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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爹娘的故乡,我像极了一名过客
王老虎
快过年了,我很想回故乡,又害怕回故乡。
高三那年,我爹不在了,我愈发对我娘孝顺。我深知一个农村妇女养大一家人的艰辛与不易,我对我娘说话特别轻言细语,我极其后悔年少不更事时为何要跟我娘犟嘴。大学毕业后,我去了深圳,每个节假日,我必回故乡。每每汽车靠近那片群山环绕碧水穿梭的土壤时,我就倍感亲切,一种难言的温暖在心中萦绕,我知道,我娘一定会在回家的巷子口等我。陪我娘逛街时,我也一定会牵着她的手,或是搂着她的肩膀。我娘日渐浑浊的眼睛看我时,依然会放光;在我娘眼中,不管我多大年纪,始终是个孩子。

(故乡的民族文化体育中心)
有爹娘在的时候,像我这样离开故乡许多年的人,再回去时,就如同倦鸟归巢,孤舟返航。故乡,永远是安心的地方。
而在十年前,我娘过世以后,再回故乡时,渐渐有了一种莫名的生疏感,尽管我对那里的每一寸土地依旧熟悉,哥哥姐姐们依旧对我打心底地嘘寒问暖。
每次回去,站在我家老屋的院子里,我都会细细打量每个角落。从前,这里是猪栏,这里是鸡圈,这里是小菜园……从前,这里有两棵枣树。只是,现如今,两棵枣树不在了,只留下了两个有深深年轮印记的树墩。而我爹我娘,也不在了,只留下了他们挂在堂屋神龛旁的慈祥。
回到故乡时,哥哥姐姐们总招呼着我住他们家里,我却执意不肯。我是家中兄弟姊妹里排行最小的,哪怕我人近中年,他们待我也永远如最需关心的小弟,我却害怕给他们添麻烦。我也不愿意住独属我的那一层老屋子,哪怕家人把我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有爹娘在的老屋,才是我的家;没有爹娘在的老屋,只是我的回忆。所以我宁愿住酒店,也不想让哥哥姐姐感受到我的拘束。
(故乡的荣昌风雨桥)
在没有爹娘的故乡,我渐渐变得不习惯。很多熟悉的老人不在了,很多毗邻的后辈相见却很陌生。犹记当年牵着我娘的手,走在家门口的小巷,左邻右舍碰见时,总会打招呼:哟,满崽又陪老娘去逛街咯。而随着时光渐行,那些熟悉的李姨张婶肖叔王伯却一个个先后不在了,只留下那些蹒跚的脚步依旧在巷子里回响。
这些年来,每近冬腊月,哥哥姐姐们就会关切着我啥时候回去过年。每每这时,归乡之心虽切,回答却言不由衷。我深知,回乡于我而言,已变成一段旅程,抑或是一种奢侈,尽管我依然热恋那片故土。爹娘在时,无论我多大,无论我过得怎样,在他们眼中,我始终是孩子。如今,故乡于我而言,只是一种挥之不去却越来越遥远的回忆,我很想抓住,却只能遥望一个渐行渐远的影子。
每次回乡住在酒店时,听见客房墙上的钟声,滴答滴答,仿佛在告诉我,在没有爹娘的故乡,我不是归人,我只是个过客。

故乡的白云湖(张健摄)
(文章源于“苗乡城步”。配图为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风光。)
李娜《我热恋的故乡》
我的故乡并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一条时常干涸的小河,依恋在小村周围。一片贫瘠的土地上,收获着微薄的希望。住了一年又一年,生活了一辈又一辈……
哦,故乡,故乡,亲不够的故乡土,恋不够的家乡水。我要用真情和汗水,把你变成地也肥呀水也美呀,地也肥呀水也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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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
