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文学】[202201012期] 刊发 杨景荣 (宁夏)作品《童年趣事》
(第01012期)

童年趣事
杨景荣(宁夏)
每次见到我这个堂哥,总是格外的亲切,有说不完的话,争论不休的问题。提起童年趣事,时而笑的前呼后仰,时而伤感至极。回忆常伴着忧伤和快乐,魂牵梦绕........
不知是年龄的原故,还是本就多愁善感,现在总爱怀旧,时时回想起儿时足迹.......。那时候,家里都很穷,很少有吃饱的日子,但是大家很开心。在那个年代,人们基本上都是共同贫穷,除了阶级差别,几乎没有什么贫富悬殊。
我们都没有漂亮的书包,多数只有一个用一片片旧布拼凑起来能装两本书的书包,书的封皮早没了,打着卷儿,被装进书包里的热洋芋弄的脏脏的,时时为此被老师批评。由于脸长期不洗太脏,一到冬天,粗糙的腮帮子上不时的有两留子鼻涕,常被老师为此叫起来站着。那时学校不怎么讲安全,但是一般还是安全,社会不怎么谈重教,都很尊师,谁家偶尔吃一顿好吃的也要请一下村里的老师来。父母见到老师,也是很尊重,常叮咛老师,孩子不听话,你就狠狠的打......常常不同年级学生同一个教室学习,课桌是磨得发亮砖头,窗户是纸糊的。校园都是黄土地,每个孩子用旧电池里的墨石棒在校园里写字,老师翘着二郎腿坐在教室门口.........
小时候,和玩伴们一起放牲口、拾粪、打柴、掏鸟、挖狗头蜂、上学......甚至一起打架。

那时候除了上学,小孩子都自然而然的要承担起家务活,拾粪和打柴是必修课。为了抢着拾粪,都是用手直接抓,也没有那么多劳动工具,更没有卫生不卫生一说,拾到粪是最终目的。记得抢不上牲口粪时,就挣着去摸牛屁股,不知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明白,牛屁股用手摸摸就会拉屎......
儿时最好的游戏就是抓五子,跳方,捉迷藏,摔跤,用土块战斗......,堂哥抓五子的技术特高,我俩常常对垒一群同龄的女孩子,最后总是我们大胜而归。那时候放牲口,为了预防雨天天气,娃娃们都会带上一件不合体的大人的破旧衣服,有时搭在牲口背上就掉下来,不时的被牲口粪弄脏,然后我们用 黄土一擦,就算清理了,晚上回家便等着挨揍。放牲口,闲无聊,就抓“勤太子”玩,这种小动物现在很少见,以前满山到处都是,没有尾巴,山地里都是它们打的洞,抛的土堆,若有人在洞口随便吹几口,就从另一个洞口跑了出来,然后被伙伴捉住玩。有时为了解闷,我们比谁在山上摘的花儿的种类多,那时的山上有好多不知名的花,绿绿的山,蓝蓝的天空,于是大家分头寻找。有一次我和堂哥比谁找到的花种类多时,发现对方都作弊了,而且手法一样,把一个大点儿的花朵摘掉几圈花瓣,充当成另一种花,彼此发现后,都笑的掉眼泪。
那是没有什么蜂蜜,嘴馋加上饥饿,挖山里的“狗头蜂”吃蜜,时时被蛰的鼻青脸肿的,有时用捡到的小瓶,捉几只装进去玩。那时整天饿,几乎没有吃饱过,常和伙伴们一起摘别人家的豆角,然后剥开豆角皮,泡碗里,打成卷儿,绿绿的,脆脆的......吃多了肚子涨涨的,还不时的接起破烂的衣衫拍两下肚皮,穷开心呢。

最难忘的还是灌黄鼠,那时没有肉吃,既馋又饿,小时候就学会挖黄鼠和灌黄鼠了。堂哥比我大,但是胆儿比较小,每到秋收的季节,山里的黄鼠就肥了,我和堂哥趁放牲口时在山上寻找黄鼠“墉儿”,就是黄鼠晚上进窝时,把洞门口用土堵住,这是动物的安全防范。找见黄鼠窝,堂哥做好标记,于是就盼望下雨天,一下雨,就兴冲冲的提上水桶和堂哥去灌黄鼠。首先挑上水到做好标记的地方,把洞口挖开,挖一个小坑,挖时尽量不要让土块掉进去,防止惊动洞里的黄鼠,然后把坑里的土轻轻的抛干净(防止土进去后,淤泥会使黄鼠走不出来),就开始往洞里灌水了,堂哥每每提醒我,先倒水要少点,是为了惊醒洞里的黄鼠,让它从窝里往外走,第一次水若过多,就会把黄鼠卷在窝里出不来,这时也不敢大声说话,我和堂哥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听见,若外面响动太大,黄鼠就不敢从洞里出来,再稍过一二分,继续往洞里灌水,这时适当多倒水,但也不能太多,一边倒水,一边仔细听,若听见走动声,就耐心等待,若听不见时继续灌水,这样可以节省水,因为挑水很不容易,若黄鼠肥大,走的频率慢且声音小,等听见清晰快出来时,要把水多倒点,尽量把坑倒满,并做好抓捕的准备,大拇指和食指张开按在洞口位置,等黄鼠出来时卡主脖子,以便防止咬伤手指或跑了,这时是最紧张又有点害怕........
童年,心酸里有份难得的快乐,有份难忘的记忆,所以随着年龄增长,总是想起许多往事。现在儿时的玩伴有的已英年早逝,我们早已为人父母,年过半百,两鬓斑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慢慢远离热闹和群聚,更喜欢独处,习惯了孤独,享受着安静,喝着茶,听听音乐,望着窗外的风景,回忆走过的足迹.........

作者简介:
杨景荣,1999年毕业于宁夏大学政法系,中学高级教师,现在西吉县第四中学任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