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墨香●文学魅力●美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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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头题字:葛裕钧(江苏)
著名书画家
刊头题画:张建新(山东)
中国书画名家
刊头题词:漆爱礼
中国书法名家
作者风采
作者简介
龙书杰,湖南岳阳市洛王花园坡人。笔名:云迷 、 逸云、孤旅天涯 、叶贤哲(夜行者的谐音)、夜行者之歌。喜欢文学、书法、瓷器、盆景,热爱教育,更喜欢游山玩水,探访名山古刹。在诸多微信平台和纸媒发表了几十万字的小说、诗歌和散文。
龙书杰小说作品选
龙书杰小说集•四十六·心魔·孽缘的终结
龙书杰(孤旅天涯)
第四十六篇
心魔·孽缘的终结
引子
功利主义,即效益主义,是道德哲学(伦理学)中的一个理论。提倡追求“最大幸福”(Maximum Happiness)。功利主义(Utilitarianism)认为人应该做出能“达到最大善”的行为,所谓最大善的计算则必须依靠此行为所涉及的每个个体之苦乐感觉的总和,其中每个个体都被视为具相同份量,且快乐与痛苦是能够换算的,痛苦仅是“负的快乐”。不同于一般的伦理学说,功利主义不考虑一个人行为的动机与手段,仅考虑一个行为的结果对最大快乐值的影响。能增加最大快乐值的即是善;反之即为恶。杰瑞米·边沁和约翰·史都华·米尔都认为:人类的行为完全以快乐和痛苦为动机。米尔认为:人类行为的唯一目的是求得幸福,所以对幸福的促进就成为判断人的一切行为的标准。
一般人都不怎么研究哲学,特枯燥乏味,还深不可测,可哲学却时时刻刻在关注和研究所有人。
然而,有的人却用生命的极限,在死命研究“最大幸福”这个人生哲学的重大现实课题,给生命哲学提供丰富得令上帝都咋舌的实验论据,并且“成绩辉煌,功勋卓著,令人惊骇得地动山摇的诅咒的‘可喜可贺’!”
(一)
二0二0年十月二十八日午后,罗阳市储金门小区十五栋C座十五楼0一室
阎修德独白(没开灯,把窗帘掩得严严实实的,房门定死,蒙在被子里胡思乱想。)
狗日的,我日你屋里仙人板板,怎么搞?怎么搞?怎么搞嘛?催命符一道接一道,这啷个办嘛?
离去了一个娇妻,偷来了一只毒蝎,还有把我的一双儿女,作为最后通牒,你这是要垄断我,霸占我的节奏啊!是要彻底断了我的后路啊!难道你是这个世界的独裁女王吗?
你奶奶的个球,你这是爱我吗?你要我的命啊!啷个下得去手哦!真他妈的愁死我了,这不是要我自己的命吗?这不就是掐住了我的死脉吗?哼,天杀的,妈的贱皮子,等我弄到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全家!
同样是人,我却要文凭没文凭,要本事没本事,要背景没背景,要人脉没人脉,要资源没资源。从小就在外面摸爬滚打,吃尽了苦头,看惯了白眼,深知人情冷暖,练就了察言观色,能说会道,也会溜须拍马献殷勤;我再也不把我天生的自私自利,桀骜不驯,奸猾狡诈,唯利是图,追求享乐看作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了;妈的,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冠冕堂皇,光鲜亮丽,人模人样,暗地里都他姥姥的道貌岸然,摧眉折腰,掇臀捧屁,龌龊苟且,蝇营狗苟,尔虞我诈,男盗女娼,狼狈为奸。老子在他们面前,可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他们都是老子的祖师爷,我还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呢!
幸好老天爷给了我一副好皮囊,让我长得牛高马大,身强体壮,貌似潘安,风流倜傥,!这就是我在这个社会的最大资本,也是我父母给我的唯一让我倍感骄傲的资本,现在不使劲地用,以后,就他妈的过期没得用了。
多少美女为我神魂颠倒,寝食难安。再怎么孤傲矜持的美女,在我的甜言蜜语和强大的人肉攻势下,无不一一缴械投降,堕入彀中,乖乖地成为我囊中之物。
可现在,婚内出轨,交了这么个性感、富有、娇美而又霸道、恶毒的富二代千金小姐多金尤物梅紫菱,还心甘情愿、鬼使神差、昧着良心,狠心逼迫刚生完二胎的妻子郁慕晴带着两个孩子,把婚离了,弄了个‘妻离子散’,还没完没了。我老子不就是利用老子唯一的资本,去博取一个更好的前程吗?这有什么错吗?这能怪我吗?至于孩子,只要我的小弟在,他妈的,以后要多少就有多少。只是……只是……他妈的,这能瞒天过海吗?我就怕是掩耳盗铃,自寻死路哦!
为了她,我把自己闹得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谁叫他们家是本地的首富呢!一家股份有限公司,三个碎石采石场,一家澄海物流公司,还有诸如市政工程公司。
你要知道,有多少只贼眉鼠眼,像黑魆魆的苍蝇蚊子一样,盯在她身上呢!我能用我这张上天恩赐的阳光灿烂的热情似火的丰润饱满的能说会笑的善解人意的五官精致的杀手般的男神的脸庞,才能把她的心真真正正、实实在在地攥在手心儿的心里。但有个条件,唯一的条件,太苛刻了,苛刻得祖宗十八代都要怒骂和鞭笞我,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上天给我那么少呢?你要是让我出生在富豪之家,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满身珠光宝气,开着宝马,住着别墅,我他妈的绝对高尚,高尚得可以和孔老夫子比肩而立的了。我能去责怪老爸老妈吗?不能!只能自己想办法。
最可怕的就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害怕冷不丁斜刺里杀出一条黑马来,我可怎么办?老爸死得早,啥值钱的也没给我留下;老妈更没有啥,只知道打麻将,赌博,一心想赢别人的钱,做梦都想靠打麻将和赌博发财。自从老爸去世,我和姐姐、妹妹也没什么时间陪她,赌博赢钱便成了打发时间的唯一爱好,连看两个孙娃子都心神不宁,结果,把仅有的一点老本都输了个精光,还“骗”了姐姐晓曼几万;债主逼债,我只能从牙缝里拼命挤出几万块钱,帮着还了债。幸亏我勉为其难地与人合伙弄了个小额贷款公司,这才有了我自己认为的颇丰的收入。
现在的世道,比我有钱、有本事、有学历、有背景的多如牛毛,所以,必须不惜一切一切的手段,把这个黄金铸塑的美艳诱人的白雪雪的喷香的肉体的灵魂拿下来,我就有可以轻松拥有往上发展的资本,只要有了雄厚的实力,以后,他妈的,我想怎么干,就由不得他们了。她家就姐弟俩,弟弟还小得可怜——嗯哼,你个短命娃儿,到时候能不能长成人,还不一定呢!”
追第一个老婆时,我销费积攒了二十几年的精力、口才、谄媚和热情,把一个男人所拥有的本领,都一股脑儿地全用上了,才把那个书香门第高学历的绝色美女钩到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让她鬼迷心窍,未婚先孕,买一送一,还没怎么花家里的钱财,丈母娘更没找我要彩礼、要三金,连婚礼的开支都是她们家帮我出的。虽然比我大三岁,但看起来比我还小。
要不是我使尽美男计,把她熏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那只香嫩的翡翠鸟儿,哪有我阎某人半毛钱关系呢!
想想那时都美滋滋的,妈的,做梦都笑醒了好几回,好几回;你看她那俊俏的模样儿,小羔羊温柔缠绵的性格,清丽婉转的音韵,小鸟依人的情调,心猿意马冲动的娇羞,还有夜里鲜活白净、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狐狸般献媚、泥鳅样骚动的肉体,确实让我过了把神仙都艳羡的肉隐。按理,我应该感激涕零不是?
可是,可是,书香门第有什么用呢?他们家都是搞科研、做学问的,能弄到几个钱嘛?高学历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在外面打工,还要我跑资料,拉客户,搞得我精疲力尽,疲于奔命。美女是娶回家欣赏的,爱抚的,滋润的,可老子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去欣赏、去爱抚、去滋润呢?特迷人的女人,弄不到钱时,对于我而言,就是一个负担,我好像她们家包养的一个人种,虚伪地撑着门面。
而谁知道我内心真正需要什么?知道了又能对我有什么帮助呢?
奶奶的,富贵险中求,不如靠自己奋力一搏;搏到了,老子他妈的就是真命天子,还会儿孙满堂,家大业旺;搏不到,老子就只当是粪土一堆,虽然会断子绝孙,遗臭万年,但也只当我爸妈浪费了一个精子和卵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天道轮回,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骑虎难下,鬼迷心窍,也只好如此了。
(二)
阎修德,一九九四年生人,小学五年级都没读完,就出来混社会。身高一米八五,牛高马大,身强力壮,英俊帅气,聪明有野心,虽说文化水平不高,但他早已练就能说会道,能伸能屈的本领,尤其懂得讨女孩子喜欢,特有女人缘,在他的攻势下,没有几个女人,不春心荡漾,抛却矜持,乖乖地投怀送抱、卿卿我我的。出生贫穷的家庭,从小就养成了对财富的渴望和梦想。为了得到财富,想尽办法去拼命,梦里追荣华,醒来逐富贵,忙得停不下来,总是期待能遇到异性贵人,改变自己贫穷的命运和底层的地位。
他纯属漂流瓶人格,喜欢冒险、高光、自由,自命不凡,拒绝安稳,无法脚踏实地生活。
总是飘忽不定,觉得自己会到达某个注定的目的地,过上无比精彩的、特别有意义的人生。
阎修德老家在罗阳市南山坪镇柏林坡村,这里穷山恶水,道路闭塞,物产贫乏,有时连温饱都难以为继。父亲阎安平弟兄四个,往下人丁不旺,到了阎修德这一辈,就只留下了他这唯一的一个男丁,几家人都当宝贝一样宠着、惯着,逐渐养成了心高气傲、好逸恶劳、追求享受的恶性,做梦都想发财。看到自己的同学、朋友,有的出生就是富二代,吃山珍,穿名牌,开豪车,买东西不讲价,大把掷钱眼都不带眨一下,更是羡慕得牙痒痒。尽管家庭地位高,但是一点也殷实不起来的家庭,让这个内心通灵傲气的孩子,着实高兴不起来,自尊心和颜面无时无刻不受到严重的打击和煎熬而愤懑不已。他甚至深深地怀疑自己投错了胎,像自己如此优秀的“人材”,即使是出生在帝王之家也不为过,何况是官绅富豪之苑呢。
他对家人的情感也是很淡漠的,与人交往更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性。
父亲是砌墙工,妈妈郑维华给老公打下手,经常整天曝晒在阳光下,活生生日镀成了棕色人种;凛冽寒风下,面皮吹裂,双手皲裂,有一个姐姐阎雨嘉,一个妹妹阎娅楠。十多年前,阎修德一家人就出去谋事了。他姐姐嫁到银紫门镇,前几年她家的孩子因为意外触电死亡。二0一五年十一月二日午后,阎安平去世。郑维华孤儿寡母的,大家觉得她命苦。
自从与郁慕晴结婚后,状况才稍稍得到好转,可是……可是……人的命运好像都是上天决定好了的,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三)
二0二0年十一月二日下午三时,罗阳市储金门小区十五栋C座十五楼0一室
阎修德这个大忙人,这几天,非常执意要求在家里陪伴自己的两个亲生骨肉。他离婚了,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孩,小的是男孩,都判给了女方。前妻郁慕晴要工作,前丈母娘汪如霜体弱多病,只能带一个,所以,男孩由他抚养到六岁后,交由女方抚养,并且补偿八十万的抚养费,在此期间,允许女方探视。
昨天,阎修德特意打电话,热情邀请前妻带女儿阎妙菡过去他们租住的出租房,看望儿子阎楷毓,说很想念女儿了,儿子也想念姐姐了。
郁慕晴相当好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呢?上周不是去看过了吗?怎么这周又要来邀请呢?这在阎修德婚史和家庭上如此热情和频繁,是绝无仅有的。
自从女儿儿子出世,作为亲生父亲,都没有特别地看过女儿几眼,是什么原因,让他破天荒地真有此慈父般的念头,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非常想去一探究竟。
好奇心驱使她只好请假一天,带女儿去婆婆家住了一夜,当天商量好把女儿留下来,让他陪两个孩子,还要好好地玩一天,声称自己明天会把女儿送回郁慕晴家的。
郁慕晴当时总有些不愿意,虽然做父亲的当天在女儿面前,有一些温馨的表现,但她不知不觉地总感觉出很不自然,而且还觉察到他的眼色里有些阴鸷的异样和忽闪的犹疑。
之前,前夫连抱过女儿几次都屈指可数,难道他真的天良未泯,人性发现?怀疑归怀疑,但也不好过分拒绝,究竟他还是女儿的亲生父亲,再啷个执意,就成了不近人情了不是。
第二天清早,郁慕晴就独自开车去公司上班去了,在路上,她心里仍然有些咯噔咯噔的,不知是天灵感应,还是对前夫的怀疑,担心的阴影伴随着这一天,挥之不去。
下午,母亲郑维华刚服侍完儿子、孙女和孙子吃完午饭,就被儿子催促去温老汉家里打麻将去了。
这位死去了老公五六年的阎奶奶何至于需要儿子的催呀,作为一位农家妇女,打扮俗气,言语粗鲁,举止随意,从小就没有学会识文断字,也没有学会别的什么本领,更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爱好,就只学会打麻将和“捞鸡”赌博,做梦都想从麻将和“捞鸡”里面发财,可总难顺心如意,哪怕有一次也行啊。从此,她眼睛里只有钱,就是想赢钱。就连长女阎雨嘉的儿子因为意外触电意外死亡,竟然逮着机会打了几天几夜的麻将,喜忧参半、疲惫不堪地回去了。
俗语言:破窑出“好瓦”,生了一个“体面争气”的帅气儿子,自从搬到儿子一起,住到这个小区后,乡里人都恭喜她总算是时来运转,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这几年,阎奶奶也确实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可好景不长,这个“体面争气”的儿子,在外面出轨找小三,还逼迫美丽贤惠的儿媳离婚,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他给毁了,害得自己怄气,还要找罪受。
一个农民的孩子,娶到这个又漂亮,又有学历的书香门第的女孩子,这是祖宗十八代祖坟都冒青烟了哦。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珍惜呢?
她知道儿媳的好,也知道儿媳的苦,可惜自己拿儿子也没有办法,谁叫他从小就不服管教,长大更是翅膀硬朗了呢?只得得过且过,无可奈何,心底里真真切切为儿媳鸣不平,暗暗诅骂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
次卧室里面,姐弟俩玩儿得自在又开心,姐姐比床高出大半个头,弟弟比床高出小半个头,几次想去床上玩,都没有爬上去,平时是奶奶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拎上去的。
两岁半的阎妙菡(小名:菡菡),头发青青油油,皮肤白白嫩嫩,眉清目秀,童稚可爱的脸上,长着一双会说话的明亮的大眼睛,见到人就露出甜甜的笑意。即日个穿着外婆买的一套漂亮喜庆的大红冬装,宛若一个福娃娃,特招人喜爱。
一会儿稚声稚气地念着外婆教的儿歌《冬瓜》:“冬瓜,冬瓜,地上躺;呼噜,呼噜,睡得香;一个一个长得胖。”《菊花开》:“板凳板凳歪歪,菊花菊花开开。开几朵?开三朵,爹一朵,娘一朵,还有一朵给白鸽。”《小雨点》:“小雨点,爱干净,马路洗得亮晶晶。”
一会儿,抱着白天鹅公仔,拿着奶奶的毛衣针,学着护士的模样,正给生病的白天鹅打针呢。
一会儿,又陪着弟弟一起,摆弄妈妈买的留给弟弟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
一岁半的阎楷毓(小名:毓毓),穿着妈妈买的橙黄冬装,在姐姐周围摸摸索索、叽叽喳喳。看姐姐唱歌,就撑着眼睛呆萌地听一小会儿,听不懂,就搬姐姐的洋娃娃,往床上扔,费老半天劲也没能扔上去,又准备往阳台飘窗上扔,九十厘米高的飘窗比他还高,又怎么可能扔得上去呢?哪里都扔不上去,就抱着亲爱的姐姐的腰,把小脸儿贴在上面,摩擦摩擦几下,哼哼唧唧几声,好像要睡觉了似的。姐姐慢慢地转过身去,用那双白白净净的小手,捧着弟弟的小脸蛋,轻轻地亲吻了几下,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块昨天奶奶给的没有来得及吃完的饼干,一人一块,吃完了就喊爸爸要喝水。
初冬的阳光,透过阳台飘窗,懒洋洋地照在姐弟俩健康而鲜嫩的身上,那天真的笑容,让冬日煞白的阳光都有了迷人而慵懒的温度。两只山鸟歇在飘窗外,叽叽喳喳地嬉闹着,好像唱着它们的童谣,惹得姐弟俩用双手趴在阳台边,全神贯注地听着小鸟的呢喃细语。就在这时,他们的爸爸给他们端着两杯温水进来了……
(四)
阎妙菡(独白):爸爸爸爸,我飞起来了哦!爸爸爸爸,我飞起来了嘢!我好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哈哈哈哈,呵呵呵呵,从高高的十五楼,尽情地飞向蓝天,飞向白云,飞向月亮,飞向太阳。爸爸爸爸,好大的风呀,我是不是飞得太快了啊?我怎么一直向下飞呀?爸爸爸爸,我不要向下飞,我要向上飞,我要飞到月宫里面去,和嫦娥姐姐做个伴,那里有玉兔,还有伐桂的吴刚叔叔呢。爸爸爸爸,呜呜呜呜,我害怕,我害怕,我好害怕啊!爸爸爸爸,呜呜呜呜,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呀?爸爸爸爸,呜呜呜呜,我是不是快要摔死了呀?爸爸爸爸……啊……
阎楷毓(独白):爸爸,啊……爸爸……啊……爸爸……啊……姐姐……姐……
粽阳市储金门小区十五栋C座九楼0一室的叶松柏先生今天心情特别棒,他买的一支粽阳科技龙头股,已经赚了近十万块,即使在这冰冷冷的季节,也是红光满面,春风荡漾。左手端着一紫砂壶乌龙茶,右手叼着一支华子,正在阳台上欣赏粽阳凛冽的寒景,罡风猎猎,皑阳凌凌,远处落叶乔木早已赤裸着天然的童贞,瑟瑟出企盼春风的羞涩与无奈,让人哀叹世事之无常,生命之短暂;近处小区的翠柏、峨眉含笑、桂楠木莲、红果冬青、罗汉松、茶花和杜英,冻绿在煞白的冬阳照耀下,仍然熠耀着倔强的冲动。
突然,叶松柏看到一个红影和一个白影从次卧室呼啸而下,吓得他潜意识里毅然决然地丢掉手里的紫砂壶和华子,伸出双手去抓接,差点把身子探出户外,连半根毫毛也没有接住抓着,还惊出一身冷汗。用了快十年的文物级别的金贵的紫砂壶,西里啪拉地砸在阳台地上,四分五裂,也来不及心疼。
“哪个屋里头娃儿掉下来了啊!哪个屋里头娃儿掉下来了啊!哪个屋头娃儿掉下来了啊!”叶松柏几乎带着哭腔的吼叫,和楼下地面上“砰啪”两声巨响,打破了储金门小区的平静。
大家纷纷从阳台探出头来,白发的、青发的、黄发的、咖啡的、红发的,一齐俯视着楼底的草坪上,瞬间,又都瑟缩了进去,连电梯都顾不上,旋风般跑下楼去,围着两个幼小生命已经静止在十五点三十分的草坪。
“我的天啦!这是谁家的娃儿哦!啷个惨哦!”
“这好像是阎婆婆的两个孙娃唦!她还在温老汉家里打麻将哦!”
“应该是孩子玩闹时发生的意外吧?”
“他们家在十五楼,没有安装防盗窗,孩子们爬出来了……”
“孩子奶奶打麻将去了不在家,爸爸在家也没注意到,唉,真是太惨了!”
“快打120!快打120!快打120!”
“快打110!快打110!快打110!”
“这个小娃儿好像还有点儿气,心还在跳。妹娃儿不行了。眼睛都闭不上哦!”
大家七嘴八舌,乱作一团。
小女孩子,猩红的血液,还冒着热气,从口里,鼻子里,眼眶里,涌出来,渗出来,溅到衣服上,枯草上,落叶上,浸入冰凉的泥土里。她弱小的身躯由于跟地面有着强烈的撞击已经发生了变形,头部着地都摔烂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合都合不上;小男孩被姐姐紧紧抱着摔下,从身上滚落,趴卧一旁,虽没有什么外伤,却虚弱地悸颤着,奄奄一息,危急危险。当时仅仅两岁半的姐姐,冥冥中潜意识里,在危险时刻竟然知道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弟弟,至死才无奈松开那双稚嫩的双手,让亲爱的弟弟有一个最大的缓冲时间。可惜,十五楼,太高了!太高了!太高了!
“哎呀,我的娃儿啊,我的娃儿啊!我不活了,我不活啦!”大家聚过神去,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孩子的父亲阎修德,穿着睡衣,赤着双脚,“跌跌撞撞”地跑到孩子们身边,瘫坐在坠落的两个娃儿旁边,捶胸顿足、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地哀嚎,还不停地要撞墙,脸都抓烂了,很多围观群众都不由得为他悲惨的遭遇落下同情的泪水。
阎婆婆听到噩耗,吓得直冒冷汗,浑身哆嗦,路都差点走不动了,好不容易走到楼下,见到儿子阎修德坐在地上鬼哭狼嚎,对着他咬牙切齿地大喊:“你把娃儿啷个(怎么)咯!”当看到自己的两个孙子女凄惨地躺在冰冷的地上,鲜血汩汩,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随后当场就气晕了。
和阎婆婆一起打牌的姚大姐抬头看去,十五楼阎婆婆家窗外没有安装防护网,那时她猜想,“应该是孩子玩闹时发生的意外吧?”
林子坝派出所和110接警火速赶到,保护现场,立马拍照,勘察现场,调查取证,安抚民心。
郁慕晴接到邻居的电话,在闺蜜唐芷蕊的陪伴下,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仅仅只隔了半日,就与两个血肉相连的心肝宝贝阴阳永诀,霎时间又痛哭得天昏地暗,呼天抢地,声嘶力竭,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色煞白煞白。抱起曾经美丽可爱的女儿,眼泪簌簌地瀑布般往下淌,凄厉的哭叫声,震撼得人心里阴惨惨,女人们都在陪着流泪。她正准备去抱儿子时,人们都好心地劝她不要动,救护车马上就到,让他们处理,她这才凄苦悲痛地缩回了那双无助的右手,整个人都麻木得晕眩了。闺蜜也扶着抱着一起嘤嘤地哭着。
与此同时,救护车呼啸而至,急忙施救,见阎妙菡没有了生命体征,马上察看阎楷瑞,见还有心跳,迅即临时抢救处置,随后,风驰电掣似的奔往市第一人民医院,阎妙菡直接送去了太平间,盖上了白布,死后没闭眼,给她合起来也闭不上,一看就知道是死不瞑目的啊!阎楷瑞紧急送入抢救室。
抢救室外面,伤心欲绝的郁慕晴,死死抓住前夫阎修德的皮胸,好一顿连打带踢又怒骂,医院里面围观的人群里,没有一个上前去劝慰的,大家都非常同情这个可怜又柔弱的女人,默默地让她尽情地发泄心中的愤恨和忧伤,还有的妇女在旁边红着眼小声啜泣。阎修德木讷地站着,一动不动,任由郁慕晴死劲地宣泄,表情无限悲伤地叫喊说:“你把我打死好了!你把我打死好了!呜呜……”
郁慕晴发现婆家的人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一个人哭泣,就好像抢救的不是他们家的孙子一样!更令人气愤的是孩子的奶奶,却在问站在身边的女儿阎雨嘉,抢救孙子阎楷瑞要花多少钱,给他买保险了吗?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惹得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和诅骂,阎雨嘉见状不妙,赶紧把她拉去休息室了。
阎楷瑞经过抢救,还是回天乏术,随后在次日凌晨死亡。
意外坠楼!当时媒体和网友都默认,这是一起由于父亲疏忽导致的意外,也有很多愤怒的网友认为要严厉追究这个父亲的失职。
一连好几天,很多老人路过储金门小区十五栋时唏嘘不已,都会看上一眼,非常难过。事发后很长一段时间,储金门小区很多居民出门时,都会刻意绕开两个孩子坠亡的路段,不少有小孩的居民还在飘窗外加装了防护栏。
听说孩子是从次卧飘窗坠亡时,就有小区居民议论纷纷:
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爬上去的?
这两个孩子年龄都太小,怎么会“两个”孩子同时掉下来了呢?
难道是这家人正在装修,没装窗玻璃,太容易坠落?
这个新闻没了后续消息,逐渐被人淡忘。直到大半年后重新回到大众面前,并给人们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恐怖的结论。
(五)
孩子的妈妈郁慕晴还在单位上班,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这个时候她心里有一个疑问,自己家两岁半的女儿在前几天由于自己的前夫说小儿子想念姐姐,她刚送到前夫家里,晚上要接走也被前夫软磨硬泡留了下来,还没有一天怎么就同时从十五楼就坠楼了呢?
而且他们家的阳台飘窗高九十厘米,自己家的两个孩子身高最高的也才九十厘米,就算两个人玩耍也不可能同时从飘窗坠落而亡。
孩子坠楼时,阎修德没有上班而是在家里,郁慕晴有点疑惑,他解释称自己当天感冒了,所以没去上班,中午吃了一些感冒药想睡觉休息,就让孩子们自己玩耍,谁知道在他睡着后,孩子们爬上飘窗,从窗户上掉下了十五楼。那么,他为什么睡觉前不关窗户呢?如果关上了,孩子们自己是打不开的,他声称自己睡前在次卧里抽烟,就顺手把窗户打开了,后来忘记关上。他的解释头头是道,不假思索,好像知道前妻要问这些问题似的。
郁慕晴黯然忧伤而动情又愤恨地对媒体说:“我的直觉一直告诉我,这不是意外,我女儿从小到大跟我生活,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孩子的生活习惯我太了解了,就像平时在我家里,我们是三室两厅,窗户都是打开的,她根本就不会去爬窗户。弟弟虽然会爬窗户,但是以他的身高根本就爬不上去。前夫当时却跟我说,姐姐喜欢抱弟弟,她确实喜欢弟弟,喜欢去抱他,但她根本就抱不动,而且姐弟俩的胆子也特别小,站在窗户往下面看,他们肯定都会很害怕的。虽然十五楼窗户下面是草坪,但并没有起到缓冲的作用。当时我的女儿应该是头先着地,她的头部已经摔得都变形了,当时就已经不行了;弟弟是一点外伤都没有,我推测弟弟应该是摔在姐姐身上,弹到旁边去的,所以才没有外伤。”
从法医出示的检验鉴定得知,被害人阎某甲系高坠致颅脑损伤死亡;被害人阎某乙系高坠致颅脑及胸腹腔多脏器损伤造成呼吸循环衰竭死亡。前者是姐姐阎妙菡,应该是直接死亡;后者是弟弟阎楷毓,应该是内脏受强力震伤后抢救无效而死。
说起他们两人的婚姻,其实就是一个错误,用大多数人的话来说,就是门不当户不对。阎修德出生在罗阳市南山坪镇柏林坡村的一个农村家庭,仅读过小学五年级,很小就走上了社会,也沾染了社会上一些不良习气。他唯一可取的是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以及帅气的外表,还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而郁慕晴的出生,可以说与他是天壤之别,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父母都是从事科研工作,她本人也是高学历女孩。父母在对她的教育上也花费了不少心思,送她上各种兴趣班。
二0一七年二月,郁慕晴入职一家小贷公司,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两人相识。
郁慕晴第一次见到阎修德时,对他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但是他仍然死缠烂打地去追求,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帮她找客户、弄资料,天天上班把她守着,陪她加班,再送她回家。甚至她加班到深夜,他也会在她公司门口等着。而且在她面前,尽最大可能,表现出极其稳重和格外积极上进的样子,让她误以为他是个完全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渐渐地,她高傲而矜持的心态也慢慢地发生了转变,逐渐被他的执着和体贴一点点打动了,同意了与他正式以男女朋友的关系进行交往。
后来两人恋爱,郁慕晴父母极力反对,他们不是嫌弃阎修德的家庭和学历,而是觉得这个小伙子油嘴滑舌,做事根本不靠谱,女儿跟着他没有前途。
然而,爱情是盲目和冲动的,郁慕晴不顾一切,顶着父母的压力和朋友们的反对,毅然决然地与他走到了一起。
可是,仅仅在交往三个月后,郁慕晴意外怀孕,阎修德则表示一切全听她的。
不管要不要这个孩子,阎修德都尊重她的意见,同时郑重表示,如果生下这个孩子,自己会努力赚钱养家。
郁慕晴就这样被他所打动了,并于二0一七年八月十七日登记结婚。
郁慕晴父母甚至表示,彩礼可以一分钱都不要,只要阎修德对他们的女儿好就可以了,就连结婚戒指都是郁慕晴自己出钱买的。好在婚房还是阎修德父母买的。
而郁慕晴在嫁过门之后,才发现这场婚姻并非是她所想象的美好生活。
二0一八年三月十一日,他们的女儿菡菡出生了,郁慕晴便辞去了工作做起了全职太太。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的她,很不习惯来自农村的婆婆满口脏话粗话,也很不喜欢老公的亲戚总是住在他们家。家里地方本来就小,对方又是男性,让她感觉很不自在,很不适应,就搬去了自己娘家。
这个时期,阎修德与他人合伙开了一家小额贷款公司,事业蒸蒸日上。
搞放贷的人,最缺的就是流动资金,为了筹措资金,广拉业务,总是喜欢结识有钱人。为此,他也是拚了。
但他从此经常很晚回家,甚至不回家,所有的理由都是在应酬,而每次回来,他对女儿菡菡也是不闻不问,连抱抱都没有,好像孩子不是他亲生似的。
在郁慕晴眼中,丈夫因为开始创业就小有成就,已经有些“飘”了。在他阎修德生日时,他让郁慕晴送他一条三千元的古驰皮带作为生日礼物。拿不出钱的她向自己父母借钱买了一条,满足他对奢侈品的欲望。
势利的阎修德不再是那个农村来的小业务员。他玩性未定,不能再忍受柴米油盐、婆媳吵闹的日子,开始想要追求另一种更有想象力的生活。但这些仍没有引起她太多的警觉,也没有往坏处想,善良和信任,反而使她多了些宽恕和包容。
二0一九年一月,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取名阎楷毓(小名:毓毓),于是他们又搬到了储金门小区十五栋C座十五楼0一室,与婆婆一起生活,女儿则由郁慕晴妈妈照顾。因为阎修德经常不回家,夫妻两人开始有了矛盾。
二0一九年四月,毓毓刚出生的第三个月就生了一场大病。郁慕晴和婆婆在医院里一直照顾了一个多星期,而身为父亲的阎修德却只来过医院两三次。毓毓出院的前一天,阎修德直截了当地跟她说想要离婚,甚至还坦言自己过不了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他想要大富大贵。郁慕晴曾三次给丈夫下跪痛哭都无法挽回这段婚姻,他无动于衷,还特意删掉了和她的一切联系方式。
郁慕晴虽然不同意离婚,但此后他们俩却开始了分居生活。
按常理而言,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拥有了美貌娇妻,俊俏儿女与自己的事业,应该心满意足,理应更加去拼命赚钱养家了吧?可是,就有那么一些心魔骚动不安分的人,一点也不懂得珍惜和知足,肆意且残酷地轻易毁灭这些美好的事物,难道那就是他们上进不止、奋斗不息的明证吗?
二0二0年二月份,郁慕晴查实丈夫有婚内出轨行为,一直与一个叫梅紫菱的女子在一起。在孩子住院期间,丈夫偶尔去下医院也是电话响个不停,还下意识避开和她的肢体接触。他希望赶紧处理掉自己的已婚身份,以单身身份迎接新恋情。直到此时,她才对丈夫完全失去了希望。哀莫大于心死,
二0二0年二月二十六日,郁慕晴答应与阎修德离婚,但要求两个孩子都必须由自己来抚养,他本来就不爱孩子,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由于郁慕晴妈妈这个时候患上了甲状腺癌,无力帮助女儿照顾两个孩子,于是就把毓毓交给阎修德抚养到六岁。
(六)
二0二0年十一月十一日,阎修德和他的情妇兼恋人梅紫菱因涉嫌故意杀人,被罗阳市公安局柳岸区分局刑事拘留,警方在案发当时和九天后,就已经怀疑并清楚地掌握了他们涉嫌故意杀人的证据。
飘窗的高度对于两个年幼而胆小的孩子来说,想要爬上去,再翻出去是很困难的,而且在飘窗上,勘察人员只找到了阎修德一人的指纹,并未找到两个孩子的指纹。还有他自己的混乱证词,一会儿说自己在睡觉,一会儿又说在客厅打游戏。
阎修德那个户型的次卧带飘窗,飘窗离地近五十厘米,飘窗上的窗户是推拉窗,窗户下端比飘窗台面又高出四十厘米,加起来高达九十厘米。
但毓毓实在太小了,一岁多男孩身高不到八十厘米,在平地上走路尚且跌跌撞撞,兜兜转转;而姐姐也就比他大十个月,不怎么能抱得动弟弟;即使抱得动,也不可能抱得那么高;即使抱得那么高,乖巧懂事的姐姐,她自己都那么文静胆小,也不可能把自己喜欢的弟弟扔到楼下去;即使扔到楼下去,也不可能和弟弟一起堕落。没有大人的协助,无法想象他们双双可以完成翻出此窗的动作。
警方勘察完现场,发现问题非常严重:这是一起非常罕见的有预谋的故意杀人的重大刑事案件,立即成立专案组,安排专人,加班加点收集证据。同时,积极与被害人母亲郁慕晴沟通案情,终于使案情大白于天下。
原来是阎修德亲手残忍地将一儿一女的双腿抱住,“将二人一起从次卧飘窗窗户处扔到楼下”。
他虽然表演出了痛苦的模样,但一些细节还是早就引起了身边人的怀疑。
案发后,他对孩子妈妈说自己在另一个卧室睡觉,但对朋友却说自己当时在客厅打游戏。
此外,警方还成功恢复了阎修德和梅紫菱之前的手机微信聊天记录,他们两人共谋杀害孩子一事铁证如山,确认无疑,不容抵赖。
(七)
阎修德的网恋情人名叫梅紫菱,生于一九九四年六月二十日,比他大两个月,是他的同年人,也是罗阳市南山坪镇人。
梅紫菱家开了一家诚庆食品公司。公司主要生产腌菜、酱菜一类。其中有一款“嚼得爽”山椒凤爪,在罗阳市当地很畅销。很多网友晒出照片,曾买过它家的酱菜。另外还有两家碎石采石场,一家澄海物流公司。
打小就长得骨肉婷匀、眉宇清秀的梅紫菱,深受长辈们娇惯宠爱,自然而然就养成了比较刁蛮任性的性格,以至于生活挥霍无度,极端不讲理,而且还非常暴力,爱满嘴胡诌跑火车。
她念完大专后,父母就给她在诚庆食品公司里挂了一个财务的职位领工资花,以免她到处乱跑。她也乐得清闲,偶尔去公司露个脸就算完事,平常就是打扮得美美的出去玩。家里有公司,父母溺爱,不用工作也可以领工资,整日无所事事,可不就想办法折腾吗?
二0一九年四月份,妖艳性感、经济条件优越的梅紫菱与阎修德在网上相识,就打得热火朝天,明目张胆,难舍难分。
这时的阎修德,被情人的妖娆、野性和放荡,迷惑得五迷三道,就像纣王帝辛遇到了妲己,忘记了天,忘记了地,忘记了妻儿老小,完全迷失了方向。他做梦都想攀上梅家这样的有钱人家,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争取到享尽荣华富贵。因为他自己的发展潜力,已经被自己开发到枯竭的顶点,再了没有什么后劲。唯一自己这具能唤起女人情心骚动的躯体,还可以为他争取一些美好的前途,年轻时不让它大放光彩,等到老年将至,就一文不值,无人问津了,岂不可惜之至哉。
阎修德极度地自私自利,脑子里只有金钱,这是他毫不怜惜抛弃原配郁慕晴,选择富家小姐梅紫菱的真实原因,也是他不惜对自己亲生孩子痛下杀手的根本原因。
他越来越迷恋梅紫菱以及她描绘的未来,深信和她在一起就可以飞黄腾达,获得更刺激、更享受的人生。这种想象太有诱惑力,导致利欲熏心的他欲罢不能,丧失了基本的理性和人性。
阎修德婚前他高攀了家境不错的郁慕晴,婚后再拿她和所谓“公司高层”的梅紫菱一比较,顿时觉得郁慕晴配不上自己了,而且对自己的事业也毫无帮助。于是,出轨梅紫菱,逼迫郁慕晴离婚,在离婚后的八月份,就和梅紫菱确定了恋爱关系。但他却隐瞒了自己已婚的身份,而梅紫菱则通过其他的途径了解到他其实是有家室的,但是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跟他分手,反而继续以“情人”的身份跟他保持着恋爱关系。这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富家小姐,那几年大专应该是混出来的,估计书也没读多少,比小学文化的阎修德好不到哪里去。只会谈情说爱,可就是没有给她父母带回去一个男朋友,也许是因为脾气刁钻古怪难伺候的缘故吧。
时间到了二0二0年二月二十六日,自知苦苦挣扎也无法挽回丈夫心的郁慕晴,终于无奈地同意与阎修德离婚。大女儿由她带走,小儿子则先交由阎修德的母亲照顾,等年满六岁再交给她抚养。
此外,阎修德还需要分十年支付给郁慕晴八十万作为孩子的抚养费,每年分期付款八万。
与郁慕晴离婚后,阎修德就迫不及待开始在社交平台上晒新女友的照片,极力讨好梅紫菱。
按常理而言,郁慕晴已经离婚,并且成为两个孩子的监护人,应该对梅紫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吧?
但是,梅紫菱告诫阎修德:如果孩子存在,他们赚再多钱,到最后还是没有钱。将来,他们会有自己的娃儿……
是什么蒙蔽了这个年轻女子的双眼,腐蚀了她的天良?她在不停地劝说、逼迫、威逼利诱阎修德的过程中,从来没有表现出应有的人性,哪怕一点点人性。
之后,这两个狼狈为奸、亵渎生命的失去人性的人,共同密谋了四个月,可是阎修德迟迟不敢动手,他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他还没有愚昧得要去戕害生命,来奠基自己的婚姻,尤其还是自己亲生的儿女的生命。梅紫菱多次催促无果,两人遂发生争执,阎修德在梅紫菱的苦苦相逼中分了手。
可不甘平庸、追求富贵的阎修德,哪里舍得放手呢?他始终忘不了梅紫菱。
分手三个月后,想要富贵的强烈欲望,仿佛千万条毒蛇啮咬着他,他在矛盾挣扎之中,终于认可了梅紫菱的说法。
谁主动求和,谁就只能在当初分手的问题上让步,不然他拿什么挽回呢?可见他这次乞求复合,是许下了杀子决心的。他再次主动联系她,于是,两人又死缠烂打在了一起,继续着他们不可告人的可耻勾当。
九月中和好后,两人继续共谋怎么杀害孩子,并推敲各种细节,最后决定假装要给菡菡买衣服,将她接来同住,然后制造两个孩子坠楼的假象,一起杀掉。
阎修德还通过视频与梅紫菱确定了坠楼的阳台,是他母亲卧室的飘窗。
十月二十五日,阎修德让他妈妈去找前妻,把女儿接到家中,但因为前妻郁慕晴一直没有离开,等着接走菡菡,他没有机会作案。
梅紫菱在手机上再次催促阎修德,希望他立刻实施计划,甚至建议他当晚留下菡菡过夜,但那次他还是没动手,只说下周再找机会。
十月二十六日,梅紫菱又下达了最高指示:“说来说去,都是你那两个包袱的问题,你马上把两个娃儿解决了,证明你爱不爱我!你是不是要给我哥准确时间?”
阎修德拍着胸脯许下保证:“十月之内,反正没有办好,我国人(自己)也不会来见你了!”
梅紫菱最后通牒:“最多十天的时间,反正这周是最后的时间!”
两个偏执的自私的魔鬼式的家伙,把两个孩子当做了拦路石,不顾一切想要搬开。日日夜夜的密谋中,他们的良心呼呼大睡,从未苏醒。就这样,他们一步一步走上了无法回头的黄泉路,让两个如珠似玉的孩子成为他们邪恶爱情的殉葬品,也让他们自己的一生走向终点。
十一月一日,阎修德再次主动联系前妻,要她把女儿带过来。
郁慕晴以为他接二连三联系自己,是因为终于良心发现、关心女儿了,所以也放心了些,留下孩子后去和闺蜜吃饭去了,晚上就答应前夫把菡菡留宿在她爸爸家中。
当天晚上,因为阎修德妈妈在家,他没法动手,而是丢下两个孩子,开车去和梅紫菱共度了缱绻缠绵的一夜。殊不知,这是他们两个肮脏的灵魂,能度过的最后一个销魂的夜晚。
十一月二日十点,他回到家里伺机作案。一直到下午三点半,他的母亲去楼下的棋牌室打牌。他把这个千年等一回的好消息,打电话欣喜地告诉了梅紫菱,梅紫菱便给他打去了视频电话,她要看着他亲自动手处理掉两个孩子。
梅紫菱态度坚决、语气果断、毋庸置疑地说:“反正有娃儿,我是接受不了的。你马上把娃儿解决了就行了。”
事到如今,延宕了几个月时间,尽管无可奈何,于心不忍,但已经打定主意的阎修德巴结献媚表忠心地说:“娃儿出了事,你都没得资格说我是二婚啥子的!”
梅紫菱肯定地说:“我就没得资格说你任何了。”
阎修德内心惨惨戚戚地争取着什么似的答道:“二条命都这么不值呀?”
梅紫菱满脸不屑地矫情着回应道:“他们本来就不该存在呀!有他们在,我们不会幸福的!”
可恨的阎修德厚颜无耻地讨好献媚说:“所以,都是为了你,我才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的。”
梅紫菱志得意满,冷傲道:“能证明你爱不爱我呀!”
说完,阎修德仍在犹疑。
真要动手时,他内心反而愈加恐惧不安,犹豫彷徨,因此,迟迟下不了手。
刚愎自用的梅紫菱气愤极了,便以割腕这个撒手锏相要挟,彻底把他逼上了绝路,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看见梅紫菱的手腕,鲜红的热血汩汩地从那香嫩白净的手腕上流淌出来,“嗒嗒”的敲打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恐怖的声音,吓得他大惊失色,手忙脚乱。顿时,把手机一扔,横下一条心,猪油蒙心、无所顾忌地抱起两个稚嫩可爱、聪明伶俐的儿女,眼都不闭地就扔出了窗外,霎时间,只听到两个孩子凄厉恐怖的嚎叫,响彻小区的上空,随即传来两声巨响,安静的尘土,从草丛里飞扬了起来,却欲盖弥彰,暴露无遗。
这两个正在玩耍的孩子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父亲主动抱起他们的这一次,竟然是他们临死之前,享受到的最后一次父爱,魔鬼亲吻过的父爱。即使到了天堂地府,也死不瞑目啊!而菡菡的眼睛,在死亡的当场就怎么抹都闭不上眼了。
梅紫菱观看到了这一完整的过程,窃喜地夸奖了阎修德,瑰红妖娆的脸上,满意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很好,很好!我们可以一心一意筹备婚事了。”说完,还不忘用微信转了四万元给他当作奖赏——好像是买凶杀人的酬金一样,就关掉了视频。在这整个过程中,她通过视频全程指挥,发号施令,直到两个孩子坠楼,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阎修德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下,见梅紫菱关掉了视频,顿时,整个人都麻木了,僵硬了,“嘭”的一声,瘫倒在了地板上,眼神呆滞,失魂落魄,惊恐万分。但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于是,定了定神,缓过气来,顾不得自己穿着睡衣,光着脚,一路狂奔下楼,见到儿女双亡的惨状,这个撒旦式的禽兽父亲,真情、恐惧、懊恼和悔恨,五味杂陈,喷涌而出,顿时捶胸顿足,哀嚎恸哭,抓耳挠腮,撞墙触地,尽情地发挥他天才的表演艺术,竟然还博得了围观群众深切的同情。
两个孩子没能逃过亲生父亲的魔掌,最终沦为了他求爱的“工具”和筹码。
“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父要子亡,不得不亡。”已经废弃了一百多年的封建专制下的“三纲五常”,在这两个狼狈为奸、丧失人性、自私自利、漠视生命的魔鬼面前,又死灰复原,疯狂演绎,“精彩绝伦,空前绝后”,真是惨绝人寰,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他们将人伦道德、国家法律置若罔闻,形同虚设,为所欲为。
他们甚至认为两个小孩就只不过是两个精子和两个卵子的问题,而在他们年轻的躯体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何足惜哉!以后只有允许,只有养得活,要生多少,就可以生出来多少。
老天啊,天理何在,天良何在?毒虎尚不食子,何况人乎!
(八)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阎修德与梅紫菱企图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实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作自受,自取其辱,自我毁灭;如此藐视法律,丧尽天良,罪恶昭彰,天理难容,百身莫赎,果报眼前。
检方以阎修德和梅紫菱涉嫌故意杀人罪,向法院对他们提起公诉,认定他们两人都是主犯。
二0二一年七月二十六日第一次开庭揭示,原来两个孩子的坠楼是阎修德和梅紫菱早就约定好的,原因是叶梅紫菱无法接受阎修德同别人生过孩子的事实,他有小孩,两人就不能继续交往。为了解决孩子问题,两人在长达七八个月的时间里,多次通过当面交流、微信等方式筹谋,最终由阎修德在二0二0年十一月二日实施。
为了同情人兼恋人继续保持交往,竟然可以将自己的一双亲生儿女亲手推下十五楼,这样的父亲绝对算得上禽兽不如了。
庭审显示,阎修德、梅紫菱被认定为“共同故意杀人”,公诉机关用四个“极其”来描述阎、梅二人犯下的罪行,二被告人的行为突破了法律底线、道德底线、人伦底线,作案动机极其卑劣,主观恶性极深,作案手段极其残忍,犯罪情节、后果和罪行极其严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这个案件明显已经达到“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必须依法严惩。
在庭审过程中,阎修德痛哭流涕,称自己非常后悔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而梅紫菱却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她一直在狡辩,不仅毫无悔意,反而用尽各种办法想方设法为自己开脱罪责。
法庭上,阎修德和梅紫菱这对情人加恋人,在生死面前,为了活命,还上演了互相推诿诋毁的闹剧和丑剧,让人啼笑皆非,令人恶心。
阎修德称是因为梅紫菱步步威逼,才迫使他对一双儿女痛下狠手;而梅紫菱则说,自己不过是想让阎修德知难而退分手,谁知道他会真动手。
阎修德的律师认为是“梅紫菱用割腕逼迫阎修德对两个孩子下手”;而梅紫菱的律师则认为“梅紫菱割腕是逼迫阎修德离开,应被认定为从犯”。
那么多证据摆在面前,梅紫菱深感罪责难逃,在法庭上肆意推责狡辩,胡说八道。辩说自己只是从犯。当初提议杀孩子,目的是为了逼张波分手,因为觉得他不可能做到。她承认案发当时自己在视频中割脉,但又称那么做也是为了逼阎修德分手而已。
她的说辞毫无情理可言,精明严正的检察官用一条条铁的证据,义正言辞地一一驳斥了她的谎言。
人作案时,往往都是要有充分动机的。除了变态杀人狂,大部分人杀人是一件体力、心理、道德成本都很高的事,甚至经济成本也很高。凶手去做这件事,一定是因为杀人的好处大于不杀人的好处,或者杀人的风险低于不杀人的风险。有时候就是为了解决掉一个眼前的麻烦,而去制造更大的麻烦,有时候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葬送别人的性命,甚至自己的生命。
此案特别可恨的是:菡菡已经判给妈妈,和阎家梅家都没有关系,而毓毓再过四年多也会跟她妈妈一起生活,这两个孩子并没有妨碍他们什么,为什么就非要置他人于死地而后快呢?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天真可爱而无辜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而坏人却还一心想着为自己脱罪,这对于痛失两个孩子的母亲郁慕晴来说,就像一把利刀扎在她的胸口上,时刻让她沉闷疼痛得喘不过气来。
毕竟郁慕晴曾经极度不想离婚,而阎修德早就把梅紫菱拉进了他们的生活,两个女人之间很可能有过直接或者间接接触而争执,这段经历可能导致善妒又霸道的梅紫菱怀恨在心,激发了她病态的占有欲和好胜心,也为了完全独占阎修德,不让他有任何指望和依靠,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或许还有因杀子可以节省八十万的抚养费,因此,产生了恶意报复和消除障碍的心理。如若这般,这个女人的心理,真是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啊。
爱一个人,怎么会毫无必要地让他承担这么高的道德和法律风险,去做会判死刑的犯罪呢? 显然,她只是爱自己以及嫉妒郁慕晴,她要杀孩子也只是为了彻底赢得这个竞赛,从虐心和泄愤中获得快感。而当两人关系无法再制造这种快感,梅紫菱可能会带着她那张空头支票一起离开。即使他们能够顺利地结合,但梅紫菱也可能只是阎修德晋升和攀爬的第二个阶梯和垫脚石。他总是不知足,还会不断寻找更好的机会。
阎修德在写给他姐姐写的信里说,他是“被爱冲昏了头脑”。他真的那么爱梅紫菱吗? 从他对待孩子的态度来看就知道,他只不过是个没有感情、自私自利、被欲望支配的动物。
阎修德被抓捕起诉后,他的母亲、姐姐、妹妹和亲属,没有一个人去探视过,他们深知阎修德罪孽深重,罪不容诛,尤其是他的母亲和姐妹,更是无颜再见,更没有任何办法,就连送点东西进去,都害怕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谩骂和追打。家里出了这样一个胆大妄为、畜生不如的家伙,实在是令他们羞愧难当,无颜做人;甚至连去看望和安慰郁慕晴的一点点勇气都没有,也许去了,会让她更加愤恨、伤心而难过。这种状况下,只能当做家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还能让他们能够活下去做人。
其实,这就是养孩子娇惯纵容的可悲下场,害人害己,危害一方。
人一旦对性或者金钱有特别强烈的欲望,就特别容易成为别人控制的工具,而梅紫菱正是捏住了他的软肋。
梅紫菱的容貌在郁慕晴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只是整个人让人感觉更性感、更放荡、更强势,家里更富有而已。而富有,才是阎修德最渴望的根本。
他们各怀鬼胎,目空一切地悄悄地给魔鬼许了个死愿,祭上两个无辜孩子的生命,以实现他们贪婪的欲望。最终,把他们自己也变成了魔鬼,与此同时,也把他们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尽管第一次开庭时,阎修德和梅紫菱都有悔罪表现,梅紫菱及其辩护人都多次提到,希望给予被害人亲属经济赔偿“三十万元人民币”,甚至“可以在三十万元基础上往上加一点”,但孩子的亲生母亲郁慕晴悲愤交加,声色俱厉,斩钉截铁,一口回绝。
郁慕晴当庭表示,“我不要一分钱,哪怕一个亿都不会要。我只要阎修德、梅紫菱被判死刑。”在这位柔弱无助、伤心欲绝的妈妈的心里,拿这些钱来买自己两个可爱孩子的鲜活生命,就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不管以后怎样,她绝对不要这份钱。只要严正的法律,惩办这两个丧失人性、心如蛇蝎的狗男女,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为自己两个血肉相连的心肝宝贝讨回公道,还朗朗乾坤一个清白,以便时人与后人前车之鉴,引以为戒。
她在诉状中情深意重、悲痛欲绝、声色俱厉地写道:“两个孩子是我怀胎十月,鬼门关走了一遍又一遍,才来到这个美丽的人世间,是我的软肋是我的命,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精神支柱。离婚前也想好了我跟两个孩子的未来,我什么都不怕,只要孩子能一直呆在我身边好好的就行。哪怕以后不再嫁人,余生好好的把他们养大成人也就足矣。
“可为什么上天跟我开玩笑,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拿走了我生命中最宝贵的礼物,我最爱的两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那么狠心地谋杀我的两个孩子?他们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还没有感受到童年的快乐,就这样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伙同小三给害死了,还死得那么惨!让我的两个孩子成为你们的牺牲品。现在,对于我来说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每一天都是那么煎熬,每一天都要死撑,明明很难受,却要每天笑着面对未来,面对心疼我的父母,关心我的朋友。出事至今,我内心依然没有办法接受我两个孩子离世。但我真的再也永远听不到孩子们叫我妈妈了,我的心就会撕心裂肺般疼痛。
“我想问问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心狠毒辣的人?何况还是自己的孩子。虎毒不食子,请问阎修德你还有做人的底线吗?你连畜生都不如。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亲人吗?请问梅紫菱,你作为一名女性,这么心狠手辣地谋划杀害我的两个孩子,你对得起你女性之称吗?破坏别人家庭,为了报复,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可以无道德底线去计划杀人吗?更何况还是两个无辜的幼儿。
“两个宝宝,一个要满三岁,一个要满两岁,意识和认知已经非常清楚,坠楼前的五—六秒,宝宝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把自己推到窗外,当时的心里是多么的害怕、绝望与无助。祈求的眼神,你们可曾留有一丝良心,想放过我无辜的两个孩子?你们真的太狠心太残忍了,你们根本不配为人!”
一想到两个孩子被自己最信任的爸爸扔下楼的情景,郁慕晴就难受到快要闭气晕厥,至今都没有办法接受两个孩子已经惨死的事实,她甚至坚信,两个孩子还会回来与她团聚。
孩子出事后,郁慕晴曾一度想过把房子卖掉,因为家里到处都是女儿的声音,这让她更加难受。
她对媒体提及两个细节,一个是孩子火化后,家里飞来了一只蜻蜓,这在十二月份的粽阳市并不多见;一个是前段时间女儿给她外婆托梦,她要红色的裙子,她喜欢穿裙子,就拿去给她烧了,家里就飞来一只小蝴蝶,待了三四天才飞走。
而且后来她又发现家里多了好多小动物,蜻蜓、壁虎、蝴蝶、还有各种飞蛾,由于以前家里从来没有这些小动物,她觉得那些都是两个孩子变的,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回来陪着她,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只是她看不见他们而已。这更让她无法自拔,伤痛欲绝。
她时常反思和阎修德的这段婚姻。
在郁慕晴看来,是阎修德欺骗了她的感情,他恋爱时说在罗阳市南山坪镇柏林坡村老家有老房子要拆迁,按照人头补偿,还想让她把户口迁过去,发现自己意外怀孕后就结婚了,但后来她拒绝迁户口。
结婚两年,生了两个孩子,长时间处于怀孕状态,阎修德对她的陪伴很少,两人吵吵闹闹,缺少理解和包容,最终婚姻破裂。
但不管怎样,郁慕晴还是想不到,阎修德能做出杀害亲生儿女的事,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亲生父亲?!
他们必须为孩子偿命,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去为孩子忏悔。
挚爱与悲愤,一直支撑着郁慕晴义无反顾,坚定不移。她在社交平台发文说:“亲爱的孩子们,无论如何,妈妈一定一定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妈妈永远永远永远爱你们!”
不管郁慕晴怎么主张,在法律界人士看来,按照目前死刑政策,一般情况下判处一人死刑立即执行;但如果证据确实、充分,考虑本案具体因素,为了实现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统一,判处二人死刑立即执行并不是不可。
二0二一年十二月二十八日,阎修德和梅紫菱在一审审判中,双双被判死刑。许多网友拍手叫好,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
中国法律对于一个案件中涉及多个凶手的,在判处死刑时都会比较谨慎,而这次之所以把阎修德和梅紫菱两人都判死刑,是因为这两人的行为实在过于恶劣。
一审宣判阎修德和梅紫菱死刑后,生母郁慕晴表示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赶到孩子存放骨灰的寺庙,把宣判结果念给孩子们听。
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到,她的负担减轻了很多。她表示,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不过梅紫菱肯定会和律师商量是否上诉的问题。
事实上,阎修德被判死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生母郁慕晴最担心的就是梅紫菱会逃脱死刑。梅紫菱在法庭上一直在辩解称,自己只是从犯。当初提议杀孩子,目的是为了逼阎修德分手,因为觉得他不可能做到。她承认案发当时自己在视频中割脉,但称那么做也是为了逼他分手而已。
生母郁慕晴称,阎修德和梅紫菱两人,从来都不是教唆犯与实行犯的关系,而是共同积极策划、相互紧密配合。梅紫菱不仅是始作俑者,而且其后更是多次在阎修德表示抗拒或拖延的情况下,通过催促、引诱等手段逼迫他快点动手。从始至终,梅紫菱在整个犯罪过程中都起到了核心和主要作用,其对造成两个无辜幼童死亡的作用甚至超过了阎修德。
因此,她随后发文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直到阎修德与梅紫菱伏法之前,她丝毫也不敢放松和懈怠,因为后面还有二审和死刑复核,两个被告还有很多脱罪、轻罪的说辞、理由和手段。
郁慕晴郑重而决绝地表示,这两人一天不获死刑立决,她每一天都会在煎熬之中不得解脱。
凶手一天不伏法,对于受害者及其家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郁慕晴又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呢?
综合案情的性质程度和发展情况,正义的枪声,一定会在罗阳市的刑场“砰砰砰砰”地响起,残酷冷血的恶人,必定用他们的鲜血,偿还他们罪恶的孽债!
我们坚信法律的公平与公正,她绝不会容许作恶多端的坏人逃脱应有的惩罚!
借杨绛先生的名言:“我的靠山是我自己,我的坏情绪,都是自己消化的,能替我撑腰的那个人,是我心中打不败的自己。”来衷心祝愿这位可怜的母亲,内心坚强起来,早日走出丧子丧女的悲痛的阴霾,去大胆迎接自己美丽幸福的人生。
尾声
人的性欲,已如森林兽性般泛滥,愈来愈随心所欲,肆无忌惮,明目张胆,愈来愈廉价、卑贱、冷血、无耻。一夫一妻制,早就变成了明一暗二、暗三、暗四,甚至是暗N,所有这一切的向心力就是金钱!金钱已将中华大地几千年古老文明的传承链接,伦理道德砸得粉碎!
富人们所创造的富贵生活,早已成为国人追求的目标,一个个垂涎三尺,火中取栗,趋之若鹜。有的人,身心逐渐扭曲,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只有一个箭头,那就是对金钱和财富的不遗余力的甚至是厚颜无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地疯狂追求和攫取!
财富越来越庞大,物品越来越精致,人性越来越膨胀,性欲越来越解放,今后,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为了难填的欲壑,和非分之想,纷纷飞蛾扑火,铤而走险。因为人类的心魔,像潘多拉魔盒一样,已经完全打开,它们宛若滔滔咆哮的洪水,四处泛滥成灾,无法遏制。
任何呈一时之快的享乐,难以自控的私心,漠视道德的猖狂,不计后果的贪婪,都将给自己还有家人,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
人类要延续,社会要发展,所有人必须在严格遵守社会伦理道德、国家法律法规的框架内,从事学习、劳动与生活,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与合法权利。任何肆意践踏和掠夺他人财物,伤害和戗杀他人生命的行为,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直至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人间啊,白天有车水马龙,笑语喧哗,花红柳绿,也有大雪纷飞,黄昏时华灯初上,万家温馨,有星月耀眼,也有冬夜安宁。然而,泄放他们心魔的那些人,再也看不到了,幽冥之中,难道他们不会有一丝丝的悔恨吗?
人类的行为完全以快乐和痛苦为动机,但千万不要把功利主义所提倡追求的“最大幸福”,机关算尽后,都变成了“负的快乐”,用生命的代价去作终结式的验证;只有用大脑去思考,用理智去战胜邪恶,方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堕入黑暗的深渊。
莫言先生说:“人,原本是用来爱的,钱,原本是拿来用的,这个世界之所以会一团糟,就是因为:钱被拿来爱了,人被拿来用了。所以,才有了过河拆桥,视钱如命,初心没了起点,一切都变了味道。”
2022年1月28日星期二习作完稿于东莞东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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