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286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2651期
作者简介
张合军，笔名：原野。系河北省名人名企文学院院士、邢台市作协会员、邢台市信都区作协会员、邢台市诗词协会会长、邢台市诗人协会会员。邢台市文学学会常务理事、邢台市《文学作家》签约作家、《作家故事》河北邢台社长。《中华诗经阁》小说部副部长。酷爱文学，常有诗词歌赋在各级报刊杂志不时发表。
本期荐稿：贺宝璇-小说部部长
王大憨迎娶俏媳妇
老媒婆巧设暗机关
文/张合军
在今天这个男多女少的时代，在农村姑娘进城誓不回乡的时代，找媳妇除了大把的现金外，还得在城镇必配楼房和汽车，广大农村每个村都有不少的‘光棍’。以至于成了父母心头挥不去的阴霾，媒婆媒人又悄然而兴，又成了灸手可热的行业。但别忘了，像二三十年代那样忽悠人，满嘴跑火车，看来是行不通了，信息时代几乎什么都是透明的。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祝热心红娘们、月老们多牵红线。
——题记
过年又称春节，在我国是传承几千年的最重要、最红火的节日，尤其腊月和正月，人们除了欢庆团聚，走亲访友外，在农村还有一件必不可少的大事，那就是拉纤说媒，结婚成家。
话说民国二十二年(一九三三年)腊八后的某一天上午，在冀南一个叫做大王庄的普通村庄农家小院里，“王大憨”顶着刺骨的北风，冒着细碎的小雪，抡着一把斧子在卖力地劈着过年用的木柴。其实他叫做王大宝，他是王老汉夫妇唯一的孩子，因木讷、内向再加上不动脑子，大帐不清，而且只能干粗笨的活计，从来也不和人吵嘴抬杠，所以，人送绰号“王大憨”。
该村有七百来户，算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村子，只有李王两姓。王老汉为人和气，开了一家小饭铺，平时童叟无欺，买卖做的风生水起。他有一手绝活，那就是村里无论谁家有婚丧嫁娶的大事，只要是说一声，立马抄起做饭的行当说走就走。因为他是焗长，给乡亲们帮忙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在村子里是公认的大好人，他家要有什么事，不用招呼呼啦啦来了很多人。要按说这样的家庭早就该给儿子结婚成家，王老汉甚至早就成了做爷爷的人。
这一天是腊月初八，是个大喜的日子，王老汉一早就让村东头的李家给请去了，李家今天12岁的儿子大婚。
此时从村东头传来了迎亲的唢呐声。从敞开的院门口，风风火火地进来一五十多岁的妇人：“我那宝儿唉，你看你都二十了。村东头李家的二小子，今年才十二岁，就娶上媳妇了。上次本来婚都定下来了，叫你那个破嘴给搞散了，我和你爹心里熬煎的呀，整夜整夜睡不好，造孽呀！祖上也没干啥对不住人的事啊，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王大憨”母亲唠叨着。
任凭老娘的唠叨，“王大憨”只管劈柴……
这个“王大憨”，咱们还得从头说起。
每年的大年初一，农村起早拜年，同姓那是按辈分大小来拜，不是说谁岁数大谁就为大，可大憨先生只记住了尊老，竟然跑到比他岁数大、但比他辈分低的邻居老侄子家，一个头磕到了地上，搞得人家也马上给他跪到地上。从那以后拜年，他老爹就让他在家等同辈一起去。
还是因为“憨”，媒婆给他介绍的邻村的媳妇，已经订婚了，是邻村刘家庄的，两个村离着二里地。“王大憨”家不是开了一家饭铺吗，眼看着“王大憨”十几岁了，他老爹就让他学着算账。比如一毛钱一个烧饼，顶多数到三个，再往后数就不清楚了；再比如有人买半斤油饼，他就不知道怎么算账了。有好事者逗他：大憨，来，你来数数房上有几根檩条，他数到三，就说不数它个王八蛋了！无奈何只好找一个亲戚来算账。时间一长，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三里五乡传到准媳妇一家的耳朵里。人家听说他是个不识数的家伙，说什么不干了，媒婆再抱着彩礼去怎么解释也不管用了。就这样，一桩婚事退了。
大憨的父母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指着他传宗接代呢。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但也是个殷实之户。全家人起早贪黑，省吃俭用，起了五间大北屋，东西配房盖起来了，南剎子是做饭的地方带门楼。又把那钱攒着，谁叫儿子缺根筋呢？因此把彩礼备得足足的。
这不，又付给媒婆双倍的酬金，无论如何也得给大宝成个家呀！而且，许诺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重赏之下必有好媒婆。媒婆在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凭借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再把活的说成死的，还有能耐再让死的说活。
常言说得好：热媒热媒，一天三回。媒婆自有高招，这次找个路远的，虽不能一天三回，勤跑着点就是了。选一良辰吉日，大冷的天在日上三竿档口，骑着毛驴，带风帽，穿棉袍，穿棉靴，只露两只眼，在驴脖子铃铛的“叮铃铛，叮铃铛”的陪伴下，一路往她二十华里的大姐家赶去。她记得秋后看庙会大姐说，她们村有一家姑娘老大了还没婆家，也是因为姑娘的哥哥成亲需要大把的彩礼，迟迟不能成婚。
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先到了她大姐家，问清来龙去脉，姑娘还没有婆家，于是和大姐一块儿往姑娘家去。见面少不了寒暄客套几句，又有媒婆她大姐从中撮合，少不了这也好、那也好地吹捧渲染几遍，总算基本答应下来。姑娘的母亲只是要求，媒婆必须带姑娘的婶母偷偷去大憨村里看看，看看大憨家的地和房子。“这还不好说，看看是应该的”媒人满口答应着，但提出年前必须让迎娶。
这个好说，媒婆在她大姐那里住下。第二天，天还不错，巳时，双双骑驴往大王庄颠儿去。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中离大王庄越来越近。媒婆给姑娘的婶母说，看路这边的麦地有几十来亩都是人家的，地不少吧。进村了指着一片“三进院”的庄户说，看，这也是人家的，怎么样？姑娘婶母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媒婆又说：“该看的你都看了，我不能再陪你了，万一让宝儿他娘看到就不好了。”姑娘婶母忙不迭地说：“好、好，那我就回去了。”说罢，扭转驴头颠儿颠儿地回转了。
腊月十八过彩礼，比他人多出三分之一。迎娶日子订到腊月二十八，哎呀，这下，姑娘的哥哥娶媳妇彩礼绰绰有余了，皆大欢喜。
娶亲那天，大王庄大憨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因为路途较远，一早就出发了。前面是迎亲的吹鼓手，哇哩哇啦吹着迎亲的乐曲；后面紧跟着“王大憨”披红戴花，头戴礼帽，身穿长袍，着短褂，脚蹬黑色布鞋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走在迎亲的花轿马车之前，好不热闹！
到了新娘门口，女方宾客迎进去。片刻之后迎出新娘子，蒙着红盖头，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看不到脸庞，一边一个伴娘扶着坐进花轿里。
一路上吹吹打打，两个时辰之后就到了新郎的村子。
“一拜天地——”司仪高喊着。二位新人齐刷刷地跪在天地面前。
“二拜高堂——”二人又转过身来给父母磕头，把他们乐的嘴都合不上。“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新郎牵着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新房。
送亲的新娘婶母和媒婆都坐在首席，她一脸狐疑地问媒婆：“你不是说那座三进院好庄户是他家的吗？怎么在这个院子？还有那几十亩地庄稼是不是也是胡说八道？”
媒婆反问道：“我怎么给你说的？”
“你不是说，那好房子、好地都是人家的吗？”新娘婶母气愤地说。
媒婆坦然地回答：“是啊，我是说都是人家的呀，并没有说是王大宝家的呀，有什么不对吗？”
姑娘的婶母目瞪口呆。反悔吧，天地已拜，木已成舟，而且腊月二十六姑娘的哥哥已娶新媳妇，把彩礼花得差不多了，彩礼退无可退，只能低头认账。
只好如此了，“王大憨”捡了个好媳妇，姑娘23岁，身材姣好，中等个子，活脱脱一个小家碧玉的美丽形象。人们议论纷纷，说是“妻大三，抱金砖”，想不到傻小子找这么漂亮的媳妇，真是既羡慕又嫉妒！王老汉夫妇更是合不拢嘴。
过门以后，媳妇给大憨家撑起来了半边天，开饭铺算账，里里外外都能干，街坊邻居都说：真是个好媳妇，上辈子不知烧了什么香！
这真是：“王大憨”迎娶俏媳妇，老媒婆巧设暗机关！
编辑：叶子 贺宝璇美编：惜缘
文字审核：惠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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