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补记
——再看《血色青春修湘黔.7》引发的回忆

(7)
我与谢新颖叔叔的小儿子谢洪源是同班同学,却与他哥哥、比我高三届的谢洪波玩得最好。
我这个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点“奇葩”。喜欢跟比自己大的人玩。
考入邵阳市二中初一的时候,我有时间就跟在高三同学的屁股后面玩。晚自习下课后也泡在高三的男生寝室跟他们聊天。因此有人挖苦我是早熟。
文革最乱的时候,人们热衷于革命大串联,坐车吃饭住宿统统不要钱,凭着一个红卫兵袖章走遍天下。

由于坐火车不要钱,南来北往的火车上坐满了红卫兵。
后来火车也被红卫兵们坐爆了(人实在太多,车厢的弹簧都压断了),加上红卫兵还在铁路上堵车,整个中国的铁路交通几乎全部瘫痪。

于是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又号召大家步行串联,“紧跟毛主席,重走长征路”。
我们几个干部子弟也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长征串联队,我、我姐王佩珍,洪涛洪波姐弟,王朝庆和赵牡丹。六个人,戴着红卫兵袖章,打着一面“某某造反司令部”的红旗就出发了。

我们冒着冬天凌冽的寒风(有时还有小雪,那个时候的冬天每年都会下雪),沿着隆回——邵阳县——洞口——武冈——新宁——邵阳县这条不算太远的家门口路线,踏上了征程。
之所以选这条路线,是因为我们的父母是这么规定的。相比较去延安或去井冈山,在家门口走走危险系数小得多。
加之他们说各县的领导都熟,都跟他们打了招呼。

但那个时候那里还有人管我们,那些县领导们都被打倒了,都自顾不暇了。找红卫兵接待站就可以,一切都由接待站搞定。
六个人中,我的年龄最小,但是就属我最能走,用现在的时尚话说就是,常常“甩他们几条街”。走到隆回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接待站孤零零地等了他们差不多三个小时。

我下放去城步的时候,还到绥宁去修过一次战备公路。
那个时候从县城长铺子到靖县(现在叫靖州,属怀化市。)没有公路,但是又必须修一条,因为从洞口到绥宁到靖州,分布着我人民解放军的几支第二炮兵的部队,不通公路是肯定不行的。
我与土桥公社的农民兄弟们修的是从长铺到寨市之间的那段路,具体地点在寨坡。
有一次在繁重的修路工作中遇上了一个难得的闲暇日,(其实还是因为等材料不得已才休息了一天)我就去找洪波玩去了。
洪波下放在太平公社,在长铺的东面,而我们修路的工地在长铺的西面,距离差不多有近三十公里。

我记得是完全步行去的。(当时想扒一辆货车却没有扒成,那时汽车的数量太少了)我找到他时,他很意外也很惊喜,说你这么路远迢迢地来看我,我却没有什么可招待你的。
我说,不用招待,有饭吃就行。
他说,问题就是吃饭也有问题啰。
我说,怎么,没有米吗?
他说,米倒是有,可是没有菜,从家里带来的菜都吃光了,另外两个知青也去了城里。(他们知青点一共三个知青,都是在中学时就特别要好的同学,一个叫江瑞风,另一个不记得了。江瑞风后来成了我市一个有名的企业家。)能吃的只有盐和油。哦,还有一坛子剁辣椒。
我说,你们就没有种一点菜?
他说,种了,没活。
我说,不会连老百姓家里都没有种吧?
他眼睛一亮说,对呀,他们有啊。
在老百姓的菜地里,我们装得若无其事地转了一会儿。返回时,衣服的裤兜里和怀里收获了不少辣椒茄子和豆角,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小冬瓜。
那顿饭把我们吃得不亦乐乎,大呼过瘾。尤其是那一大碗被放得太多红辣椒染得通红的红烧冬瓜,差点连碗都被我们舔了。
其实我们都早已饥肠辘辘了。
(未完待续)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