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亲切,熟悉的隔膜
文/郝臣

我在所谓的“城里”生活了小半辈子,每天见的最多的生物便是“人”。
最开心的是“人”,最烦的也是“人”,最幸福的是“人”,最痛苦的也是“人”。人给人带来的各种感受何其多也。
无论如何,谁也离不开人,革命斗争需要人,社会发展需要人,经济红利需要人,市场景气需要人,要不为啥现在要提倡生二胎、三胎呢?
城里人多,心却远;乡下人少,心却近,这一点特别清晰。
我的老家在一个隔山渡河,山大沟深的地方,每次回去省亲,都要步行好远一段山路,也会从很多陌生乡亲的门前经过。说他们陌生,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们家有几口人?和我家有没有什么亲属关系?但每次只要路过他们家场院的门前,只要他们有人看见我,都会远远地和我喊话,并快步走上前来,和我这个“陌生人”拉拉话,宛如一家。“回来啦?来来来,屋里坐,喝口水,歇歇脚”,这样亲切的话,我听了很多年,他们的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是如此。
我每次都想记住他们的面庞,或是名字,但一是人家那么亲热、客气,我真的不好问你是谁?二是因为每次回去都是间隔很久,所以常常忘记他们谁是谁。故而每次也就打哈哈地和他们每个人打招呼。只说是“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我估计,他们其实也不清楚我是谁,只感觉是很久才回一次老家的“自己人”吧。
记得有一次,我也确实走得乏了,口渴了,就主动走到沟口的一户家人,他们自然和以往一样特别热情,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喝水、抽烟、闲聊。正巧,路上又走来一个人,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还拎着一个提包,很吃力的样子。我歇脚的这家主人好像看见亲戚一样,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忙上前打招呼,并帮他卸下行李,请进院子里和我一起喝茶。大家闲聊间,我才感觉到,其实大家都是陌生人,都是人生的初见。
山里地广人稀,见人都稀罕,这也是他们热情好客、古风犹存、良善真诚的表现。不像我们城里人,总让人诟病“难奏”“皮薄”“啥都防一手”。
不知道我那些乡亲有没有看过那部有名的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估计就算看了也是白搭,该怎么样,他们还是会怎么样,这个,我一点也不忧心!
在城里,你就是遇见谁,也不会那么稀奇。
乘公交,摩肩接踵,心烦意乱,除非挤在你身边是一位香发拂面的美女。
乘电梯,就像插葱,真恨最后挤上来的那个家伙。
超市收银台前,永远都是熙熙攘攘,持币待购的“主”。机场、码头、车站上,永远都是人潮涌动,人山人海。真如作家余华所著《人生海海》。
在城里生活,慢慢你就会感觉到,孤独,有时真的会成为一种奢侈品。
人口众多带来的拥挤、嘈杂、纷扰、烦杂、狷急、糟乱很多,社会资源分配矛盾突出,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无处不在,冲突不断升级,基本难以避免。
既然我们无法选择,无法逃避,无法享受孤独,那么,何不重新调理一下思绪,试试看能不能这样:学会微笑,带着善意环视世界,对每个人都好一些。
学会多说“谢谢”哪怕得到一丁点关爱,也哪怕这种物质或精神上的得到本就应你所有,也要发自内心地感谢对方。
多说说“抱歉”“对不起”,即便情绪高涨,怒火中烧,也努力做到“深呼吸”“低分贝”,让内心即将燃烧的小宇宙尽快平复下来。
高看别人一眼,即便对方不如你,也要看到对方长我之处,就算他的皮鞋比我的干净,头发比我的多,也要多夸几句。不要吹毛求疵,太过追求完美。也就是不能要求过多、过好。
不要每年老是说“今年的春晚没意思,这不好,那不好”。你弄的好?你咋不去弄呢?真想怼一句:看把你给能的!
我们每个人都经历了那么多,能活到现在都是劫后余生,都是幸运儿,同在一个“地球村”,大家同乘一辆车,一路同行,迎着春风,满车阳光,便是一次愉快惬意的旅行了。
2022/2/9
郝臣:笔名浩晨,陕西商州人。生于1972年9月,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任陕西省散文学会商洛分会副秘书长、商洛民进文化艺术传媒专委会主任、商企高管等职。以文为乐,以文会友,业余爱好散文、杂文及诗歌创作。


田冲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