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补豁口》
俺家乡丘陵上的“一亩三分地”,有的漄头十多米高,像刀劈斧削一般,似是悬崖峭壁;有的漄头仅有一两米左右高,有的地块儿巴掌大,有的地块儿像豆腐块儿(当地叫小地瓶)。
就是这些参差不齐、形状各异、肥脊不同、土质有别,雨来和泥浆,雨过挺硬僵,三天无雨禾苗黄的土地,长出了柴米油棉五谷杂粮,一季又一季收获着有机农副产品。使得自古到今的这一方百姓生活无虑无忧,日子安稳享福,养育了无数个优秀的建设祖国、保卫国家、推动当地进步的劳动者。
人们热爱着这片土地,从这片土地里获得了无限的希望,可谓是“人逢一日百年亲,地种三年亲如母”啊。经过多年的起高垫低,不少面积较小的地块儿都改造成了:两尺堰头把水拦,雨(肥)水不流外人田,滋润土壤到深处,庄稼吃的饱,禾苗喝的足,半月无雨土不干,微风佛过庄稼地,沙沙作响吐爱言,摇头晃脑享舒适,杆儿壮叶肥籽粒满,秋天成熟仓冒尖,冬春享用美味儿鲜。
但话还要两头儿说,十个指头没有一样长,任何事物都有长与短优和劣。所谓再好的措施,再优越的条件,也难以独善其身,总有瑕疵和美中不足。堰头加高加宽加固了,确实起到了拦水保墒的好作用。相对于一个小地块儿来讲,堰头就是“郑国渠”、“都江堰”,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到了荒天暴月酷暑时节或是极端天气时段,“龙王爷”经常把苍天捅个窟窿,“担担绳子”般的大雨下起来不知疲倦(指雨点大而急,有点成线,用肉眼看感觉好像是拇指粗的绳子从天而坠),直到沟满槽平洪水泛滥。
当水量达到堰头不能承受的时候,不安分的雨水就会在堰头的某一处“撕开个口子”,囤积在地里的水争先恐后,火急火燎,急不可耐地冲向开口处,几近汹涌澎湃地向下面的地块儿狂泻而去,把不少地块儿冲刷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豁口。长在豁口上的庄稼也遭受了灭顶之灾,青青的禾苗被水冲得七零八落,无影无踪。当地人把水冲毁的堰头留下的豁口叫“锅柯朗”(形状象一口大铁锅)。
到了冬天,粮棉下地后,必须把这些“锅柯朗”填平,边缘儿用石头垒好,有条件的用“破灰泥”(石灰加土和的泥)或水泥砌好,不然的话,“锅柯朗”越冲越大,不仅长不成庄稼,而且也使本就不大的地块儿应水土流失变得越来越小,不但毁掉上块儿地豁口上的庄稼,也把下地块的庄稼冲毁了不少,严重影响粮食产量。
基于这个实际,社员们在生产队干部带领下,以起高垫低,劈漄取土二措并举,将土用人抬、肩挑、车拉的方法搬运到豁口处,直至把“锅柯朗”填平夯实,还原地貌的本来面目。
就这样,暑天大雨冲成豁口,冬天老百姓把它填平补齐平整好,历年历代循环往复,亘古不变地维持着生态平衡,“维修”着地球这一处小边角平安运行。
山里布衣
编辑:孔建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