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        疳

                   耿志平（甘肃）

      甘肃有句老话：二月搅团，香死老汉，而正月二十三的荞麦凉粉，则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美味。每到这一天，林场里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做，手脚麻利的女人，就在下午两三点钟开始做，做活慢的人家，吃过早饭就开始动工。

      家家户户吃过晚饭，男人们就拿起一把镰刀，一根绳，结伴去割干蒿草，陇东大地这种草随处可见，不一会，每个人都背着战利品回来，堆在一起，等待夜幕的降临。

       娃娃们早都急不可耐，在院子里玩耍，她们似乎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害怕，男人女人们说说笑笑走出来聚在一起，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偶尔也有说酸段子的，我不大能听得懂，只听着大伙狂笑。

      夜幕很快就来了，这一对干蒿草在抽烟男人的汽油打火机下蹿出火苗，就开始有人在火上跳来跳去，火苗迅速由小变大，可以用火光冲天来形容。站在周围的人的脸被火光照的通红，中年的男人和年龄偏大的男孩就在几米高的火光中跳跃，胆小的在旁边伦一下腿就算燎疳了，也有人故意推一下别人，看她在火堆里吓得哇哇大叫的窘态。此时此刻，大人孩子都不想别的事情，也不管平日是否和睦，仿佛这一堆火烤去了恩怨，忧愁和贫穷。

    大火经过一二十分钟的燃烧，渐渐的小了，我们被父母掐着腰在火堆里过几次，据说可以祛除疾病，保管一年健健康康。家家的女人们拿出勺子，笊篱，擀面杖，抹布，筷子，刀也让它们过一下火，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好似干了一件天大的事情，等火苗慢慢消退，就有人拿一把竹扫帚用力在火星上打，大家纷纷看火星呈啥形状，根据形状预测今年哪一种农作物丰收，有些人不同意别人的意见，就和人犟嘴。大多数都是经验丰富的男女在预测，她（他）们的话大部分人都相信。看着火星飞溅，好像丰收就在眼前，人们脸上眉开眼笑，孩子们也跟着傻乐呵。

     等火星被扫成一堆，我们这些小不点就开始蹦哒了，你来他往，生怕抢不到时间。那些在大火中跳跃的勇敢者，这时才想起眉毛，头发都被烧焦了，用手抹去焦了的部分，家里人也没人责备。这一年一度的燎疳仪式就算结束了，人们不再说过年的事情。

      从那天以后，父母做的灯笼就被高高地搁置起来，孩子们开始走进学校，大人们则在为春耕做着打算，每个人都忙碌起来。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成为庆阳网红作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