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
武汉：张维清
喜欢喝水，吃米，嚼豆……
从牙缝里挤出，白色的秋
一堆一拉，石磨空中走，仿佛摇落黄土的春秋
如一个没有走出终点的圆规
但始终画不出人生的酸楚和苦辣
石头顶着石头
石磨坐在石磨上
像一个放牛娃，反坐在牛背上，吹起了口哨
我看见流入盆中的玉浆
是母亲喂给我，最甘甜的乳汁
那一片白花花的水田，我又闻到了稻花香
如今，石磨弃在磨房角落里
薄霜一片，张着干瘪的嘴
露出黄牙
听锄头和镰刀，落下几句人生的叹息和感慨
春忙
冬址，推翻，毁掉
黄莺练习美声，青蛙打鼓
雉鸡啄破谷雨和清明
被春水吻过的泥土，软酥酥的
散发故乡的味道
父亲是田园诗人，在白花花的水田上，书写诗行
父亲是书家，难以掌控的犁，当笔
在黄宣上，书一幅狅草
一声吆喝，赶远清风，细雨和黄泥
长鞭抽痛了信天游
也抽痛了挂在腰间的那壶老酒
从黑暗中走来的新泥，发表洋溢的演说
父亲挑起秧，走在田埂上，悠悠的扁担，泛起了春波
泪水，甜了春天的额头
也甜了他眼里的春色
一个个秧头，抛在虚无处
青苗行云流水般铺开，翠绿辉煌
父亲，一眼望去
仿佛看到金灿灿的稻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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