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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撑起了一片蓝天
作者:二月微风
朗诵:大梅

二0二一年八月二十日,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片棉絮似的白云,蓝天白云下的田野里 ,有一大片棉桃累累的棉田,棉桃正绽放出雪白的棉絮。我拨开棉花枝条,来到妻子那堆孤零零的坟前,坟头上已长满了荒草,快干枯的荒草在秋风中颤抖着。随着燃放的爆竹的声音,随着袅袅上升的青烟 ,我捧出妻子那张唯一的遗像,端详着妻子的遗容,泪流满面。
贤惠勤劳的妻子啊,你孝敬父母,尽心尽力;你支持丈夫工作,任劳任怨;你供养子女读书,含辛茹苦。家庭的未来充满光,是你撑起了这片蓝天,而自己未满五十岁却长眠于黄泉,永远没有见蓝天的机会。我欠你的情债太多太多了!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我们1979年3月16日结婚,二十几年患难与共,相敬如宾,从来没有打骂过。邻里都夸你贤惠善良,说我娶了个好媳妇。是的,在我们这个祖孙四代十几人的大家庭里共同生活了13个春秋,三个妹妹出嫁,一个弟弟结婚,不管花多少钱,你都毫无怨言。你总是说:“让他们都满意,当哥嫂的,应该替父母多操点心。”
为了让父母安享晚年,弟妹们都成家立业后,我们与已有一个孩子的弟弟分开居住。在农村,对于有些家庭来说,分家意味着兄弟反目成仇,吵的惊天动地。可是我们家庭商商量量分了家。新盖的房屋让给弟弟家居住。我戏谑的对你说:“当家的 ,十几年的亏你都吃了,你再吃一次亏吧!”你笑着点头同意。

分家后,我们还分担了一千多元的外债。两个孩子都在上学,女孩上初中,男孩上小学二年级。我作为一名民办教师收入又低,家境很贫困。我一度打算弃教经商,你规劝我:“咱不能只看眼前利益,等孩子毕业了,咱们的生活会好起来的。再说,如果都不教学,谁教咱们的孩子?”听着你朴实的话语,我感到羞愧,打消了弃教从商的念头。每当我看到你因操劳过度消瘦的面容,我就暗下决心,搞好工作并刻苦进修。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所担初中三年级毕业班取得优异成绩的同时,我于1993年参加考试转为公办教师。
在我去南阳教育学院学习的两年时间里,你承担了全部的农活和家务,历尽了艰辛。你省吃俭用,喂十几只鸡,鸡下的蛋你都不舍得吃,卖钱给我做生活费。你也尽量让孩子们吃好穿好,而自己经常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你常说:“我在家里穿那么好干什么,不露皮就行了。”邻居半开玩笑半夸赞你 :“王淑华真行!一人供养三个学生。”你听后满意地笑了,笑容里充满了自豪和甜蜜。因为你对未来充满希望,可是你却不知道,病魔已经悄悄向你伸手。

1997年春天,你经常饥渴,感觉四肢无力时才告诉我。我带你去乡医院检查,确诊是糖尿病,尿糖里已经四个“+”号了。从此我心中就有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当时我担任初三毕业班的课,你怕影响我的情绪,总是表现得非常乐观:“我能控制住自己的病情,没事的!”然而你是怎样控制的?你除了饮食控制外,总是服D860、消渴丸一类便宜的药。2002年病情严重,在我的坚持下,你才肯去市医院检查一次。血糖高出常人一倍多,并患有肾病。半月的药费两百多元,你心痛的不得了:“太贵了,太贵了 ……”你深知咱们的女儿师范刚毕业,男孩儿刚上大一,以后还需要很多钱啊!
正是由于你太节俭,家庭负担又重,才使我和子女们留下了终生的遗憾,我们结婚二十多年没有照过合影照,你也没有去过照相馆。只是为了上户口,派出所来村里给你照过一次相,你去世后,我不得不让人去派处所从户籍册上揭下你的相片,反拍下来。这是你唯一的一张珍贵的遗像。

在你病情加重的两年里,我仍担任毕业班的课 ,你怕影响我的教学工作,才随我住进了学校。在学校里,你拖着病体仍不断劳作,帮助开学生灶的妹妹洗菜做饭。同时你把爱心又献给了学生:中一学生王涛衣服破了,你给他缝补,中三学生米仙芝病了你给她做饭……,你的勤劳善良得到了师生们的好评 。
如今,人们对你的赞扬,你永远听不到了。你若在天有灵,还记得那个庄严的追悼场面吗?2003年8月21日,你去世的第二天下午,秋风萧萧瑟瑟,小雨淅淅沥沥,唢呐呜呜咽咽,如泣如诉;沉痛悼念王淑华逝世的挽联格外醒目。五十多位教师为你这位教师的贤内助致哀送行。他们站在风雨中,面对你的遗像靜默致哀三分钟——这是对你一生默默奉献最好的注释,最崇高的礼赞!

今天是祭奠你的日子,我蹲在你的坟前,多么想再听到你那温柔的声音……,留在心灵深处的,永远是无法抚平的痛苦,那是撕心裂肺的痛苦——2003年8月,你发烧咳嗽,在乡村当感冒医治无效时,我陪你坐车去邓州市胸科医院检查。在路上你对我说:“去治两天,不行就回家。”万万料想不到做ct检查是肺癌晚期 (支气管 长恶性瘤 ,支气管将要堵塞 ),农历8月16号下午住院,17号下午,主治医生就催着让我们出院。他说:“我行医二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发展这么快的肺癌,已经无可挽救了。”当天下午到家,二十号下午 3点多,你带着未了的心愿,永远的走了。
“咱们的生活会好起来的!”你那平静温和而又坚定的声音,至今还萦绕在我的耳畔。你的愿望实现了,你却与世长辞了。这怎能不让我痛心悔恨终生呢?治疗不及时,药物跟不上,使病灶产生,病情难以控制,我对不住你呀!节俭,勤劳,贤惠,善良的妻子!
淑华,你听到我呼唤你的声音吗?你看,夕阳快要落山了,蓝天白云已染上了绯红的颜色,咱们回家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