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命(19)
文/彭太光
一九七六年的七月份,市邮电局的通信生产楼已经建到第三层楼了,再建一层就要封顶了。原来的计划是七六年年底前要使用,与建筑队的合同也是这样要求的。
七十年代的建筑进度是非常之缓慢的,建筑工地上没有机械设备,所有的砖、泥浆、混凝土、模板、钢筋等,全靠建筑工地的工人们肩挑手扛,运到施工的现场。那个时候,倒一层楼面,要隔十天半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在楼面上施工。
阎子周的女儿阎丹枫,是七七届高中毕业生,按说,与莫世言是同一届的。只是莫世言在萍乡一中,阎丹枫在萍乡二中。
阎丹枫是阎子周的大女儿。作为一个局长的女儿,也来建筑工地做小工,这是很多的邮电局的干部职工所没有想到的。
阎丹枫来建筑工地做事前是不认识莫世言的。但她知道莫世言的事,知道莫世言是个本来要去当飞行员的,知道莫世言因公负伤而断了当兵的路,知道莫世言是个文学爱好者,她也在萍乡报上读到过莫世言的散文、诗歌,也常常在市广播电台、区广播电台收听到莫世言的文章。她自己也是文学青年,在家里听父亲说起过莫世言的事,她对莫世言有了几分尊敬和好感。她跟父亲说,她要来邮电工地做小工,阎子周同意了。
邮电建筑工地来了个美女姑娘,且是局长的女儿,大家伙们都感到稀奇。做建筑工,是苦力活,是靠肩膀吃饭的,日晒雨淋的,这个小姑娘吃得消吗?
阎丹枫跟她的名字一样漂亮:丹凤眼,柳叶眉,瓜子脸,身材高挑,身段优美,皮肤白嫩。乌黑浓密的秀发披在肩上,咋一看,简直就是一个模特。
建筑队里是没有轻松的事儿可以做的。阎丹枫跟工地上的工人们一个样:挑砖的时候挑砖,挑泥沙浆的时候挑泥沙浆,都是真正的苦力活,体力活,不存在照顾与不照顾的事情。
大家伙们在一起做事了,在一起做事就是同事,就有了同事间的关心和帮助。当阎丹枫挑着砖往竹梯(往楼层上运东西行走的梯子,是竹片和木头编织的)上走,感觉吃力的时候会放下来休息一下。莫世言正好碰上了,会帮着阎丹枫将砖头挑上去。莫世言刚刚进工地的时候,也是得到工友们不少的帮助和关照。吃午饭的时候,大家将自带的家里炒的菜一起分享,你夹我的菜我吃你的菜,像似大家庭的兄弟姐妹。
那天,午饭后下了一场雨。雨后要继续工作。天,本来就很热,下过雨后更显闷热。
上午的劳动付出,大家都出了不少的汗水,有的女士已经换过内衣了。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女人不换内衣,内衣会沾裹着身子,不仅仅自己会不舒服,别人看到也会很别扭。男人的上身内衣是可以脱掉的,作为女人就不可以。
阎丹枫忘记了带备用的内衣,虽然出的汗水不是很多,也没湿透内衣,但她还是有些许的不自在。当她挑着一担砖准备从竹梯往上走的时候,脚下一滑,人就一个趔趄,摔倒在竹梯上。
当时前后都没有人,阎丹枫感觉到脚踝有点痛,许是擦破了皮,袜子上现红了。
在地面上搅拌混凝土的莫世言看到了这一幕,他放下手中的铲子,紧跑几十步,来到了阎丹枫的面前:不要紧吧!
可能擦破皮了!阎丹枫有些痛苦的表情。
我送你去市医院检查一下吧!
没事的。去局医务室看看吧!
局医务室在进局大楼的左侧,走过去也只几十步远。
莫世言扶着阎丹枫去了医务室。
第二天,阎丹枫没有来工地。再后来,是莫世言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在南坑乡邮电所,他和阎丹枫成了所里的同事。只是,莫世言是在长丰乡,隶属南坑乡邮电所管理。
莫世言家境贫寒,初中毕业本来去当兵,可因公负伤而断了当兵的路。热爱文学,在报纸电台《乡风》都发表了文学作品,他的命运跟董正才有些相似。董正才从内心深处要帮莫世言,要莫世言成为邮电一员。
局务会议上,董正才力排众议,说:小莫在局建筑工地做工,大家都是看到的。一个人要是身体有问题,能承受这样的苦力活吗?身体是否有情况,也要医院检查来证明,不是我们在这里说了算。
阎子周局长同意董正才的观点,说:我们邮电的任何岗位都没有建筑施工那样辛苦和费体力。我的女儿也在这个工地做过,小莫这个小伙子不错。
董正才的力保,阎局长的一句“小莫这个小伙子不错”,使得会议没有了异议,莫世言通过体检,进入到了市邮电局工作,成为了邮电职工中的一员,使他的一生,都与邮电结上了缘。
作者简介
彭太光,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萍乡市作家协会理事、秘书长。已出版散文集《走过春天》、《感叹时间》,长篇小说《走过秋天》、《高山上的花瓣》、《欲火(上)》、《祼局》。
作者QQ:2546961237。电话:13320099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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