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东婚介人市
文俊发( 甘肃)
马上过年了,疫情的影响,集市贸易关闭,街上摆摊设点的聊聊无几,人流稀疏,往年的繁荣景象荡然无存,只有婚介市场(众人都习惯叫人市)上熙熙攘攘,媒人就像市场上的经纪一样,穿来穿去,唱着主角,挑着大梁,十分忙活,电话也接打不绝,人市的边上出租车停着一长行,供媒人随时调用,人市的热闹给出租车司机们提供了生意,创造了效益。出租司机们都是社会精英,明里暗里给媒人买包好烟,以拉近关系,联络生意。

前几年青年男女都上人市场,经媒人当面一介绍,双方当场面试,互相了解文化程度、各报属相年龄,家庭住址等等,用出租车很少。近年来由于男女比例失调,女方人才资源不足,女方都不上人市了,待在家里,人市上全是男性青年和媒人,说媒的行业十分吃香,随着彩礼由八九万至十几万或二三十万的逐年水涨船高,媒人的抽红砝码也在飚升,少则四五千,多则一两万。以前是:
一条毛毯一条烟,
一瓶好酒谢媒缘。
现在是:
男娃每天叫上出租车拉上媒人,
走张村串李庄,
两包好烟早发光,
早上一碗羊肉泡,
中午还得进食堂。

这已成为不成文的规矩。媒人像《梁秋燕》中的侯下山一样,爱说媒怕跑路,电话联系,手机摇控,一个电话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男女青年的姓名地址电话,那个村回来一个打工姑娘,媒人多的能踏坏姑娘家门槛,甚至个别媒人住在姑娘家掏出电话本,一个接着一个的联系,让男娃们速到姑娘家相亲,姑娘守侯在家,一天就能看十几个。姑娘看的多了,也就眼花暸乱,花中挑花,挑越眼花:人长的帅气的家贫,家庭优越的人不雅观,人帅家富的地利欠佳,地利良好的没车没房,有房有车的没文化,学历高的不掏大礼,掏大礼的住在山川,父母愿意的姑娘不称心,姑娘如意的父母胡搅局,看的姑娘忐忑不安,从二十四五岁,挑选到了三十开外,错过了最佳如花年龄,坐失良缘,还没有找到如意郎君,怨天忧人骂媒人,消极抵抗怪父母……

男性青年更加苦恼,现在的姑娘们,在城市打工,享受到了外面的精彩人生,都戴着望远镜看更远的未来,好多在城市恋爱结婚了,而且女方离婚率逐年增长。致使各村都有二三十个三十岁以上的大龄男 青年,就连少部分吃商品粮端铁饭碗的都很难找到对象,导致彩礼逐年飚涨,媒人也在其中推波助澜,满嘴跑火车抬价,给男方说贵,对女方说贱,把男子夸的像驸马,把姑娘说成一枝花,以便提高自己渔利空间,每逢集日,媒人早上起来:
把茶喝饱,墨镜戴好,
马扎一提,穿上长袍,
电话一打,小车即到,
小伙侯着,羊肉吃饱,
运筹帷幄,坐镇指导,
你听我的,静待抬轿,
中午一吃,你把车叫,
先未上车,好烟一包,
下午去看,肯定成了。

结果一见面,男方不是姑娘心中的白马王子,姑娘不是男方的孔雀公主,天壤之别,差异太大,媒人巧言善辨,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自古红颜多薄命,富贵都在丑人边。闹得双方不欢而散,媒人又说:不合适是姻缘未到,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我手下人才资源多着呢,明天继续相亲面试,就这样,不到半月,领着男娃看了十几个姑娘,花掉了一月多的打工血汗钱,一个都未谈成,除了花钱还在原地踏步。

人市的鱼龙变化千奇百怪,媒人的歹意恶心搅的家家不安,婚介变态祸害矛盾激烈。虽然一些地方政府干涉制止,但形成的文件没有制约的强狠威力,如媒人所说:高价彩礼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定的,政府文件不是也明确规定不能超过五六万,允许卖买婚姻彩礼,现在男女比例失调,不出更高彩礼,就别想成事,我们说媒的也没有违法!

农村大龄男青年的婚姻难成为普遍社会现象,主要因素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计划生育所致,农村人们重男轻女的封建观念,造成现在定婚族的男女比例失衡,农村尤为突出,由于女性资源相对不足,导致了彩礼的居高不下,而且逐年走高,定婚要房要车,成为普遍,很多家庭因婚致贫,父母背上了沉重的经济包袱,只能甘为孺子牛,晚辈都成了城里有车有房的啃老族,父母们却要去打工还债,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的挣扎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黄土地上,受累受穷,最后落个老来无人管的悲哀结局!
春节期间,打王族的青年男女都回故乡过年,虽然人市场是最热闹的地方,媒人也使尽浑身解数在努力斡旋,但收效甚微,成婚指数很低,能喜结良缘的聊聊无几,长此下去,将来这些人的养老生存会对国家和社会带来沉重负担和不良恶性隐患,亟待社会高度重视和政府来化解!

文俊发,男,汉族,甘肃正宁人,年己花甲,乡土文学作者,以农村文学见长,经常为农民呐喊,作品贴近生活,很有底气,深得读者喜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