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稻花香，稻穗黄
熊攀 著
第5章 醉了双湖村
坎家福家的稻秧地里，柯蓉芳和坎家顺快捷麻利地栽秧，一行行、一排排秧苗，在平整一新的水田里安了新家，似乎显得格外清新与惬意。庞玉冰和余艳红过去虽从未栽过秧苗，甚至在这以前从未到过秧地，但经过柯蓉芳的言传身教，两人手脚也逐渐利索起来。
几人低头栽着秧苗，水面上，不时有几条小泥鳅、蚂蝗从她们身边游过。
坎家顺顺手将它们赶开，“玉冰姐，你和艳红姐可是我们家的贵人。”
余艳红笑问，“家顺，我们怎成了贵人呀？”
坎家顺低头栽秧苗，“要说我们家和牛郎的破草屋也差不多，你们两位漂亮可爱的姐姐，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来我们家睡铺板床，干各样的农活，给我们家不知添了多少光彩。”
余艳红咯咯一笑，“家顺，你是说你们家来织女了。那是因为你们家有牛郎，织女心里惦记。哈哈哈。”
她瞅了庞玉冰一眼。庞玉冰脸略微泛红，咯咯笑着低头栽秧。
柯蓉芳看在眼里，一丝笑意泻在嘴唇两端，“家顺说的是啊。依伯母说呀，你们的父母真了不起，把你俩姑娘家教育得这样好。只是，不知以后伯母和你们有没有缘分，能经常见到你们。”
庞玉冰弯身栽秧苗，“伯母，依我看，您才真了不起的。这家里，让您给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家人和和睦睦，很温馨的。生活在这家里的人，都很幸福。您这样好的母亲，我们当然会经常来看您；就是不能常见来，我们也会很想您的。艳红，你说不是啊？”
余艳红栽下几兜秧苗，“是啊，伯母。我们会时常想您的。”
“哎，伯母听你们俩这样说啊，心里挺高兴的。以后啊，伯母也希望常能见到你们，如果不能经常见到，伯母这心里也会经常想念你们的。”柯蓉芳边说边插了两排秧苗，仿佛也把对俩姑娘的喜爱和她日后的思念，也都栽在了这水稻地里。
秧苗在一畦一畦的稻地里安了新家。庞玉冰随余艳红走上田塍，转身看了栽的秧地，微风拂过，一小兜一小兜的秧苗神采奕然地摇晃着，像是在抚掌欢笑，怡然自乐，又像似在向劳作的人们致意。柯蓉芳和女儿也走上田塍。庞玉冰望着一畦一畦秧地，菀尔一笑，“伯母，我都好像闻到稻花香了。”
余艳红咯咯一笑，“是啊，要不了多久，这稻花香随这轻轻的风，要醉了整个双湖村了。”
坎家顺嘻嘻大笑，“玉冰姐、艳红姐，要我说，这‘双抢’的活儿多累多苦呀，你们来了，我们一家人都陶醉在喜悦里。”
柯蓉芳上前扶了庞玉冰和余艳红的胳膊，“家顺说的是啊。你们这几个孩子，感动了我们一家。我们很喜欢。”
庞玉冰和余艳红相视一笑，一起看着她，“伯母，您太客气了。”
忙活三四天后，坎家福家的“双抢”基本结束。这天晚上吃罢晚饭。坎家和笑嘻嘻的向楚国良伸出手掌，“国良哥，我和你掰一掰手腕怎样？”
楚国良一听即刻来了精神，“好啊，家和。”两人走到屋子前场地中央小方桌，在桌两边蹲下步子，将手腕肘部顶住桌子，手臂直立，两只右手紧紧握在一起。众人也都微笑着围了过来。
陈绍成站在一旁，伸出右手，“好，我喊‘一、二、三’就开始，预备！一、二、三，开始！”
楚国良和坎家和立刻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臂上。两人胳膊肘上青筋暴露。坎家和脸憋得绯红，牙咬得咯咯直响。楚国良也不敢大意，使尽全力掰。两只手腕艰难地向两边摇摆不定。其他人在一旁拍手，并不停地喊，“加油！家和加油！加油！加油！家和加油！……”
楚国良和坎家和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努力想掰倒对方，然一时难分伯仲。两人的手腕左右慢慢摆动，一旁喊加油的声音不绝于耳。僵持了约三分钟，国良终于把坎家和手腕掰倒。
余艳红笑嘻嘻地拍坎家和肩膀，“家和，你还真行，虽败犹荣呀。”
楚国良望着坎家和抹了把脸上的汗珠，“是啊，家和。你还真行，再过两年，哥可就不是你对手了。”
坎家福在一旁笑了笑，“家和，大家这样称道你，你耍两套拳大家看看。”
坎家和应了一声，随即连翻三个筋斗，一个比一个高。
“好！好！”众人在一旁连声叫好，并鼓起掌来。
他两脚并立，收腹挺胸，再蹲步、握拳、缩腿、纵身、弓步、推掌、劈腿、跳跃……， 但见他蹲步如佛祖稳健潇洒，出拳如猛虎下山凶猛，推掌如斗牛顶角撞击，剁脚如响雷掷地有声，跳跃似猿猴身轻如燕，劈腿如银龙摆尾强劲……整套动作，身手敏捷，熟练自如，潇洒威武，遒劲有力。
耍完拳，坎家和耍玩一套“三节鞭”。只见他左手持梢节，右手持中节，右手臂开始发力，上下、左右、前后挥摆，身子拧着再转着再翻，那游离的梢节时而点、劈，时而砸、扫，时而抢、绞；一会儿又见他以双手持一梢节，将游离中节和梢节一齐放出，作远距离击打、抡扫、劈砸；一会儿以双手持两梢节，或左拨右打，或右格左戳；而用中节架、压、格、推，上下左右两手一并运行；同时，配以翻腾跳跃，箭步如飞，动作迅猛，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大家在一旁全神贯注，凝神定气，时而点头，时而不断拍手叫好。等他耍完，楚国良惊叹道，“家和，你都可以当武术教练了。等‘双抢’完了，你教哥几招。”
坎家和喜上眉梢，“国良哥。那你每天来我家，我们好好练练。”
坎家福打心眼里喜欢自己的这个弟弟，他虽刚满13岁，不怎爱读书，人却机灵巧捷，秀外慧中，习武很有天赋。庞玉冰、余艳红、胡学儒等，无不喜欢这个热情活泼的小可爱。
第二天早上，庞玉冰、余艳红等人吃完早餐，准备回各自的家。坎家福将同学的自行车从房间一一推出，安放在屋前的空地上。李银芝和柯蓉芳率一家人为他们送行。
庞玉冰搀扶着李银芝的胳膊，“婆婆，您好好保重身体，赶明您还要多享清福。”
老奶奶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嗯！奶奶呀还活10年，我要看家和娶媳妇。”众人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陈绍成一笑，“婆婆，到时候，您老不仅要看家和娶媳妇，还要看您最小的重孙子。”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庞玉冰又走到柯蓉芳面前握着她的双手，“伯母，在这里的这段日子，我们体验了一种从未经历过的生活，见证了农民的伟大，长了好多见识，学会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也感觉十分快乐，谢谢您。我们会想念您的。”
柯蓉芳看着她，只见她穿一条白色娃娃领、小翻领连衣裙，头发梳妆得格外整齐，一头黑发油光油光，脑后一条黑黝黝长辫子绾起，脚穿一双白色平底凉鞋，看上去，整个人儿更显得眉清目秀，婷婷玉立，楚楚动人，散发青春朝气与活力。她右手抚摸着庞玉冰的秀发，“玉冰，在这里的几天，苦了你们了，黑了，也瘦了些，伯母真有些过意不去。现在穿上这身衣服，看上去多俊啊。”
余艳红身穿一条黄色雪纺衬衫连衣裙，扎一个高高的马尾辫，脸上镶嵌两小酒窝，很是动人。她走到柯蓉芳跟前，“伯母，这几天里，我感觉生活在这个家庭，真的好幸福、好温馨。一家人太好了，我们好羡慕啊。”
柯蓉芳双手弄了弄她的流海，“你们俩孩子不仅人长得俊，做事吃得苦、受得累，说话也让伯母听了舒坦。今儿个你们走了，伯母心里得难过好几天的。以后你们有时间，多来看看伯母啊。”
庞玉冰和余艳红激动地点头，“伯母，我们会的。”
胡学儒看着庞玉冰和余艳红二人，张口吟道，“‘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
大家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都哄然大笑起来。
坎家旺和牟美芬牵着小志成也走了过来，庞玉冰摸了摸小志成的后脑，然后抱起他，用嘴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大嫂，你很贤惠能干，人也长得漂亮，我好佩服你。”
“庞姑娘，你客气了。在这家里，我也只是做做家务，带带孩子。”
庞玉冰微笑地看了坎家旺一眼，“大哥，嫂子现在有了身孕，说不定开年又是一大胖小子，你可要好好待见嫂子啊。”
“那是，那是。那是应该，应该。”家旺接连说道。
众人来到村后公路上，坎家福、胡学儒、陈绍成、楚国良各自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向公路边往前走，庞玉冰和余艳红跟随在后。
坎家顺牵着庞玉冰的手，“玉冰姐，我好喜欢你，舍不得你们走。”
坎家和低着头前走几步，“我也是，玉冰姐姐，我们都很喜欢你。”
庞玉冰上前牵着姐弟俩的手，“家顺、家和，姐姐也很喜欢你们。在这里度过这几天，姐姐感觉很温馨，也很难忘。”
坎家和停住脚步望着她，“玉冰姐姐，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庞玉冰一笑，“家和，你和姐姐还讲客气，有话就说呗？”
坎家和拉着她的手，“玉冰姐姐，那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生哪门子气？你这么可爱的弟弟，姐姐喜欢还来不及哩。”庞玉冰看着他。
坎家和停顿一会，显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玉冰姐姐，那再过些年，你就做我二嫂吧？”
（责任编辑 胡采云）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熊攀，男，出生于1966年，湖北汉川人。大学毕业后先后担任中学语文教师，市委组织部干部、市委党校副校长。先后在《青年文学家》《蒲阳花》《当代作家》《光明网》《湖北日报》《首都头条》及新媒体上发表多篇报告文学、散文及小说。其中短篇小说《飘逸的长发》获2021年度《当代作家》年度文学作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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