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腊月,腊月,写满牵挂
文/高塬
“过了冬至,天长一寸;过了腊八,天长一扠把”,这些谚语朗朗上口,入心入脑,我是小时候听父母亲说的。他们不识字,民谚算是启蒙我的唯一方式。父亲看云识天气,他脱口而出的谚语和当时的情景,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为了教化谁而说,而是为安顿农事农活而讲出自己的依据。我们一家大小口服心服,跟着干活就是了。如今父亲不在了,我问老母亲这些谚语,她说不记得了。
都说腊月二十三是小年,我也当小年过,心里却记着老母亲说的话。她说腊月二十三祭灶,一家人得团聚,在外的得往回赶,天黑后在家吃灶干粮,晚上灶王爷清点家庭人数呢!我言听步从,多年来祭灶一直往家赶,即是回不去了,买灶干粮吃必不可少,一直坚持到现在。
母亲唯一记着的,是催着我腊月理发,这样才能延续到年后二月二头发不太长,下一次理发也不迟。她说我们只有一个亲舅舅,年后二月二前理发对自己的舅舅不利。我们爱舅舅,对自己的舅舅不利的事情,理所当然不能做的,也不问为什么,却一直坚持到底。记得我大姐家第一次盖房子的时候,活正忙着,腊月二十八我赶天黑回家,给几个弟弟理发,路上骑着姐夫的新玉兔牌自行车,与迎面飞坡而下的一辆自行车相撞,自行车圈被人撞扁了。我晚上找人圆圈,第二天又去大姐家帮忙,归还了自行车,我赶腊月三十晚上,步行二十公里回家过年。
舅舅带病坚持为西宝中线本村段打扫卫生,半月前来县城看望我母亲,一周前我二姐家过事,他也去了。给他讲清他身患绝症的机会是有的,我却不想开口,也不能让我母亲知道。我想让老人高高兴兴地活下去,活下去……
今年的腊月,我一反往年常规,也顾不上考虑理发的事情了,母亲在身边也没有督催我。既然二月二后理发失去了保佑作用,我也就无所顾忌了。母亲用心良苦,我们所做也是对的,至少在心间祝福舅舅平安健康的度过了78个岁月。以后的日子顺其自然,或许更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