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牟全中,现为中外诗人注册会员,签约诗人,宝鸡分社社长,《南湖一一庆祝建党百年诗选编委》。广州海珠区作协会员。1960年岀生于陕西省扶风县,现供职建忠集团。作品散见于《当代文摘》《中外文艺》《作家平台》《武汉文学》《人民选刋》《乡土作家》《首都文学》《西府文学》等储多平台。人生座佑名;静坐静坐再静坐,学习学习再学习。在《中外诗人》多次发表了个人作品专辑。同题诗作品《南湖》已被编入贺敬之顾问题字的《南湖一庆祝建党百年选》全球出版发行,并获得“优秀奖",同时获得“建党百年优秀诗人”称号。



儿子陪我过新年
文/牟全中
到了腊月二十六,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我问妻子还能赶回家过年不?妻子回我说:“明天早上才能明确告诉回或是不回。”
窗户刚透明,我在热烫烫被窝里,舒服做着妻子要回家过年的春秋大梦,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妻子呑吞吐吐,有点儿忧愁地对我说:不好意思,实在是回不来呀。她还用放心不下语气补充说:如果儿子回来,就让我在家和儿子一搭过年也不孤单;如果儿子回不来,就让我在绛帐或家里,哪里方便就在哪里过年,随我的愿,只要开心快乐就好……

妻子不回家过年,这年能过的开心快乐嘛?我盼望妻子回家过年的热切心情,一下子从头顶冰凉到脚后跟了。
正在我心灰意冷,一筹莫展的时候,儿子在电话里高兴地告诉我,说他要回家陪伴我过年。我刚刚还冰冷的心,又开始从脚后跟慢慢热乎上升到头顶了。
记得同事曾笑呵呵对我说,家里不住人寒冷,跟年集到超市购买年货都不方便,让我干脆就在绛帐过年吧。我说,根在北山畔扎着,就得回家过年。要给头门上贴春联,挂大红灯笼,请三代宗祖先人回家过年,除夕夜还要和家门户族长辈子人团圆坐夜守岁哩……泥人改不了土性,在外过年热闹是热闹,缺少浓厚滚烫的乡情。

腊月二十六去街道超市里,把回家过年要置办的年货,大包小包购买回来,油炸豆腐也是昨晚上炸好的,只等着同事开车送我回家。
年跟前,接连下了几场雪,故乡塬上麦地里刺眼的雪还没有融化,空落落,冰锅冷灶的家里寒冷的一时半会儿让人无法适应。送走了同事,我便开始收拾有些零乱,好久都不住人的屋子。好在水泥院子没有多少积雪,给我省了不少气力和时间。快到吃中午饭的当口,儿子也兴冲冲回家来了,他帮我生蜂窝煤炉子,屋里地板砖地面被我用拖把拖擦的锃亮洁净,我开始楼上楼下,角角落落,刮蛛网,扫灰尘,给炕洞里塞柴禾,点火烧已有多日没有睡过的土炕。大概是白天忙累困乏疲倦到了极点,在故乡热土炕上一觉竟然睡到大天亮。我赶忙到厨房里,调了碗热乎乎醋糟粉,在电磁炉上熬煮好久都不曾吃过玉米糁下红芋。儿子可能肚子饿了,一气喝了二大碗玉米珍,吃的津津有味,很是舒服惬意。一边吃,一边说,好吃得很呀,好久都不曾吃家常粗米淡饭了,嘹咋咧。

开心吃完早饭,洗涮完碗筷案板,想起还有几件要紧的年货没有置办齐全,我又去了离家很近的天度超市,平时有些冷冷清清的街道,一下子涌满四乡八村前来购物置办年货的人,都是大包小包购物,大把大把地花钱,那可真是花钱如流水,一点都不心疼。好久都不见面的老熟人,打老远看见了,相互挥手亲热地打起招呼,相互间嘘寒问暖,年味儿在滚烫的乡情里,红似火,浓似酒。想起家里还有很多活计等着我去做,没有在街道过多停留,搭乘村里熟人的顺车捎我回家。

放下置办好的年货,我给自己和儿子做了三角片片面,下了豆芽菠菜,燦炒了蒜苗豆腐红萝卜,往锅里一倒,红黄白绿,甭说吃,看一眼保叫肚子咕咕响,馋的直流涎水,食欲大开。儿子不抬头,狠呑虎咽吃过二大碗,连声说:“好吃!好吃!放到封城的西安,怕叫人早抢吃的滴水不剩!”儿子乐呵呵说罢,嘴上抹了把,说他下午想去舅家,看望舅舅和舅妈,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去舅家了。我没有阻挡。下午还有一大堆活等着我去擦洗收拾,吃罢饭,顾不上歇息一会儿,就又手脚不闲、前院后院忙活起来。儿子眼擦黑才回来,晚饭依然调的儿子爱吃的醋糟粉,喝的是菠菜豆腐面水,儿子一边兴致勃勃吃,一边问我面水乍么做,仿佛对做饭蛮有兴趣。吃饭间,时不时抬头问这问那,很简单,很平常的晚饭,我和儿子吃的津津有味。

这个晚上,我没有熬夜写诗玩抖音,腄的很早,明天就要除夕了,门窗还没抺,玻璃还没擦,院子还要打扫,六神还要早早贴上,大门上还要贴对联,大红灯笼还要挂在大门上,那活儿头绪多的乱如麻丝不敢想。难怪小时候常听母亲说,过年叫忙年,真个把人能忙累暮乱死呀。妻子不在家,我头一回一个人领教了,啥叫忙年的辛苦滋味儿。原来年是忙活出来的呀!

大年初一早上,我便早早地起来,给家里佛菩萨,给六神点亮蜡烛,焚过香便开始动手做清汤面,手工挂面是我从绛帐带回来的。汤很简单,熟了半碗菜籽油,油炸豆腐切成细细的丝,黄花木耳用滚沸翻腾的开水冲泡开,取一个西红柿削切成碎小丁块,倒进汤锅里煮沸翻滚,放适量盐,倒头道酿造农家醋,酸味稍微出头,味极鲜酱油滴少量,十三香调料放少许,纯芝麻香油淋几滴,将熟好半碗菜油倒进汤锅三分之一后,用铁勺上下翻搅,那清汤浓郁醇香味儿,从鼻孔钻进,直沁入肺腑,整个院子被清汤面浓香味儿弥漫缭绕着……

敬过佛菩萨,在六神面前泼祭过后,又供俸过三代宗祖,我便和儿子一筷头一碗吃了起来。记得母亲在世时说过,过年要吃饱吃好,全年肚子都不会受饥饿之苦罪。吃过清汤面,又下起了饺子,饺子皮也是我从绛帐带回家的,怕粘连,抽空用豆腐地软白萝卜芨芨菜炒鸡蛋做馅儿包的,煮熟后,浇满汤又吃了一大碗……

这个一元复始,龙腾虎跃的农历虎年,村口虽然没有擂年鼓铿锵声,街道没有锣鼓队,扭秧歌,跳扇子舞热闹年味儿,有儿子陪伴,不显得冷清孤单。特殊年份,西安刚刚解封,只是我和儿子有个心愿,祈愿妻子能早早地回来,一家人好团圆,享受天伦之乐。看得出,儿子盼妈回来的心情,比我更迫切心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