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少女

文／梦花仙儿

序：我俩同年同月又同日，好巧，真的好巧，别人都说我俩的姻缘是千年修来的巧缘。

一

四岁，乃幼学之年，你们家从西安迁居来到了我们这个城市，并且就住在我家的隔壁，童年的回忆就如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

我记得上小学时，我俩上的是同一所学校，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是的，我们两家关系相处的特别好，每天在打打闹闹的嘻哈中完成作业是我和你最常见的场景，那些七彩的童真以及我们对万物的好奇感就这样被烙在了我们的幼学之年里。

二

十岁，应该是人生中最纯洁的外傅年华，从这个时候起，我们开始懂事、有礼貌了，同时，我们也开始对所谓的“生命”二字有一些浅浅的认知感了，随着少年时代的光临，我们的梦想被天地之阔冉冉托起，它不但丰润了我们在成长过程中的光泽，也滋润了我这颗朴实的少女之心。

三

应该说，那年那月的那些故事是从我们的弱冠之年开始版写，记得我俩二十岁生日那天，阳光格外的明媚，你借来你爸爸那部老旧老旧的单车，说是要约上风邀上云，骑着单车载着满身芬芳的我出去疯一下，就这样，我们一路颠簸一路欢笑着出发了……，半小时后，你把单车停了下来，说有件礼物要送给我，于是，你从兜里拿出了一条漂亮的红色丝巾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但你并没有把它立即给我，而是用它把我的眼睛蒙上了，你说：

“你先站着别动，等我把车锁好马上过来牵你”。

我好奇的问：你干嘛要把我眼睛给蒙上呀？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你一边大声笑着一边回答我说：

“保秘”！

把车放好后，你过来牵着我的手，对我说：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看不见路，我会保护你的”。

你的手有点大，既温暖又厚实，那一刻，你让我感觉有一鼓诱人的阳光味扑鼻而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牵手。

我就这么被你蒙着双眼让你一路牵着手的开始爬山了，不过……因为全是石梯，所以，路还是很好走的，没多久，我们就爬上了家乡那座最高的山峰，当你轻轻的取下蒙在我眼睛上的红色丝巾时，展现在我眼前的是：近处，蓝天白云下有一座像情侣似的山峰之景，它真美的让人心跳；远处，那漫山里如画般的红叶映入眼帘……，我只能说，在我们所有的故事里，这应该是最难忘的一个美丽故事了。

当时的场景，我记得特别的清楚，你披着一身的阳光，站在我的面前，似乎有点激动……又有点穷词，我看见你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很认真、很郑重的向我表白说：

“我爱你……我美丽的少女，请允许我护你一生吧，我要让我们的爱情就像对面那座情侣山一样永恒”！

多么直接、精简而又纯情的一句话呀，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感觉有点像话剧里的情节，微风看见我的脸……红了，云朵看见我的眼睛……羞涩了，是的，此刻我好像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了，我低着头用手攥着自己的衣角不敢看你，除了衣角，我……我真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到哪里去好，于是，你用你的怀抱环住了乱了芳心的我，良久后，你拉着我，面向那座情侣山大声喊道：

“我的少女，从今天开始，我们的爱情之船正式启航啦”！

是的，从这一天开始，我们那漫漫又慢长的甜蜜人生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四

之后的我们，相恋十年，在这十年中，我们忙着在各自的事业，努力的拼搏，我们相互信任、相互鼓励，当顺风顺水的事业小有成就时，我们才发现彼此都快三十了。

记得我们三十岁生曰的前一个星期，你幽默的对我说：

“时间真坏，也没跟我们商量一下，就让我们的三十而立之年，一晃而过，我想，要不……我们就在咱俩三十岁生日的那天把婚结了吧”。

我嘻笑着说：

“那又怎样？有你在，我的一颗少女心就永存着呢”。

你说：

“再过十年，我们都40岁了，你还要一直怀揣一颗少女心吗？”

我眨巴着一双特别少女的眼神，看着你坏笑着问：

“这位先生，请问，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你：“哈哈哈……”的笑开了。

就这样，三十岁生日那天，我幸福的做了你美丽的新娘，一年后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取名叫：凯峰。

凯峰，长相像你，个性像我，聪明伶俐里有种憨憨的甜劲。

五

时光不言，岁月静好，在后来所有的岁月里，我仍然眨巴着一双少女般的眼睛坚定的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我们一起孝敬着我们的父母，一起相互扶持的走在每一个旧了又新了的年岁里。

转眼，我们的儿子就十岁了，记得那个春天，我牵着他的手在细雨里追逐着一只正赶着去避雨的蝴蝶，你远远的看着我们，浅笑着对我说：

“你看，我们的凯峰都这么大了，怎么感觉你比他还调皮捣蛋呀？”

我说：

“虽然，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但这并不影响我保持一颗少女之心呀，我要再做少女，回到我十二岁的金钗之年去，我要回到你我曾经嘻闹时的纯真时光里去，尽管现在的我们已经到了四十的不惑之年了，但我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却是更加的强烈了”。

六

人生匆匆，飞逝如梭，多少个十年又十年的也只够弹指一间，这不又一个十年过去了，我们的儿子也如风般的长大成年了，当儿子二十时，我们把他送到了部队，他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海军战士，也成为了我们引以为豪的骄傲。

儿子去部队后，家里又只有我们俩了，日子重重又叠叠，还记得那个夏日，你带我去郊游，我哼唱着一首好听的歌给流浪的云朵听，你一边吊着鱼，一边还不忘调侃我，你说：

“我的少女啊，你什么时候可以长大啊？都五十岁了，咋还是和少女一般的纯情呢”。

我看着你，给了你一个调皮的鬼脸，说：

“我要再做一次少女，回到我那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里去，回到与你一起上学的少女时光里去，尽管现在的我们已经是五十知命的年纪了，可那又怎样？我对我们未来的生活一样充满着激情和希望”。

七

时间过的真快，屈指一数，儿子在部队已经有十年，一天，他带了一位长着一双小酒窝的姑娘来到家里，有点激动的跟我们说：“爸妈，这个女孩就是我凯峰想呵护一生的人……”。

看着眼前这个知书达理又温柔的长发姑娘，我俩才回过神来，原来我们儿子都三十岁了，是啊，也该结婚了，我很欣慰我们的儿子是个有担当的人。

“八一”那天，俩孩子在双方父母的祝福下结婚了，婚礼有点简单，却充满了满满的喜庆和甜蜜，次年，我们迎来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哈哈哈……我们做爷爷奶奶啦，两个宝贝是我们家的如掌之宝。

都说天伦之乐，乃人生之极福，很快两个小宝宝就上小学了，时常里他们也会打打闹闹的哭喊着向我们告彼此的状：

“爷爷，姐姐欺负我……”

“奶奶，弟弟抢了我的书……”

于是，我便会带着他俩去图书馆、去游乐场，又或是去爬爬山，去秋风里寻找红叶中的一些点点残绿，而你总是开心的跟在我们的身边，看着我和宝宝们玩，当然，时不时的你会提醒我说：

“我的少女，你知道吗？虽然说你的浪漫和多情是我一生的软肋，但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两个已经长大了的孙宝宝的奶奶哟，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照顾好宝宝们”。

听完你的话，我先是一阵傻乎乎的媚笑，然后，会跑到你的跟前，两手叉着腰，满身标着一鼓霸气的劲儿跟你说：

“那你就让我做一位漂亮的奶奶少女吧，我想再做一次少女，重新回我那十五六岁的雨季里去，再做一次那个闭月羞花的少女，再做一回你心中的那个情头初开的温柔少女，尽管现在的我们已经是六十花甲之年的人了，可这一点也影响不了我对梦的追寻呀……。

你睁着一双满是微笑却又印有问号的眼睛，就这么任由着我像放鞭炮似的好一阵游说着，突然，我好像说累了，嗯哼……趴在你的肩上睡着了，这下……可把旁边这两个小宝宝给乐坏了。

八

是的，两个宝宝给我们带来的是无尽的欢乐和幸福，一眨眼……我们的两个孙宝宝就都快上大学了。

这年冬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雪，你看着我披着你二十岁送给我的那条红色丝巾在白皑皑的白雪中踮起脚尖悠然的翩翩起舞时，你突然奇怪的给我换了一种称呼，你说：“老伴，雪中起舞，真美！我觉得洁白无瑕这个词是不是为你生成的呀？”

听到这话，我呵呵呵的……笑歪了，我挥着手中那条你曾经用来蒙过我眼睛的红丝巾，跑到你的面前，把你的眼睛蒙上了，我说：

“怎么叫上老伴了？什么老伴呀？，我不要做老伴，我只做少女，我要再做一次那个玉雪冰聪的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尽管……尽管现在的我已经是七十的古稀之年了，但那又怎样，告诉你吧……我心中的那朵花儿才刚刚开始绽放呢”！

是的，我记得我们是从这一天的开始，“老伴”这两字便成了我们彼此间唯一的一个称呼了。

称呼的改变，是岁月的沉淀，它让我觉得匆匆华年：有你真好！

我说：关于称呼，其实“老伴”要比“宝贝”更动听，相比之下，“老伴”更温馨。

你说：是啊，“老伴”也比“亲爱的”叫着更暖心。

九

当四季在忙着更替时光的同时，也丰润了所有陈旧的年华，几十年来的陪伴，各种沧桑早已把你和我融入到了彼此的血脉里了，虽然，我们都老了，但每当你看着举步仍然轻盈的我，每天仍然忙碌着在四季的轮换中版写着各种不同时期的少女之梦时，你总会心生感叹，你用你已经有点颤动却仍很温暖的手——爱怜的牵着我说：

“老伴啊，看来无论岁月如何蹉跎，也没法洗去你身上的婀娜和雅致之容呀”。

我说：

“老伴啊，虽然，现在的我们背已跎了，眼睛也花了，头发呢也白了，但我仍会躲在你的怀里做着我的少女之梦，我想回到那二十芳龄的桃李之年去，想再做一次少女，与你重新相恋，尽管……尽管现在的我们已经都到了八十的杖朝之年了，但只要有你在，我便是那个永远都在等着你的少女”。

十

时间如一束美丽的礼花，它不但装表了每一个瞬间，也定格了每一段回忆。

当满头银发的我们拄着扙、肩并着肩的坐在流金里静观夕阳时，你仍会努力的用你双巳经没有多大力气的手揽着我的肩，跟我感慨着说：

“老伴啊，在这几十年的风雨兼程里，我让你受苦了，可你的那种少女情怀却从未停止过，你在我的眼里，仍是那个温婉的少女，所不同的是，在我的心里你比少女时代的你更雅致了，虽然，我们都老了，但老也是人生里一种从容的风景，而你则是我一生中最美的风景”！

我安静的靠在你这个已经非常单薄的肩上，由衷的回答着你：

“老伴啊，这一生我要感激的人很多，但我最想要感激的就是你，是你的疼爱和包容滋养着我这颗少女之心，我真的好想再做一次少女，我想再做一次你的那个出尘脱俗、美的吹弹即破的新娘，尽管……尽管现在的我们已经是九十鲐背之年了，但没关系呀，至少我们都还健康的活着”。

“哈哈哈哈哈哈……”。

你……张开一张满嘴只剩一颗牙的嘴，眯着一双昏花的老眼看着我，一点都不诗文的就这样大笑着，嘴里还嘀咕着说：

“你呀……就是一个越长越小、心中永远怀揣少女梦的少女呀，你这梦揢我这……都一辈子喽”。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你，幸福的笑着问：

“是吗？”

此刻，夕阳暖身，有一缕柔柔的微风从你干枯的脸颊掠过，你不经意的眨了一下眼睛，而我却分明的在你那张瘦的只剩折皱的脸上，看见了一颗挂了很久的泪……它在慢慢的滑落着，于是，我用自己这双也已经干瘪了的手，轻轻给你抹去了这滴对我充满疼和爱的温润之泪，我抚弄着你头上那如雪的银发，也肆无忌惮的张开了一张仅剩三两颗牙的嘴，“呵呵呵呵……”的和你一起舒心的笑起来了，我们笑的那么诗文，笑的那么恬淡。

十一

是的，人生的流星雨总会在流金铄石中翻涌不止，而我抱着一颗少女心与你一牵手就是长长久久的几十年，多少个十年又十年的重叠，我们从童真到白发苍苍，那些历经着蹉跎和欢笑的回忆呀，都被刻印和沉淀在我们这些既蹉跎又美好的岁月里。

这不……我们在时光的隧道里又走过了十年，十年的静宁，又从容的过去了，而我们仍然很健康的活着，除了比以前要更老了些，其它的都没变，我们儿孙满堂，大家庭和小家庭都非常的和睦，孩子们孝顺、有出息，我们的晚年如夕阳般的美好又幸福。

这天，天气特别温暖，阳光也格外的明媚，我披着那条几十年前你送给我的红色丝巾，和你坐在家门口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我们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聊起天来了。

你说：“老伴啊，我要感谢当年那座情侣山，是它让我一直拥有着你，你后悔过嫁给我吗？”。

我涚：“老伴，我要感谢这条红色丝巾，是它蒙住了我的眼睛，让我甘愿闭着眼睛呆在你的生命里，从而，做了你一辈子的少女，嫁给你，我从未后悔过，感谢你宠了我一生……”。

远处，一缕冷风掠过，尽管你的手抖的有点厉害，但你仍然会习惯性的缓缓揽过穿着仍然非常讲究的身着一袭红裙的我……入你之怀。

你怜爱的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老伴啊，现在的我们都已经很老很老了，我们也都是百岁老人了，有一天，我会先你而去，如果我先走了，你不要哭，因为，我喜欢看你少女般的微笑，喜欢你这个做了我一辈子的少女……”。

我说：

“老伴啊，繁星有很多，但月亮只一个，今生有你的呵护，我很知足，如果有一天你先我而去，我一定不哭，我会带上这条漂亮的红色丝巾与你一起离去，我要与你一起到另一个世界里去，我要在来生里……再做你的少女！我要在来生里……再做你的新娘！”

虽然，“老伴”这个称呼，在我们的彼此间已经用了许多许多年了，但在此刻，彼此间这句“老伴”的称呼，却让我们好像抱的更紧了似的，我们就这么默默的拥抱着、相视着，感觉明天就要离别似的，那一行一行的老泪呀……硬是一颗一颗的生生盈盖了我们彼此这已经昏花了的眼眶。

跋文

是的，人生不过百年，尽管《再做少女》皆是梦，但只要有你在，我的梦就在继续着，直到来生！

作者：梦花仙儿，喜欢诗词和文学，酷爱诵读和摄影，擅长民族风手工服装设计，是洪江区作协会会员和全民悦读怀化市洪江古商城阅读会会员，同时，也是一位狂热的语言艺术爱好者和民俗文化的追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