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斯年(1896年3月26日—1950年12月20日)是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学生游行的总指挥,因为他反对一些“过急”行为,被许多人误解,便退出了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出国致力于学术研究,成为著名的历史学家,后来还曾担任过台湾大学校长。
“无缘何生斯世,有情能累此生。”这是傅斯年给一个殉情自杀的女子写的挽联,意为:既然无缘,为什么要一起生在世间?既然有情,又何苦彼此相累相伤一生?读来不禁令人扼腕叹息。“无缘”和“有情”交织成的无奈似乎就是一张“剪不断、理还乱”的大网,将相濡以沫与相忘江湖缠绕在了一起,找不到头绪,分不清内外。然而,让人感叹的又岂止是感情,如昙花一现般的青春年华,不也同样常常使我们感慨万千吗?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王国维用一个“辞”字生动地展现了芳华易逝的无助,一缕清风便扫落繁花一地,眨眼间我们的豆蔻年华就只剩下背影。“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白用豪饮来应对“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悲哀。可也有更多的人发出了惜时的感喟:“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陶渊明的劝告字字珠玑;“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岳飞的词句情真意切;“百金买骏马,千金买美人;万金买高爵,何处买青春?”屈复的诗行感人至深。
今朝落花毅然挽春去,明年东风依旧送芳来,可青春是急驶在不能逆行的高速路上,我们唯有珍惜路过的每一处盛景,把经历串成璀璨的珍珠项链,才会在终点长舒一口气:“不虚此行!”正如傅斯年所说:“一天只有21个小时,有3个小时是用来沉思的。”他当是在反思已过去的一天,当是在思考将要来的一天,把每天都紧紧地握在手里,将每个小时都打磨得锃亮,青春对我们来说,便能光可鉴人了。
无缘的民国女子被有情所累,用脆弱了结了她的“斯世”,尽管现实给傅斯年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让他退出了激情燃烧的“运动”,但他并没有消沉避世,而是用充实塞满了他的“此生”。也许,朱颜辞镜缚斯年,青春无悔一世缘,便是对“五四青年节”最好的祝愿吧。
(2018.04.21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