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会仁
我是认识荠菜的,老家把荠菜叫地菜,荠菜遍地都是,并不是什么稀罕野菜,但是许多人一说到野菜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荠菜。
春天,北京的天气开始暖和起来,而南方的春天早己随着春雨而春色满园了。父亲种了一些大蒜,大蒜空余之间有许多杂草,就有些荠菜混杂在其中。荠菜是餐桌上的美味,也是药食同源的食材。许多人爱吃,也容易找到。我开车从北京城去了郊区,把车停在路边,找到一些空余的地,随便一拔拉,就有很多的荠菜。
好吃不过野菜,野菜最数荠菜。陆游说:“长鱼大肉何由荐,冰荠此际值千金。”野菜虽然叫野菜,但仍然是地里长的,只不过不是人工播的种子,自生自灭,自然而然的生长。野菜没有蔬菜的大众美味,但有自身独特的魅力,可以说是绝对天然的食材。
我问父亲,既然这么美味,咱们人工能不能种,人工种植可以产量化,这样就不仅美味,而且可以产生经济价值。父亲说,不知道能不能,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没有人种,估计老百姓认为卖不上价。
农村人见多不多,往往视而不见。城里人反而觉得很稀罕,因为是野菜,野味值得尝尝的。荠菜是春天的味道,也带给人们春天的快乐。城里人下乡,农民种的菜是不敢讨的,野菜是可以大胆挖的,有一种偷菜的赶脚。特别是带回家后,劳动后的成果让人品尝了春天的味道,又得到了一种春天的快乐。
父亲说,野菜尽量过一下开水,会把一些毒素分解出来,这样的荠菜就变成了不涩,非常的可口,味美香甜。父亲说,荠菜富含多种氨基酸,对“三高”人员来说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蔬菜。如今城里人“三高”多,“亚健康”流行,多吃点荠菜,对身体有好处。
我倒是觉得去郊外踏青出游,心情可以放飞一下,春暖花开荠菜铺满地,不采可怜不吃可惜。“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荠菜作为报春菜,是地地道道的“百姓菜”。
杜甫说:“墙阴老春荠”,杜甫在成都时,时常春天去采荠菜,度过了那段风吹雨打的岁月。郑板桥说:“三冬荠菜偏饶味”,荠菜度过了漫长的冬天,是春天最早的野菜。范仲淹专门写了一篇《荠赋》,可见他的童年经历了不少的荠菜。
荠菜是可以吃根的,嚼得菜根百事做,我还是建议保留菜根,可以继续生长,留下种子,明年春天照样有荠菜吃。荠菜开花是很漂亮的,辛弃疾说:“春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多情白发春无奈,晚日青帘酒易赊。”辛弃疾赊欠喝酒,让人仿佛看到了文人的窘境。
有许多不知名的诗人歌颂荠菜,例如:“雪挑霜煮春无尽,不似吾园荠菜花”,“谁谓荼苦?其甘若荠”。荠菜太普通了,芥菜的做法太寻常了。只是这美味的荠菜在祖国的大江南北,遍地都是,随处可见,也就见多不多了。
北方人常常用来包饺子,南方人常常用来做汤。绿绿的,翠翠的,嫩嫩的,味道鲜美,汤色诱人。父亲经常用来凉拌,原汁原味,放点盐加点醋倒些香油,满满的香味。如果用荠菜炒鸡蛋,荠菜剁得越碎,香味越浓厚。
春天,那一簇簇荠菜,赶集似的从田野里走到了餐桌上。春天,那一缕缕阳光,赶脚似的把人们从城市赶往了农村。
人们收获的不仅仅是野菜,人们得到的更多的是健康和快乐。荠菜,绿野萍踪,满地鲜艳,沁人心脾。荠菜,让一个又一个春天,向人们轻轻地走来;人们,追寻着荠菜的声音,追赶着春天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