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灯 谜 的 起 源 》
李金山 王拴紧
灯谜是一种文化,它运用比喻十分形象,想象力极强,富有诗情画意;彩灯是悬挂或手提的灯笼,把谜语写在灯笼上,让人猜想,这二者是怎样结合的,据考证是由一则谜语而引起的。
一千多年前的大唐盛世,政通人和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到了新春佳节,正月初一家家张灯结彩,各家的大门两旁,都挂上各式各样的彩灯,这天早上成群结队地互相走访拜年,各家都备上花生、核桃、瓜籽等,招待来拜年的客人;家境富裕的人家,还备上几样下酒的菜,备一壶酒,以加深人们之间的感情。
郾城县城内有一家富裕的财主,姓张名仁义,也作了上述的准备,招待来拜年的客人。但是这个张仁义名字仁义,他却有个不太仁义的怪癖,他对来家的客人,以衣帽取人,对穿新衣或整洁的客人,热情接待,由接待员引到正房客厅,以酒菜招待;对穿着一般的客人,接到偏房客厅,以水果招待;对穿着衣服褴褛的人,直接拒之于门外,不让进院。这样以来,大多数的拜访客人,接来送往,进进出出,倒也相安无事。但对那些个别衣服破烂不能进门的人来说,对张仁义这种作法,就极其反感,甚至暗骂张仁义。这天早上,没能进门的几个人聚在一起,一边观看着人来人往,一边想着办法,准备作弄一下张仁义,让他丢人现眼,以解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从东边走来了一个人,此人名叫李有才,李有才是县城里小有名气的书生,因为有些才华,但怀才不遇,多次报考,名落孙山,生活困难,穿着打扮不堪入目;他也是来张仁义家拜年的,他并没有看见那几个人,径直地向张家门口走去;那几个人,看见了李有才,却没有吭声,单等李有才碰壁后,再来行事。
李有才进了大门,走到二门便被看门的管家挡在门外,不让进去,李有才说我是看得起你家才来拜年的,不让进门成何体统?管家说:我家掌柜说了,我们深宅大院高门大户,来来往往的人,都是衣帽整齐,有模有样的人,就你这样破衣烂衫的人进来,有辱我家门第。这样一个要进,一个阻拦,双方闹得不可开交。这时张仁义端着紫砂茶壶出来了,一看见是落泊书生李有才,穿着破衣烂衫,还理直气壮,出言不逊,便嘲笑着说,要在平时,缺衣少食,讨点要点,还情有可原,今天是大年初一,新春佳节,你还出来讨要,对把门的人说:别跟他一般见识,去厨房拿两个馍馍打发他走吧!说罢便回到客厅里去了。李有才一听非常气愤,一跺脚扭头便走,说:谁稀罕你的两个馍馍,在你家留着喂狗吧!便走出门外。
李有才刚一出张家大门,便被那几个没能进门的人团团围住,其中还有李有才的堂弟李保才。李保才说:哥呀,我们几个没能进去算是草木之人,象你这样一个书生也没能进去,可悲可叹呀!另一个说,真是落泊的凤凰不如鸡呀!七嘴八舌的风凉话,说得本来就有一肚子气的李有才,真是火上加油,更加气愤,便说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大家看着大步流星的李有才走后,都已猜到李有才必有行动;李保才说:为了配合我哥,你们去喊十来个七八岁的孩子,组成一个童声合唱队,我来教他们唱,好出一出这口难咽下的这口恶气。
等了一会儿,李有才便回来了,一只手里拿支大楷毛笔,另一只手端着研好的墨汁,在几个人的搀扶下,在张仁义家门上的大红纱灯上,写下了一首谜语诗:
头尖身细白如银,上秤没有几毫分,
眼睛长到屁股上,光认衣服不认人。
打一物 李有才书
这首诗在大红纱灯上一写,张仁义家的大门外,可就热闹了。拜年的人流一齐拥了过来,有学问的人高声朗读,没学问的人,跟着学念;先来的人,不肯离开,后来的人接踵而来,来人越来越多,朗读声越来越高,再加上评论声,人声嘈杂。这首诗不胫而走,传得满城风雨,都称赞这首诗,写得维妙维肖,入木三分。再加上李保才的童声合唱队唱着 “张仁义不仁义,长双狗眼看人低。来人先看衣和帽,嫌弃穷人穿破衣”就更热闹了。
再说张仁义以打发乞丐的口气奚落走了李有才,回到客厅坐在太师椅上继续喝茶,心里不免喜滋滋的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忽然听到门外的童声小合唱,指名道姓的骂自己,又听到外边人们的嘲笑声,好象在演一场地摊戏,便坐不住了,要出去看个究竟。他刚一出大门,左边是一群小孩的童声合唱队,右边的大纱灯下人山人海的在看灯,他走近纱灯,看灯的人自动闪开一条通道让他进去。一看灯上的诗,便气得七窍生烟,鼻子差一点气歪,也顾不得环视别人,便匆忙地回到客厅,象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怎么办呢?去找李有才说理吧,谁能替他主持公道,也丢失自己的身份,再说不管不问吧,这件事怎么平息,门口的人聚多离少,已经传遍了整个县城,同时也难以咽下这口恶气,今后怎么再出门见人,最后想到去衙门告状,才是名正言顺的办法,告他个毁坏名誉罪,让律法治治这些无赖穷书生,岂不两全其美。
在客厅里跨着步想好状词,拿起文房四宝,唰唰地写好状纸,喊了两名家里院工取下纱灯,他走在前,院工紧随其后,穿过大街小巷,直奔县衙而去。当时正值初一过年,闲人很多,看热闹的人,跟随其后,约有几十人穷追不舍来看热闹。张仁义来到县衙,拿起鼓锤,在鸣冤鼓上猛敲口喊冤枉,县太爷给我作主。
县太爷是朝廷的七品县官,也是百姓的父母官,在衙内刚吃过早饭,想到今天是大年初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正与家人闲叙,忽然听到鼓响,有人喊冤,并有衙役将张仁义带了进来,便吩咐升堂问案。接过张仁义的状纸,听了他的简单陈述,又看了纱灯上的诗,觉得也有道理;大过年的让人在门外纱灯上,写上这样苛薄辱骂性的诗,是很扫兴。吩咐衙役将李有才押来开堂审问。不多一时将李有才带到,看到他的衣服穿着破烂,家境必然贫寒,但他依然挺胸直腰,一脸的理直气壮的神色,毫无畏罪之感,其中必有缘故。
李有才到案之后,县老爷坐在正堂,原被告左右跪下,四个衙役各执一根狼牙大棒,站在后边;先有原告张仁义陈述说:大过年的,拜年的客人很多,都是衣帽整齐,我看他衣冠不整,衣服破旧不堪,在人群中窜棱,有失大雅,没有让他进去,他便在纱灯上写诗羞辱本人;你看他的诗句多么刻薄恶毒,第一句“头尖身细白如银”,是说我削尖脑袋往银堆里钻,唯利是图,见利忘义;第二句“上称没有几毫分”,我六尺堂堂男子,一百多斤,硬说我没有几毫分,骨瘦如柴没有福态;第三个句“眼睛长到屁股上”,这句更加恶毒,说我的眼是屁股眼,脸就是屁股;第四句光认衣服不认人,是说我以衣帽取人,嫌贫爱富,看不起穷人。对这样的人如不治罪,难平民愤,人赃俱在,请县老爷明断。
县老爷说:李有才这诗可是你写的,李有才说是我写的,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并且还落上我的姓名。县老爷说,你竟敢光天华日之下,写诗毁坏张仁义的名誉,辱骂张仁义你可知罪?李有才说我何罪之有?哪一句是骂人的?这是一首谜语诗,想借张仁义家住繁华地段来往行人很多,引人注目,供广大百姓猜测;你看我写出来之后有多少人参加猜谜,丰富了过年的年味,活跃了百姓的文化生活,你作为百姓父母官,不但没有奖赏我,反而还要对我问罪,是何道理?县老爷说,既然是首诗谜,你把谜底说出来我来判断,如果你毁坏了张仁义的名誉,将你打四十大板,如果是一首诗谜,恕你无罪,李有才说应该判张仁义个诬告罪,给我恢复名誉。
由于张仁义觉得胜券在握,有人证物证,自信能打赢这场官司,便插话说,如果是我诬告了他,任打任罚听便,我都接受,旁听的众人百姓,倒替李有才捏了一把冷汗。
李有才说,我的谜底是一根缝衣服的针,第一句头尖身细白如银,是说针头要尖,针杆要细,不能生锈,洁白如银;第二句上秤没有几毫分,是说针的重量很轻,第三句眼睛长到屁股上,是说针必须有眼,才能穿针引线,针尖是头,针眼必须在另一头的屁股上;第四句,光认衣服不认人,是针的用途是缝衣服的,不是缝人的,张仁义你让我用针来缝缝你的人吧!真是用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县老爷你来评评我哪一句是在骂人?
县老爷听李有才一解释,觉得这是一首合辙押韵的谜语诗,比喻形象句句贴切,才迎得了大家的好评和喜爱。就对张仁义说你听清楚了吗?今天你的官司打输了,你愿打或是愿罚?张仁义自知理亏,说:愿打咋打?愿罚咋罚?县老爷说:一视同仁,愿打打你四十大板,张仁义一看那狼牙棒,吓得屁滚尿流,毛骨悚然。说我愿罚,县老爷说愿罚么,一、罚你十两纹银,赔偿给李有才;二、你明天在家里摆上一桌酒席,把李有才和被你拒之门外的人,请到家里赔理道歉,握手言和,以后对待街坊邻里都要以礼相待,平等对人,痛改前非,不要再以衣帽取人。张仁义深表惭愧,愿意受罚。县老爷回过头来对李有才说,赔你这十两纹银,不许你挥豁浪费,不许你置田盖房,你在县城繁华地段租赁一间门面,开一间灯谜书馆,买一些桌椅书架和文具,编写一部谜语大全,各地百姓逢年过节张灯结彩时,去你那里,你给灯笼上免费写上一首谜语。另外也可以为别人代写书信、对联、文书、请柬等,适当收点费用,维持生活,你也有了用武之地,发挥了你的专长。判决结束,原告被告及广大观众都拍手称快。
后来消息传开,各县各省都在年节时,把谜写在灯笼上,供人有偿猜测,从此灯谜渐渐形成了一种文化,传承了一千多年,经久不衰,流传至今。
作者均为驻马店职业技术学院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