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坟
文/陈淑玲
正月十七,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我去给爹娘上坟。
初春的风带来丝丝寒意,苍山沉默,大地无语,脚下蹒跚,恍惚间仿佛走进了久远的回忆……
来到爹娘的坟前,焚香、大把大把的烧冥钱,在熊熊火焰,阵阵 青烟和飞舞的灰烬中寻觅着一种慰籍和释然,在双膝跪地腑首叩头中等待阴阳相通的时刻,鲜红的火焰肆意燃烧着,似乎将我的思念也投入其中,看到爹娘坟上的荒草,又起哀思,我痛彻心扉!依稀的,娘的笑容还在,照实的,爹爹的容貌清晰,香火缭绕,像升腾的祈祷,能换来一时的安慰,却带不去所有的怀念;纸钱飘飞,像祭语的碎片,能缓解一时的心痛,却除不去思念的病根;声声爆竹,响彻天际,把大地唤醒,却唤不回亲人离去的身影。
坟前的松柏低垂,树梢晃动,山风卷起了悲鸣,树梢上几只被惊扰的鸟儿鸣叫着,掠空而去,此时此刻,那声音越发尖叫,宛如一把尖刀扎在我的心里,不禁从心底涌出一股锥心的痛,浓浓的思念在心底延伸,想昔日亲人相守,叹今日阴阳相隔,爹娘啊!今天,我双膝跪在您的坟前,想着还是那样慈祥的您,如今睡在这一坯黄土之中,我的膝盖有些不像痛的痛,我试着深腕,奢望着能握住您的手,我紧咬着嘴唇,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语言,于是泪水决堤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我的灵魂,亲人逝去的痛苦再一次像洪水般将我淹没。
我的爹娘!刚下过一场雪,雪己融化,我为您老运来了一整条河的水,流自我积雪初融的眼睛,我跪着,泪眼朦胧中窥见,一只狗尾巴草长在我搁置额头的黄土中,我一把把它连根拔起,根须上还留有爹娘微温的鼻息。
回想久远的亲情,任缕缕思绪,沐浴昔日的阳光,用虔诚的心,写一纸哀痛……
对着渐渐熄灭的灰烬,我默念:爹娘想家了,就给我托个梦,女儿来接您们回家。
人的一辈子转瞬即逝,人生就是这样一辈又一辈的走过来走过去,不论是多么辉煌,也不论是多么卑微,最后只能留下那黄土一坯。
冬己过去,春己来到,就让春风吹落爹娘生前的名利得失,让爹娘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里得到永生!
写于2019年农历正月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