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登姑娘
文‖昳岚
踌躇很久，我还是问，“可以看看您的日记么？”哪怕一篇，或者几句，都有可能触发我的思绪。
“抱歉，那是个人日记。”她沉定的回答。
对了。几乎没有人能够公开自己的日记。可我还是提出要求，也许从她的只言片语，启开思路，切入始点，找到文本的语境。
在以往的感觉中，大凡事业有成的女人，大都风风火火，历练敏捷，一副不近米面油盐、少见生活琐细的强者。而日记，这种细腻的文化心理活动，应该不会有时间让她们停留驻足吧？不然。
“日记一定是记录心情的，什么都有，不可能只写创业。”果然她在记录日子，且没有给我留下丝毫余地，可也无意中抛出一个契机，让我果真摸到了切入的路径。
有了这样的一个开启，我撇下所有媒体对她接近的模式，辟自己路，避开那种镜式、报道、尤其快餐所呈现的碎块、鸡汤、半羹类的模式。
我走进她的工作室。
不出所料，一张典型的达斡尔脸轮、学问、职场、气定、端庄等综合气质，在她问候的简短意向中，扑面而来。特别那双黑亮的眼眸，明而内含，让你认定，这不是一个随性、头脑发热的女子。创业女性，是否本就具备这样的综合素质呢？而她，是达斡尔，一个地道的土生土长的达斡尔姑娘，孟亮。
她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同我共坐沙发，表示一种礼貌，不是面对下属、同事的那种方式，而是面对长辈或者客人的礼节不能不让人生起敬意。拼搏的职场不是只顾了商机而失了礼数，达斡尔人尤其讲究。
近距离对视，亮，是她的整体感观，而那双眼睛，仍然透着所从事行业敏锐之外的真诚，深含着一种古老的眼神一个民族的背影，在她较快的语速中相互流动、顾盼。尽管她很年轻，典型的现代都市女性，但她抹不去骨子里深深烙印的民族胎记。
她从起初的或许被动、观察，转为主动。
不让她打开话匣，我怎么能够出门。道途听说，必须落实。
孟亮。也许这个“亮”照亮了她的前程，无论黑夜白日，总有个光，照在她的上方，使她12岁就远离父母，趋着那个光明，走向求学之路，寄宿外省父亲的一位朋友家里。不言寄人篱下，却也是脱离父母眼珠，脱离温暖、任性可以撒娇的家庭，在一个陌生的家庭环境，做一个收敛、懂事、看人脸色的小大人。
我爸嬷重文化胜于一切。她说。
不错，很多达斡尔家庭，都会把很小的孩子送到教育条件较好的亲戚朋友家里，哪怕离了视线，断了手中风筝，只要能够读书，读成大书，都舍得送出孩子。明知吃苦，值得。孟亮是父母的期望，也是自己的期望，更有爱学做为基础，希望有一个好的学习条件，把书念好的心情，奠定了后来的基础。如此，也便促成了小孟亮远走他乡寄住学习的情况。
父亲朋友家确实待她很好，同一个民族，也有一个孩子，也能给她们营造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而爸爸也没亏了人家，给朋友开了些地，作为回报。然而正在发育成长期的孩子，还是因为营养不够，学习压大而患了疾病，直接影响了健康、学习，父母不得不去陪读。什么都可以放下，唯有不能放下孩子的学习，毕竟太小，虽然洗衣等卫生还能自理，疾病却不是一个孩子能对付得了的麻烦。
应该是一对有正见正事的父母，肯于在文化教育上投入付出，相比乡村有些女孩子，小学毕业就被停学的遗憾，孟亮是个有福报的姑娘。
初中，孟亮喜遇自己的爱好，美术。那是潜意识中的随眠萌出，那么熟稔，那么亲切，仿佛唤醒了她的前尘记忆，只要上美术课，她便开心，学起来得心应手，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张开了嘴，替她说话、设计、制作，让她兴奋愉悦。便笃定了这门专业，直到高中毕业没有转向，以致毕业后，顺利考上哈尔滨轻工业学院计算机美术设计专业，与专长爱好契合。学习动力倍增，方向也更加明确，未来似乎向她招手。
毕业后，孟亮又返回大兴安岭加格达奇，那是送她起飞的地方。
做什么呢？开始琢磨。即使一纸文凭可以让她得遇一个很好的职业，可也需要缘分、时机、运气。又不能闲待，便大胆设想，根据当地餐饮业的市场情况，开一家民族餐厅，自主创业。可嬷嬷担心，能行么？大街上走的几乎都是汉人，民族餐能有几人来吃？再说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还不懂社会。
爸爸的思路不同，行不行只有开了业，干起来才知道，水是淌进去才知道深浅，社会由融入而明白。爸爸虽然没什么学历，却语出不俗，关键时刻的鼓励和支持，增强了姑娘的信心，对，干起来再说，总不能袖手闲待，让人养活自己。便开始借贷，跟朋友，跟父母。资金不成问题了，工薪到位，7、8个员工就职，一个餐厅，开张了。
孟亮从一名大学生，当起餐饮业老板，里里外外忙乎得热络，顾客还真不少，山城第一家具有达斡尔民族特色的餐馆，平了一般，亮了人们的眼眸。换换口味，也是一种风味儿。尤其当地来往出入的三少民族达斡尔、鄂温克、鄂伦春都慕名而来。餐馆火了，生意特别好，三年后扩大规模，换了个大房子，结果风水转了。新楼存在着交接不利问题，暖气冻爆，房子被泡，顾客不可能在寒冷的大兴安岭“水中餐饮”“冰上寒食”都不去了。餐馆不但没了收入，三年所赚也都陪尽。甚至打上官司。孟亮焦头烂额。
关了店门，又回到原来的一无所有。
看着姑娘天天焦躁，闷闷不乐，嬷嬷没有埋怨。别看当初有所疑义，而一旦失利，成了“光杆司令”就不能再给添堵，只有安慰，别上火，只要人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
爸爸的态度尤其让姑娘安心，花钱买学习，买了经验，人没搭进去，赢了，日子还在后头。
父母的宽慰让她感到温暖，任何时候，父母都是靠山，都是默默地站在你身后的一堵大墙，一棵大树，一把大伞，无论风吹雨打，都能为你无条件的遮风挡雨。孟亮没有沮丧下去，也没为因起步失利而停止。不久，时常光顾过餐馆的一位顾客，又找到她，竟是大兴安岭一家保险公司的经理，认定孟亮的工作能力，一直想请她到公司工作，但因餐馆兴隆，孟亮一直没有动心，一旦餐馆彻底失利，孟亮也就不再踌躇，走出郁闷自闭，转向新的行业，也许在新的环境，人多相处，心情会好起来。果然很快，孟亮以她具有的灵活聪慧得到提升，做到了整个机构最年轻的总经理职务。而这个经理做得并不轻松，必须按规矩个人垫付10万——20万以上资金，一直垫下去，而且还期遥远（企业外债太多），孟亮便辞了这份工作，被吸纳到莫旗就业局下属的创业园体验馆，担任电商平台“走进达斡尔”的运营负者人。便从这里，孟亮的人生之路，发生了质的改变。
她遇到了专业，学以致用。同时也学完了本科的函授课程，拿到了毕业证书。
创业园体验馆的工作，是以企业为主，为企业职工服务的平台，这让她有机会接触了许多、甚至全旗的企业，其中虽然也有很多在做民族产品，但是没有一家大规模企业。这种局面触动了她的心思，达斡尔人十三万人口，是三少民族最多的民族，又是达斡尔人集聚地，竟然没有一家成规模的企业，这不仅是一个商机，更有作为达斡尔人的俱生情结，她应该去传承它。
在参观考察调研中，她发现，车间里传承老师和手工作业者，全都是五、六十岁之人，一旦这些老人去世，手艺就要失传，断了接班人。再过几十年，优秀的达斡尔民族就要消失，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太可怕了！她说，本来我们就没有文字，只能靠口口相传，相当局限，作为一个民族的年轻人，我要做个创业者，去做这些民族文化产业。
说到传承的话题，孟亮说了三遍“很可怕的事”，而且语气深沉，足见她发自内心的感叹。
但做起来并不容易，她说，很难，都不同意，包括父母，就业局领导都不同意，不太认可。
A说，民族的事情真不好做，已经陪了一个民族上的生意，还想做？
B说，做个稳稳当当的事情，不担心的，多好。
领导则讲，民族文化领域很局限，客户群体也很有限，想靠这个发家致富？太难，基本上不太可能。
领导再次强调，莫旗很多做民族文化的企业，全都没有坚持下去，全都不做了，这种创业不适合。
以上所说都很客观，实际也是如此。而孟亮坚持自己的理念，什么行业都在人做，如果说以前的民族服装全都是大长袍，长筒形，很局限，除了大型活动，平常都穿不出去，总是放在衣柜里，那么她可以在产品形态上去做调整，而且不仅服装，要开发的东西很多，比如佩饰、挂件、耳饰、小饰品等具有达斡尔特色的女性装饰品；还有生活用品，短装、背心、鞋帽、靠垫、椅垫、水杯等等，无论生活用品，学习用品，很多，都设计成具有达斡尔特色的样子。而且不用出薪聘用，全部自己设计。
看把她能的，那些东西谁买？大商场什么没有？什么花样、新款式没有？
淘宝网上，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你一个小小民族有多少可开发的底子？
……
人言有之，是应该有。没有人言，不值得有。
孟亮没有畏缩，前景仿佛一片花海，正在一朵一朵朝她点头开放，就等着摘吧。
想着、说着，真干了起来。无论怎样的疑义、冷眼、旁观，不予支持，都无所谓。谁的事业不是成就在舆论之中？那是动力，是逆向支持，就看你的决心够是不够，坚持坚定与否。无论作什么事，一帆顺利的，偶能有之，而千曲百转，才是正常。一旦成功，就不是当初的高度和境界了。某些嘁喳之声何妨。
孟亮有自己的意向。别的企业都已停产，那是死在观念意识，老守田园不更新上。必须要改变这种老派经营方式，时代在变，在飞速发展，观念必须跟上，否则砸掉饭碗，是自己的无能。便是这种敢于幻想敢于投入的劲头，让孟亮操作起来，无所顾忌。当然，没有人会给她投资，还是老样子，自投资，自创业，好在有就业局的属性，干起来有根有本。
也才意识到，她以前在黑龙江，没看到专门做民族文化体系的行业，也没什么想法，一腔民族情结，没有发端。回到莫旗，到了创业园，机遇迎头撞来，竟是潜藏已久的事啊！怎么能不激发她的热情，怎么能不做？要做，一定要做！而且做好的理由非常客观，具有行业前瞻知明。她捋顺着：一她本身就是达斡尔，一直对本民族文化怀有深厚的感情；二是通过参观考察等前期活动，认识到民族文化不应只在心中，而是要传承下去，让更多人知道、了解喜欢民族文化和民族产品；三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对民族文化领域有了较深诉求，民族文化发展迎来了非常好的市场机遇。
如此三条，便有理由相信，孟亮一个姑娘执着的坚持，并非一时脑热，是有时代性的市场调研依据；有个人所具有的艺术学养；更有一颗传承民族文化的宝贵之心支撑。够了，商机、传承、发展，因缘和合，让她一个具有现代文化意识的大学生来操作，万事俱备，不差东风。
如此，她下乡大面积举办民族手工艺培训，经过多次筛选，最终选定宝山镇五家子村、由人社局和就业局共同授牌，创立了莫尔登民族文化传承有限公司，立起名正言顺的牌匾，解决贫困农户的问题。
她下乡走村进农户，摸清贫困户的实际情况，一一落实人数，整建了原有的简陋车间，请来贫困户的女人正式走进车间，免费培训、教学，听课学习，教手工艺，练习操作。都是女人的特长，学学就会，关键以品质过关为宗旨，最后以计件报酬。渐渐地，民族工艺车间初具规模，工艺越做越熟练，也越做越精，速度自然加快，产品计件增多。销售渠道走上正轨。五家子村初开局面，自利利他，见红见礼。
可她没有止于初开局面的满足，她清楚某些产品的可使用性，适应阶段，必须走在市场自然调节的残酷之前，控制消费市场。便一头学习，一头设计样品，一头教学，使之打出去的产品，常有亮眼的变化，迎合消费需求。由此感到，研发新样式，新品种，是个不断进行的事情……
聊得正热，进来一个男孩，十一二岁模样，目光谨慎，静静地转了一下走了。孟亮看看，也没吱声。问我用过早餐没有，我做了肯定的回答。她冲了一杯饮料，一块面包，非常简单地用起早餐。因为是周末，我说亏着你加班，不然还不知道上哪儿见你。她说我从来没有周日周末，天天上班。也是，除了下去到车间培训、讲课、开会等事情，其他时间的工作就是网上操作，任何时间，家里家外，何时何地，电脑、手机就是她的工作手段。甚至晚上，躺下来也要查查电商业务。如此工作状况，恐怕难为一个家庭的男人接受，把工作做得到处都是，不分星期礼拜，不分家里家外，全是工作，甚至吃饭时，也是手机在谈业务，订单……即使是青梅竹马的缘分，也有忍够的时候。起初的反对，没能阻止，越来越……男人不是养不起你，这样没黑没夜不分里外的奔波，只有事业，那就只要事业吧……
家里从小培养我读书，吃了很多幸苦，就是为了有个出息，有个像样的工作，如今爸嬷的愿望实现了，自己也三观正确，终于学以致用，做些有益的事情了，怎么就让我一个大学毕业生只盯着柴米油盐……不过，孟亮转过语气：他人很好。重复了三次，并说他一直在管着孩子。看得出，她的通达之情，并非分了手，就反目成仇。这是修养。
其实，看起来的任何因由，不过都是引发的由头，关键一点，婚姻是缘，缘分尽了，必然分手，所有的因由都不成为因由。最终孟亮归结于三观不同。
男孩子要去复习，她给叫车。那是我儿子她说，虽然他也照顾孩子，但还是我带着放心，周六周日就跟着我来上班。公婆也曾支持我。她始终都把他们的优点摆在前面。
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简单的早晨，就算结束。我都觉得淡得不行，怎么也得佐点咸的不是。这样对付自己，有点那个。
继续培训学习的话题。
她说，这可不能马虎，不像其他东西，你任意想象、设计研发都行，达斡尔传统文化，那是有传承、有规矩、有说道的，不能走样，绝不是自己想怎么开发，就怎么开发的事，必须有族人、前辈，民族文化精英的首肯、拍板，才能投入设计、生产，才能有根有本的制作。否则，没有人承认你的东西，搞出再高再美的花样，也不是个东西。孟亮太懂得这个了，便请来达斡尔学会有传承文化的老人，博物馆馆长等民族长者，指导传教传统的样式，研究可研发的产品形态、样式。得到认可，才能自行设计，投入加工。
然而，从最初的民族服装设计美观，销量不错，成为当地一些文艺活动最美的舞台装，市场看好到市场饱和，消费者只限当地的局限，产品出现滞销危机，企业发展受到阻碍，优秀的，特别的有文化内涵的产品卖不上价。我很快意识到，她眉毛一挑说，产品仅有民族属性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实用性。
在这关键时期，她有幸参加了北京京蒙帮扶致富带头人的培训班，学习现代服装理念和企业管理。半个月后，她回来了，精神状态不同以往，思想观念有了飞跃性的转变。举手投足溢满风采。
必须转变管理思路，在供应链上重开局面。她语气坚定。
孟亮说话语速较快，干脆，没有拖泥带水，应是她工作作风的一面。但凡创业者、企业带头人，一定是有着干练利落的工作作风吧？难以想象，与之相反的性情，温温软软的，如何带领一个团队。而她的另一面，尤显沉稳优雅的性情呵。她继续说，我们与手工业者、民族文化传承人都签了约，达到企业竞争力。赋予产品文化内涵，优质包装，实现差异化竞争；打造属于本土文化的吉祥物，如哈尼卡、曲棍球、盘扣、传统绣花；加上木制品、皮雕如挂件、画、刺绣品如服装、包、钱夹等。如此，产品生活化、民俗化，适应日常使用穿着。
开拓互联网渠道，是孟亮得以发展的重要途径。她说，我得不断学习，掌握新技能，通过B2B销售，开展业务合作。重点开发旅游市场，产品进入各地景区礼品店、经销商、外省市相关行业、企业专营的旅游纪念品、礼品等商家。
但是，我做的东西再好，再有特色，里巷深弄、守株待兔式的经营方法，也是绝对不行的，想让人们认识你的产品，光是看到还不够，必须积极主动，推销自己，包装自己，只要不违背产品质量原则，利用怎样的正常方式，都不为过。她很自信，我借助阿里巴巴的1688渠道发展线上分销，开发淘宝店、微商、实体销售；通过站外推广、微博引流开发终端大客户，开展020营销。特别微信、微商、微店、微博营销，投入成本小，运营成本低。通过这种方式，开发代理商，分销商、终端客户，来维护老客户，引导客户回流。
如今的电商，真是今非昔比！听着乍舌。
办法是想出来的，也是干中学长，更是时代赋予的机遇。看得出，孟亮之所以敢想敢干，不仅有她的文化内涵支撑，又有好学、专研、吃苦的敬业精神为先，尤其具有善于跟上时代、抓住商机的敏锐头脑，使其紧跟时代步骤，鉴取过去墨守成规的老样子，真正转变提升企业的活力。那也是贫困户的生机和希望。
她说，我们公司还开展了“互联网+传统民族文化”基础研究，成果显著。比如应用大数据。 以大数据应用指导设计、加工、营销，一直通过大数据的研究和采集分析，为企业发展提供行业现状，走势、市场需求、目标人群定位等分析。为生产加工、线下营销、线上推广，提供数据依据；指导创新、推动竞争，以独特化创新，提升竞争力；了解市场发展态势，提前预警、警惕风险。做到了这些，她说，为企业发展提供了助力，起到指向性作用。
对于不搞电商的人来说，“大数据”可能是个不太熟的词，起码对笔者是跨行之疏。据网络语，传统电子商务主要局限在电商的效率、便利化方面。随着消费者和企业的行为产生，广泛分布在电商平台、社交媒体、企业内部系统，以及第三方服务平台。整合来自不同渠道的数据，形成了消费者的全面信息，为及时、全面、精准的了解消费者的需求，奠定了基础。也就是说，消费者的地位日益重要，如果企业只考虑自家产品，不研究消费群体，必定导致一条腿走路的局面。基于大数据的电子商务创新，提炼大数据，将其应用于电商的各个流程，形成新的商业模式。好比战略，知己知彼，方能打赢。这种经营模式，对孟亮不难，但对于过去作坊式的经营理念，必定“做不下去”导致“都不做了”的局面。
而孟亮的选择堪称知己知彼，不做是不可能的，做赢是必然的。不脱贫也得脱贫。
在不断学习提升自己、提升产品质量、增加销售量的过程中，孟亮先后又陆续成立了4个手工坊车间，解决了几个乡村的贫困户。人数增多，支出增加，产品也成正比扩展，而培训随之也成为关键词。孟亮说，民族文化以往的“家族传承”、“师徒传承”、“父子传承”必须依托家庭教育、村落社区、集市场所才能实现，到目前，这种传统的场域正在消解，因此亟待重建一套不同形式的传承机制。她说，这样我聘请了民间工艺大师、技艺高人、非物质文化传承人，走进企业，走进课堂，担任顾问和专业带头人，建立大师工作室，打破传统的局限，进行新一代传承人的教育培养。并帮助民族文化传承企业，解决人才匮乏问题。
对学员，我们重点进行传统文化、传统技艺等基础培训，具备一定基础技艺后，再吸纳为继续培养学员。前期重点开展民族服装、民族技艺培训，包括饰品、工艺品、服装、皮雕刺绣、语言、文艺等项目，而这些都是基于对贫困户的扶持，解决贫困户再就业问题。
孟亮的语言，始终没有离开其专业术语，对行业知识理念的通达，使她使用行业词汇轻车熟路，不时处于报告性的语言状态，许是专业人的习惯，所谓三句话不离本行，没错。而我需要的是文学语言，白话、家常话，但离开了她的行业术语，又怎能说清电商的业务特性呢。就尽量简洁着她的词句，照顾读者。实际上，是我的局限。
创新创业，是莫尔登公司所注重的追求，籍此进行相关的培训辅导，列为她的一项重要工作。她继续讲，跟随形势，莫旗广大的青年，对创新创业已经有了足够的认识，众多个人和团体纷纷走上创业之路。但是人才匮乏，成为障碍，更由于电商的普及，几乎成为大众业务、万众的舞台，然而缺乏人才又制约着电商的发展提升。尤其缺乏高端人才，高端运营、设计人才，致使网商们遭遇恶意压价、模仿抄袭等竞争窘境。她说，这一情况在莫力达瓦旗非常明显，处于初级阶段的大部分从业者，缺乏电子商务、创新创业知识技能，掌握不系统，不准确，这种状况，创业者和电商们，虽然能完成基础工作，却无法实现销售额的提升，企业、产品都没有竞争力，由此逐渐消失了创业信心，干着干着，就不愿干下去了。赚不来币子，哪有动力。还有一种情况，她说，有的企业和电商，虽然有一定的运营、管理能力，但在管理、运营、拓展思路、品牌建设方面，存在诸多不足，导致初级创业者，品牌化转型瓶颈。
基于上述原因，孟亮说，根据自己在创业和电子商务等领域的积累，公司开展了辅导培训工作，使初业者达到就业要求，创业能力；具备一定基础的学员，或者已经开始创业的人，和团队，系统掌握管理、运营各方面的知识技能。
也既是已经有所成就的孟亮，不忍看到跟自己最初一样的初业者，在发展的路上停步不前，或者踏步，她认为自己有能力、有责任帮扶她们。致富致富，不是敢干、肯干、能干就能成就，那是需要胆识、学识、智慧、技能诸多方面的综合能力素养。盲干、乱干、闷头干只能吃苦，吃不着富。大家都富起来，才成气象。
果然她的实体店，商品琳琅，都是那些车间手工坊送来的产品，接近生活，又近于艺术。700到800种的商品，年年更新样式，那是多大的投入？我观赏得目不暂舍，尤其耳饰挂件，新款式，能生活、能舞台、又能场合的衣群，试在身上不想脱去。终于还是选了两款耳饰，一款木库莲、一款达日德（摇篮），把民族浓缩的精致细腻随时戴在耳上，携是达斡尔情，戴是达斡尔艺。那叫一个民族诗性的优雅。
三四年的功夫，快速发展的孟亮，不忘回馈家乡社会。她开始做爱心公益事情。
建设了爱心工艺体系，实施了妇女就业创业工程，妇女扶贫助贫工程。
为广大创业妇女持续开展知识技能培训，提供一键开店。分销代发，技能培养、成果转化等服务。
在民族文化扶贫方面，结对帮扶，探索平台+企业+电商+贫困户扶贫模式；扶贫方面，扶助贫青妇女、大学生希望工程工作。
另与阿里巴巴携手开展了扶贫众筹，扶贫专题活动。她说，一切都在于转变市场观念，重点开拓互联网渠道。莫旗人社局、就业局是她的坚强后盾，在他们的指引和帮扶下，才有了以上的快速发展，达到年销量近二百万，吸纳就业人员几十人，以及贫困户的脱贫。
从最早的保险公司开始，一路走来，孟亮就一直被评为优秀讲师、优秀个人、电子商务优秀专家、资深专家等称号。荣戴自治区巾帼明星企业、三八红旗手之冠冕。选为全国妇女十二大代表，应该是对孟亮事业的最高奖赏。不过，她似乎不为之所动，更没有时间接待很多的采访，我有幸占得一点时间，已经奢侈。特别到了年底，不断地打扰，已经不忍，就此落笔，文虽不够尽意，已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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