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查干湖
文/紫凝
他病了近十二年,2016年7月30日在长春吉大一院做了肝移植手术,手术尽管延长了他三年多的寿命但最后还是离我们而去了。他临终前已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跟家人提出唯一的愿望就是再次去看看查干湖的景,也品品查干湖的鱼香。
他何以要去吃查干湖的鱼?话得从1986年末说起。那时他还是名代课老师。这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内师大,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可当他接到录取通知书的一刹那,悲喜交集。一纸通知书是希望、是梦想,但也是责任、是担当。能丢下家人去圆自己的梦?
他的家?他兄妹五人,他是长兄。就在他十三岁时父亲因公遇难。父亲的领导将他母亲安排在单位管收发,微博的收入要撑起六口之家太难了。无奈,他辍学代课。今天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可他若去上学,那家中经济无疑雪上加霜,家里的重担也都压在母亲身上。坚强的母亲看出了他的矛盾、纠结,用激进法下定了他去深造的决心。
开学前,他想跟爸爸“说说话”。爸爸是1976年公出死于唐山大地震,尸体没有找到,说是墓地也只是衣冠冢。去聊聊?他想起儿时最开心的事是跟爸爸到村边打鱼,可现在老家那的水塘早已干枯了。也许是父子打鱼的情景在他脑海中印记太深,也许是对水有着特殊的感情。他想到距家不远的较有名气的有水的景区__查干湖。于是他怀揣两个馒头、一个咸菜疙瘩,登上客车,独自去“享受”查干湖的水景。
来到查干湖,远眺无波无纹的水面,内心很是沉重。下意识的坐在湖边。
儿时爸爸带他钓鱼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爸爸将网撒下(说是网,其实就是由一根长木棍固定的类似丝袋的东西),之后坐在离网不远处边抽烟边观看水面变化(爸爸说从水面变化中能得知鱼是否入网)。每次打上的也就不大的几条或十几条。放在盛有水的桶里,他抓抓、玩玩后,用柳树条串起来几个,那兴奋__收获的兴奋,尽显爸爸身前身后的蹦跳中……
转眼过去十年了,呆滞的眼神休憩在湖面上。忽然一阵风吹来,夹杂着诱人的鱼香味,这香气勾起了他的辘辘饥肠,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鼻子,怕香气“膨胀”他欲望,因他口袋里仅仅有回家的车费。拿出从家带的食物又收起来,更怕爸爸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
许久,他站起身,拾起一小石子扔向水面孩提样的打个水漂,水激起涟漪,默契他的内心。“我要去圆梦了”,他自语着,离开了查干湖。
三十三年过去了,如今他已病了近十二年。在世的时间倒计用小时算了……
这许多年里他去过长江,见过北海,与要好的师兄在黄河里救过同寝室同学的命,现在,在有限的时间里他向家人提出的唯一愿望就是再去趟查干湖。
这次是他弟弟开自家车去的。到了查干湖,他“返老还童”,穿上救生衣坐上快艇,在湖里兜圈。
快艇激起水面波澜,划过56年的点点滴滴。
这次再也不用捂住鼻子,将鱼香挡在欲望外。弟弟带他吃顿全鱼宴。他吃得非常尽兴,且不停的说这是有生以来吃过的味道最纯最香的鱼。吃着吃着,他放下了筷子,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下……
查干湖,唤醒了他儿时美好的回忆,承载着他的心路历程,见证了他的生活变化。
查干湖,凝结着我们一家人的情结,难忘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