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龚如仲(Ralph)
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系毕业。曾任铁道部援建坦赞铁路工作组总部英语翻译,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英语部播音员、记者,外贸部中国轻工业品进出口总公司驻美国公司总裁,澳大利亚利富集团驻美国公司总裁,外贸部中国基地总公司驻美国公司总裁,美国TA国际有限公司驻北京办事处首席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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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经典文学网特约作家、台湾采薇出版社资深顾问、奥地利英文网Sinopress特聘专栏作家、欧华新移民作家协会会员、中诗报七室创作者、北美翰苑社长兼总编。

闲谈狗的宿命
文/龚如仲(Ralph)
阳历2018年是狗年,又称戊戌年。当狗年到来之际,在泱泱中华的大地上,人们极为热情地对狗先生和狗女士们说着吉祥话。比如:“旺狗贺岁”,“旺狗旺旺”,“旺狗打滚,财源滚滚”,“旺狗高跳,吉星高照”,“旺狗祈福,合家幸福”。倘若要拿狗说事去吹捧别人,其间最肉麻的话语莫过于“狗年到了,祝你像神犬一样头脑聪明,行动机灵,体态轻盈”!或者就直截了当地说人家是“狗运连连,多得如狗毛”了。

为了无极限地高抬狗的忠诚,微信里还出现了这样的奇葩故事:说是某某女士过世,其生前所豢养一条狗狗伤心欲绝。此狗不仅时不时地到主人墓前探望、哀悼,最后甚至动情地对着主人遗像叫了一声“妈妈”!请原谅本人的愚钝。余以为,狗儿既不是八哥,也不是鹦鹉。你说狗儿对主人忠心耿耿,我信;但若想让我相信“狗儿能吐人言”的荒唐,那就恕我不敢苟同了。

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立马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们在狗年赞狗并不是真的要对那些“对人类作出特殊贡献的狗儿精英们”进行褒奖,其实是为了人类自身的需要。用句简单的话来一语道破,那就是“用狗儿做文章来大肆推销产品或是拓展生意”,因为现如今的“聪明人”只要有机会发财挣钱,任何商机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但问题是,狗儿真的很被人们所待见吗?
如果有兴趣或有时间,您不妨随手翻一下身边的字典或是查一下百度或谷歌,您不难发现到处是对狗儿的咒骂声。两个字的有:疯狗,走狗,恶狗……;三个字的有:狗东西,癞皮狗,狗崽子……;四个字的就更多了,有狐朋狗党,狗偷鼠窃,猪卑狗险,猪狗不如,狗恶酒酸,人面狗心,狼心狗肺,狗眼看人,跖狗吠尧等等。就是连一向标榜“爱狗如子女、如亲人”的西方人(尤其是美国人)也不见得就特尊重狗这个“人类的朋友”。我在美国生活多年,美国人骂人的国骂就是“狗崽子(son of the bitch)”! 其厌恶和仇恨的强烈程度远远高于中国人的国骂“他妈的”。

面对着“一边是暖春,一边是寒冬”的局面,我真不知道如何来判断人类对狗儿的定位。我感到,就家畜而言,狗应该是最为忠于主人、忠于家庭的生灵了。自从狼性被人类驯化后,狗儿不仅被用来看家护院,而且还成了人类的宠物。狗儿不同于猫咪的奸滑,也有别于懒猪的随性;更不屑于老牛的安于现状和羔羊的任人宰割。当然,狗儿也没有骡马驴子的吃苦耐劳。但,狗儿在主人面前是颇有地位的,西方人甚至能与爱犬“日则同食同游,夜则同眠同梦”,那对狗儿来说是何等地疼爱。

然而有一件事情却是时不时地困扰着我:在中国人的百家姓中,以家畜或其它动物的名字(或是他们的谐音)来作为姓氏的多多,比如姓马,姓牛,姓羊,姓杨(羊),姓罗(骡),姓苟(狗),姓朱(猪音,姓毛(猫),姓吕(驴),姓佘(蛇音),姓鱼等等。除了姓苟(狗)的之外,任何带有家畜名头或谐音姓氏的中国人都可以大大方方地对外人自我介绍说:鄙人姓牛,姓马,姓杨,姓朱,姓毛……可唯独姓苟(狗)的国人在生人面前提及自家姓氏时,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干脆难以启齿。记得有一年,经商的我在美国某机场迎接一位来自于中国国企的老总,此人姓苟,是我公司的贵客。当我在机场见到他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是叫他“苟总”呐,还是“苟先生”,甚至是“亲热地”称他为“老苟”?好在这位老总为人随和,十分幽默。他马上敏感地觉察到了我的小小尴尬,于是他立马自我解嘲地说道:“我姓苟,苟且偷生的苟”。听他这么一圆场,宾主相视一笑,气氛也就随之轻松了。

几天接触下来,苟总和我混熟了,彼此间除了谈生意,也略略谈起了家常。有一回,他无可奈何地对我言道:“说句心里话,我这个姓氏不仅给我从小带来了困惑和难堪,现在还殃及到我的家人。比如我的女儿,特别不能接受她是我老苟的女儿,成了小苟。于是在她初中毕业的那年,硬是瞒着父母去派出所把她的姓氏改了,现在姓李,随她妈妈姓了”。说罢,这位位高权重的苟先生一脸苦笑。
从这十二生肖中的狗,我忽然想到了十二生肖中的老大鼠先生。不论您如何不待见这个贼头贼脑、肮脏不堪、传播疾病、偷吃粮食的臭老鼠,可是人家硬是稳稳地坐上了第一把交椅。究其缘由,是因为在中国的年节民俗文化中,鼠是个重要文化符号,是每年大年三十夜间极为重要的角色。古时候,在人们过年的准备活动中,老鼠的形象是随处可见的。人们美化它、喜爱它,巧手的农妇们还会用剪纸剪出老鼠咬碗或顶开合碗的图案,以合碗来象征天地,其寓意为“阴阳交合,宇宙遂成”。
您瞧瞧,对于人人喊打的老鼠,人类在新年之际还对它们如此宽容和厚待。可为什么人类对忠心耿耿的狗儿们却如此不公呢?我想来想去,难以找到结论。后来突然从“摇尾乞怜”这个成语中找到了答案。我想,人生于世间,可以有猫的讨巧,牛的憨厚,马的豪气,猪的懒散,羊的温顺,驴的倔强,但不可以有狗的奴性。一个成天奴颜婢膝的人是得不到人们的敬重和喜爱的,或许,这就是狗的宿命罢。
(图片来源于网络,致谢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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