编一个舞蹈,农业学大寨的。千锤打锣,一锤定音,研究好了以后,我们的知青家庭就成了排练厅。小伙子们,小姑娘们,凡是有节目的,每天都在抓紧时间地练,大家都想在汇演时拿个好名次。我们那里天天热闹非凡,一些老人,带孩子的,也都来瞧热闹。
比赛的一天终于来到了,队长亲自陪着我们,到了演出的地方。该我们演出了,大厅里闹哄哄的,随着报幕员的报幕:“下面由四季公社第十生产队宣传队演出样板戏《沙家浜》的选段《智斗》,大家欢迎!”大幕徐徐拉开,秋霞身着阿庆嫂的戏装,模仿着京剧名角洪雪飞,一招一试,不温不火,唱腔优美,赢得阵阵掌声。演出结束,我们的节目获得第二名,大家都欢欣鼓舞。这正是这次文艺汇演,彻底改变了秋霞的命运,她当即被公安县文工团看中,招去做了演员。她也是第一个离开我们知青点的人。后来我的爸爸生病不治,我也被招工回武大了,还有另一个女生,我俩一起离开了知青点。最后离开知青点的是一个男生,他因为家庭成分的原因,在我们都走了以后,一个人坚持在那里,直到三年后才被招工进了沙市。
我回到武大后,安排在实验室做实验员,我只读过初中,没有读过高中,为了不让自己掉队,我只有拼命地学,学完了高中的课程,又跟着大学生一起上课。考试,拿一个又一个的证书。那时我已经结婚生子,孩子,家庭,学业,工作,每天忙得像走马灯,但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勇往直前,这大概就是我们一代知青人的生命印记。我们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每当遇到困难,我就想起了下乡的知青生活,想到农民,我不能抱怨,我不是最辛苦的人,这就是农村锻炼的结果呀。
2019年8月15日

【作者简介】
周葵,1943年生于湖北省襄阳市。1963年考入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1968年分配至沉湖8250军垦农场,1970年二次分配到湖北省广水市一中执教至退休。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广水市人大代表,人大常委,湖北省教师代表大会代表。热爱教育工作,喜欢舞文弄墨,所写作品,多次发表在《孝感日报》,《湖北省人大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