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好的日子
作者||刘瑞成
主播||金鸣天惊
编辑||东方红
图片来源:百度网
“昨夜斗回北,今朝岁起东。”
打记事起,我就知道一年之中,有一个最好的日子叫做“年”。尽管过去了许多年,那份想年盼年思年梦年过年玩年的童年记忆还非常的鲜活。 
“严寒难怪马身僵,村园残叶不多黄;巢鸟高低识风雨,飓风吹过疾帆樯。”入了冬,我最怕听到潮白河岸“嗷嗷”的西北风;最怕看见瑟瑟发抖的老枯树;最怕小推车行走冰雪泥泞的路上。身上的薄棉衣无法抵御零下20多度的寒流,但一想到冬天里还有一个让人盼得掏心掏肺的大年,就把一切痛苦与磨难统统地甩到脑后头去了。
多元文化交融的潮白河地区,这里的年味别有一番情趣。首先是腊月的赶年集是必不可少的,一听说去赶集,妈妈就开始叨咕了:“有钱过年,没钱过蔫;有钱赶集,没钱着急呀……”我却不管这些,一过腊八就开始兴奋起来,天天掰着手指头倒计时,每过一天,这种躁动的心情就会再升高一丈:“妈呀,咋还不过年啊?”不光是我,几乎所有的人们都变了,大人们的脾气也变的和蔼多了,即使小孩子犯了错误也能得到宽容和谅解。

“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赶完腊月十五的年集,人们喜气洋洋忙作一团了:扫尘、祭祀、添新衣、剪年画、炸丸子、捉鸡鸭、蒸年糕,准备工作一直持续到腊月三十的下午才算告一段落。此时,你若到任何一家去串门子,都会有满钵满盆的美食映入眼帘。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说着吉利话,任孩子们胡吃海喝也不加限制,仿佛过完年,一切贫困愁苦都会结束,今后将是无尽的好日子了。 除夕是我最激动的时刻,吃饺子、打灯笼、唱年歌、放炮、洗脚丫子、换新袜子忙得不亦乐乎,却念念不忘年夜饭后大人要赏赐的几分“钢镚子”。母亲抱来了一捆芝麻秸子散放到院子里让我们去踩踏,又变戏法一般把一棵剥了皮的甘蔗戳到了门后,她一边干着活,一边笑着催促:“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快排好队!让你爸爸给拎拎……”于是,我听话地跟着哥哥们站到屋门后头,父亲搓了搓手,用力夹住我的脑袋,一边往高拔一边说:“窜、窜、窜窜……”进行完这个程序,妈妈就开始给大家发“压岁钱”了。

我得了一个五分大钢镚,乐的一跳三尺:“噢噢,有钱了!”左亲右亲端详着:“买点啥呢?”我打算好了:用一分钱买三个小炮冲,再花一分钱买两个摔炮,剩下的三分买本便宜的小人书。 “小子你拿好了……”小卖铺孟老爷子心眼忒多,往外递鞭炮的时候,故意把根鞭炮抖掉缝隙里。“掉里头了!”“谁让你接不住的,找不着了!”老爷子骗小孩,我为此哭了一场……

拜年走亲戚以后,接着就该看大戏了。样板戏成为百姓生活的不二选择。“小分队来了!”年轻人喜欢热闹,反复传唱样板戏不过瘾,便自编自导了一些插科打诨的三句半二人转顺口溜等:“光棍苦光棍苦,袜子破了没人补”;“爹打毛驴儿种地,爹拉肚子儿放屁”;“大小干部都吃香,干部吃肉咱喝汤。”逗的大家前仰后合的,听说公社来人了,连忙换上时髦词:“天再大,地再大,比不上革命思想威力大,谁要把它学到手,移山倒海都不怕!”尽管那时家家生活十分的贫困 ,但越穷却越想过年,越穷年味越旺盛。人们不仅仅只为了“吃”,更为了一年难得的“闲”,还有痛痛快快几天的“玩”……

而今,丰裕的物质背后,“年味”却在逐步的消失了。尤其是近两年疫情的影响,许多人都宅在家里,旁若无人地与网络玩了命,虽说可以吃到数不尽的山珍海味,却再也无法体会那种曾经“年”的氛围、年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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